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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苏城这一趟突如其来的行程,司机看着拥堵的路况,又望着车内睡着的四人,只能把牢骚往肚子里咽。 真是一群小祖宗啊,想一出是一出。
他真是倒霉催的!
晚上从南城出发,因为堵车,抵达苏城时正好赶上了日出和早餐店第一锅出炉的生煎包。
曾昀璟睡了一路,头发已经炸毛,此刻顾不上形象,在早餐店门口吃着灌满汤汁的生煎包。
他吮一口鲜美汤汁,被烫到后龇牙咧嘴地惊呼了声。
随后又问一旁的白语晗:“一冲动直接来苏城了,但是你知道温知菱家在哪儿吗!”
细想一下又后怕起来,“不会我们大老远赶来,最后连她人影都没看见吧。”
周洛川听完这话,昨晚那股不管不顾的热血劲儿已经过去了。
他也连声道:“对啊,咱们应该先联系一下她再来的!”
白语晗不慌不忙地喝着手里的豆浆,打开手机页面,将聊天记录呈在他们眼前。
白白了您内:【菱菱,你有没有在苏城的地址,给我一个!】
Anan:【怎么了?】
白白了您内:【我想给你寄点东西。】
Anan:【xx区星湖街道新棠苑6号】
谢澄眸光浅淡,扫过那串详尽的地址。
他突然笑了下,嗓音低低哑哑,“白语晗,你好像长脑子了,真不容易啊。”
有点夸奖的成分在,但不多。
白语晗瞪他一眼,又看了下时间。
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走吧,咱们先去找菱菱。”
曾昀璟满脸问号,“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钟啊,人家估计还在梦里呢。”
事实上的确如此。
等到四人小分队到达新棠苑门口,望着远处一排外观相似的独栋别墅。
曾昀璟略显呆滞地感慨一句:“咱菱菱是不是白富美啊。”
这里的安保严格,四人没有通行卡,被拦在了岗亭门口。
保安督促着几人填完了登记信息,又打电话给新棠苑6号的业主说明了情况。
温知菱昨晚住在外公外婆家,接电话的是她的外公。
保安的原话是:“凌老师,这里有四个孩子自称是您外孙女的朋友,来找她玩。”
一听是四个孩子一大早来找自家外孙女,外公急忙去敲温知菱的房门。
温知菱整个人都是懵的。
朋友?
还是四个?
她在苏城除了闺蜜宋初伊外,哪来的其他朋友?
她目光又撇了眼床的另一边,宋初伊正躺着呢。
两人都住新棠苑,听说她回苏城,宋初伊昨晚特意来找她。
许久不见,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聊到大半夜后,宋初伊就在这儿过夜了。
熬夜的缘故,整个人都很困乏。
宋初伊也醒了,跟着温知菱一块儿去岗亭处接人。
在苏城看见自己在南城的朋友们,那种惊喜与惊讶混杂的情感,温知菱此生难忘。
怔愣数秒后,她才惊呼一声:“天呐,你们怎么来啦?!”
早晨七点的天是浅淡的蓝色,几片浮云自由飘着,遮挡住大半的太阳。
微凉又新鲜的空气里乍现喜悦的光芒。
不同于那些寻常的日子,今天是一个极其美好的清晨。
向来浮夸的曾昀璟在卖惨这件事上无出其右。
他顶着一双熊猫眼,面容疲惫,嗓音有些哑。
“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被谢澄坑了一把,本来想坐高铁过来找你的,结果全部售罄,连站票都没了。”
“咱们的谢大少爷就提出开车来,好家伙,堵了一晚上!我们就这样一路奔波赶来见你。”
“怎么样菱菱,感动吧,没事你想哭就哭吧,哥准备了餐巾纸。”
他絮絮叨叨讲个没完,夸张的肢体语言逗笑了宋初伊。
宋初伊好整以暇地望着四个陌生面孔,转头笑着对温知菱说:
“安安,这就是你昨晚说的在南城新认识的好朋友吗?”
除了谢澄外,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安安?”
宋初伊:“对呀,你们不知道她小名叫安安吗?”
——“不知道。”
——“我知道。”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大家的视线都放在了说“我知道”的谢澄身上。
周洛川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谢澄,“我去,你咋知道?!”
谢澄笑而不语。
相较于其他人,谢澄脸上丝毫没有因休息不足而凸显的狼狈感。
面部线条深隽硬朗,白皙又惹眼。
宋初伊是真的被他的颜值惊了下。
用个稍显冒昧的比喻,她总觉得他像酒吧里那些越夜越美丽的男模。
白语晗猛地反应过来,低喃一句:“怪不得你微信id叫Anan。”
温知菱一边将宋初伊介绍给大家认识,一边将他们带回了外婆家。
映入眼帘的是占地面积适中的独栋别墅。
前院的中式景致别有洞天。
假山湖石,水榭亭台,是清幽又典雅的风格,很具古典艺术气息。
外公外婆在前院的石板桌上下棋。
一行人乖巧尊敬地向两位长辈打招呼:“外公外婆好。”
见到温知菱带来的一群朋友后,两位老人笑得格外和蔼。
外婆耐心听他们挨个介绍完自己,随后又柔声道:“欢迎囡囡们呀,吃过早饭没有啊?”
曾昀璟点头又摇头,把外婆搞懵了。
谢澄充当起靠谱的翻译,正色道:“外婆,他的意思是,吃了,但没吃饱。”
话音落,大家都笑起来。
外公放下手中的棋,笑声爽朗,“那简单啊,小朋友们想吃什么,我让家里的阿姨多做些。”
负责照顾外公外婆生活起居的阿姨是个地道的苏城人,厨艺了得。
温知菱热情招呼着大家尝一尝阿姨做的蟹粉小笼。
她拿公筷给白语晗夹了一个,语调亲昵:“小晗你尝尝,堪称一绝。”
宋初伊佯装吃醋的模样调侃她“喜新厌旧”,温知菱又忙着哄她。
一顿早饭下来,可谓手忙脚乱。
谢澄不是很饿,吃了两个小笼后就去了前院。
等到大家吃完出来后,石板桌前陪外公对弈的人已经变成了谢澄。
温知菱同情地“啧”了声,幽幽道:“我外公下棋很厉害的,他不会被虐哭吧。”
一群不懂棋的人将两位正在下棋的人围成了一圈,看得聚精会神。
用外婆的话来说就是:“安安回南城后,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外公的棋风缜密,布局也是严谨又细致,主守却不急于进攻。
谢澄则恰恰相反。
都说“棋如其人”,谢澄的棋风看似毫无逻辑,随心所欲地进攻或者防守。
外公的布局已经到了收网阶段,一时间,谢澄的黑棋占了下风。
但到此阶段,他刚才看似凌乱的布局才显出优势来。
那些剩下的黑棋用处极大,吃掉了几处白棋。
棋逢对手,外公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眸亮了几分。
到最后,白棋险胜。
外公连声赞叹:“厉害厉害啊,小谢是跟谁学的下棋?”
谢澄收起锋芒,俨然一副谦卑状,“跟我爷爷学的。”
“是吗?!”外公的语气更雀跃了些。
“安安也是从小跟我学的下棋,要不,你俩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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