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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述看她苍白的脸色和不正常的姿势就猜到了什么,拉了她一下,看她无意识地拽自己的上衣,于是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系在腰间。 宝意瞬间就松了口气,眼眶红红的:“述……”
周嘉述比划:包呢?
“在徐行知那里。”宝意鼻音浓重,快要哽咽了,“我包里也没什么东西,你先借我点钱,我去一趟超市。”
他用手语说:我去帮你买。
宝意疯狂摇头:“还是我去吧,如果店员问你什么,你又要急,我没事,我自己就可以。”
她伸了伸手,“钱给我。我不想回去找徐行知了,他跟半夜被鬼吸干阳气了似的,精神都恍惚了,抱着我的包在睡觉。”
周嘉述从书包里掏出来钱包,翻开看了看,他爸妈给他零花钱一向充足,里面钱应该是足够的,但他也不太清楚她需要多少,于是直接把整个钱包塞给她,顺便把自己手机也掏出来给她,意思是,微信里也有钱。
宝意接了钱包,把手机递回去了。
宝意眼眶更红了,人在脆弱的时候真的容易感性,她突然想到,很多窘迫的时候,身边都有他的影子。
幼儿园的时候被小胖墩欺负,是周嘉述过来把人呵斥走。
那时候他还会说话,俨然很像一个大哥哥,给她擦掉眼泪,把她身上的土拍掉,皱着眉训斥她:“哭什么,下次直接揍他,打不过就叫我,我帮你。”
宝意点头,很崇拜地看着他,真的觉得自己像是有一个哥哥。
可是后来没多久他就出事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逆位了,宝意突然之间就获得了无上的勇气,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习惯站在他面前,遇到什么事都希望自己能帮他解决。
可其实两个人之间一直是互相照顾的。
只是方式不同。
就像现在,宝意都不需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
就像她每次都能直觉到他会有麻烦一样。
太过了解的两个人,一举一动在对方眼里都是半透明的。
太习惯了,都快忘了,这是多么珍贵的情意。
宝意怕不好拿,买了一个小包的卫生巾,跟周嘉述说让他去吃饭,而自己拐了弯去了三食堂和小楼中间的卫生间。
陌生的地方,她有些拘谨地仔细辨别了一下才绕进去,这个卫生间建得实在有够曲折的,她差点不敢进。
一进去,里面湿冷又潮湿,寂静得像是地下室,黑洞洞的,灯光也暗,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她又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找没找错。
她诚惶诚恐换好了,出去的时候看到周嘉述就靠在外面的墙上等她,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下来,顿时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把周嘉述吓一跳,他顿时沉着脸上前一步,手语比得急切而慌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廖婷婷说你刚刚一直不对劲。
他刚刚等她的时候问了廖婷婷,对方回忆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她好像车上的时候就有点不对劲,怪我,她说没事我就没当回事,我刚应该陪着她的。女生生理期很痛的,宝意还痛经,学霸你陪着她吧,我这会儿过不去,别让她一个人,会很难过的。”
衣服都脏了,肚子还疼,精神本就不好,再一个人游荡,很容易伤心的。
周嘉述瞬间能脑补她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样子,本来就不放心,干脆追过来卫生间门口等着,本来还觉得有点像变态,没想到就看到她哭着走出来,顿时慌了。
宝意走过去,擦了下眼泪,小声说:“述,你怎么这么好,你……”
周嘉述有片刻的紧张,那种心思快要被戳穿的慌乱让他后背发紧,可下一秒梁宝意说:“你要是我亲哥哥就好了。”
周嘉述比划:下辈子我当你亲爹。
至少被她气的时候,能安慰自己——
亲生的亲生的。
宝意破涕为笑,又气得踹他:“我想让你当我哥,你想当我爹,你也太过分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过分。
周嘉述拎着她后衣领把人拎走了,带她去餐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把她按下来坐着,比划了一下:我去打饭,坐着别动。
宝意瞬间警觉:“我去给你买橘子,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周嘉述朝着她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天天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我生气了周嘉述,明明是你不可理喻,你凭什么打我,我收回刚刚的话,你一点也不好,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一天跟你打八回架,从早掐到晚。”
谁稀罕当你哥哥。
周嘉述听她骂了一通倒是心情好了点,根本没理她,兀自转身去打饭了。
留宝意一个人原地对着空气挥拳。
学校和大学打过招呼,大学和食堂也打过招呼,今天特意多准备了他们的饭,三食堂可以用现金,周嘉述打了两份套餐饭,顺便给宝意要了盅汤,思索片刻,又去隔壁拿了些她爱吃的甜品。
宝意安安静静坐着发呆,隔着很远的距离双手托腮看他去打饭,他真的很高,气质也比同龄人要成熟,他脱了外套只剩下里面一件长袖T恤,略微宽松,叠穿了两件,里面是黑色,外面是白色,看起来干净清爽,放在大学生堆里也不违和。
他回来一趟,又过去了,一样一样拿回来,摆满了桌子,宝意知道他是怕她没胃口,希望她多吃点,不然会更难受。
宝意闷声闷气:“干嘛啊,你这样显得我刚刚骂你很白眼狼。”
周嘉述拿起了筷子正吃饭,于是也懒得比手语,只是看了她一眼,微表情告诉她:你本来就是。
宝意愤愤:“你就会欺负我,你也就仗着我善良不跟你计较,你对别人如春风化雨,你对我就是严寒酷暑冷热交替。”
周嘉述深吸一口气,再叹出来,一副懒得跟她吵的样子,指骨轻敲桌面:吃饭!
“我就要边吃边说,你最近真的变了,你对我非常的敷衍、不耐烦,你如果不喜欢我了……”
她抬头,仿佛委屈似的,看着他。
周嘉述只好放下筷子,给她打手语:没有,什么都没有,别乱猜了。
再猜下去,他恐怕要呕血三升。
宝意咧嘴笑:“你不喜欢我了也得忍着,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所以你有什么不满最好开口跟我讲,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开不开心都是一天,那干嘛不让自己开心点。你喜欢我我跟着你,你不喜欢我,我也跟着你,为了你的心理健康和幸福,我劝你最好多喜欢我一点。”
一番绕口令说完,宝意很满意地咬了一大口米饭,一双湿漉漉的大眼含着笑意看他,好像在说:我是个无赖,看你怎么办。
周嘉述哭笑不得,半晌,点点头。
你最好是。
他比划了一句:没发现呢,你还是个霸道人设。
宝意戏瘾大发:“是的,霸道总裁强制爱,就是你爱我最好,你不爱我,我也要强爱你。”
什么就爱不爱的,她说得倒是坦荡。
周嘉述沉默许久,忍不住问她:所以你觉得我哪里变了,我觉得我没变,我不一直是这样,是你变了吧。你是觉得我干涉你谈恋爱,还是觉得我的存在影响你谈恋爱?我们的感情比不上陌生人来得刺激,是不是?
他故意道。
宝意张了张嘴:“没有,不是,不可能。你根本就是胡扯,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早恋。”
周嘉述依旧故意把话题往上面引:那你也没说你不会动心,万或许你喜欢上别人,打算好好学习将来跟他双宿双飞呢?
宝意坚决否认:“我没有,你胡说。”
她忍不住急道:“我发誓。”
周嘉述却忍不住有点失望,那些微妙的情愫逐渐累积,那种强烈的想要戳破的欲望反复在脑海里拉扯,现在终于快要控制不住了。
于是沉默许久,周嘉述认真打了个手语:那如果我动心了呢,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我们要怎么相处,你要离开我吗?
宝意愣愣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的啊?谁啊?我认识吗?那我可就抓到你把柄了,小心我跟静姨告状。我就说你变了,你还不承认,你说嘛,我又不会阻拦你,要不要我帮你啊?我很会写情书的,我可是语文课代表。算了算了算了,女孩子都不太喜欢妹妹啊邻居啊的,我们以后得保持点距离了,今天最后一次,下次你就不能再把衣服给我了,你这样是追不到女朋友了。”
宝意眉飞色舞地说着,好像自己傻哥哥终于开窍了一样开心。
周嘉述垂下眸,压下汹涌的情绪和怒意,比划了一句:八字还没一撇,吃你的饭吧。
宝意嚼了几大口米饭,囫囵吃几口,突然急切站起身,语气埋怨说:“哎呀不行我得把我包拿回来,徐行知那狗东西待会儿别把我东西弄丢了。”
说完,甚至没敢看周嘉述,原地弹跳起身,三两步就跑远了。
走过去很远,宝意才慢慢放缓脚步,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肩膀也越来越往下沉,最后唇角都有些撑不住,越来越往下撇,那张脸上顿时挂满难过。
心脏像是被酸水浸泡过,沉甸甸的,酸涩的,悲伤突如其来。
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宝意觉得,大概是经期综合征。
不过,周嘉述到底喜欢谁啊?
真的太讨厌了。
她最讨厌好朋友有秘密了。
他根本没把她当好朋友。
一个男生急匆匆跑过来,没看到柱子后面挡着的宝意,一下子撞了上来,汤汁撒了她一身。
“哎哎同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擦,哎呀天呐,真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看见,哎,对不起啊!”
宝意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木木地说:“没事。”
男生一头雾水,迟疑了几下,想说我赔你洗衣费吧,但宝意已经胡乱擦了擦,起身走了。
她有些狼狈地走到徐行知那里,沉默地拽自己的包,徐行知睡得正沉,死活不丢,撒泼耍赖往怀里拢:“别闹,困死了。”
宝意依旧固执地拽,拽着拽着旁边人突然狠狠拍了徐行知一下,徐行知拧着眉不耐烦直起身,刚要发火,只见对方拼命使眼色,徐行知扭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站起来,原地立正,整个人都清醒了。
宝意满脸眼泪,还是那种无声的眼泪。
这可是梁宝意,多吓人啊!
“我我我我去,宝意我可没惹你,你别害我,周嘉述要对我灭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宝意抬起胳膊擦了下眼泪,揣起自己的包,无声地走了。
徐行知瞌睡虫早吓飞了,手尴尬地搓了搓裤缝,害怕自己死太惨,主动跟了过去,勾头去看她:“真哭啦?哎呀至于吗,谁惹你,跟哥说,哥替你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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