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川送完人回来，我和南清就送你们回去休息。”陆承舟又看向陆父陆母。

    “一个人守在这等消息就行了，人多无益。”

    陆父同意了，点点头，转过身子轻轻拍着妻子的背继续安抚。

    “你吃饭了吗？”陆承舟转头问南清。

    南清抿了抿唇，诚实道：“没有。”

    生怕他说什么，又很快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不饿。”

    陆承舟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几人就这样安静待着，只有隐隐的哭泣声传来。

    南清默默在陆母的另一边空位上坐下，掏出兜里备着的纸巾替她擦眼泪。

    陆母把脑袋靠在了她肩上。

    “一切都会好的。”南清轻声开口。

    陆母边哭边点头。

    陆承舟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发酸，很快移开了视线。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陆祈川匆匆赶回来，先是朝重症室望了一眼。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有事打电话。”陆承舟对着他道。

    陆祈川眼神涣散地点头。

    陆承舟带着陆母几人离开了。

    医院的停车场在正大门的对面，室外。

    从大楼里出来后，便是一阵阵冷风直往人身上灌。

    南清出来的匆忙，只穿了件打底衫加厚外套，很冷。

    她顾不得这些了，身上凉得刺骨。

    几人慢慢走着。

    陆承舟一声没吭，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到南清的肩上。

    “不用......”

    “穿好。”陆承舟低声道。

    “你穿得太少了小南。”陆母声音哑哑地接了一句。

    陆承舟走到了前面去和陆父同行。

    他现在上身只穿了件深色高领毛衣。

    沉默几秒，南清拢了拢肩上的大衣。

    上了车，暖和了许多。

    车一路朝着陆家去。

    这是南清第二次去陆家。

    她安静看着窗外。

    窗外的景物很快被甩到了视线后面，路边的树枝全是光秃秃的，沾了些余雪。

    车窗上很快弥了一层水雾。

    车开进陆家大院停车处，停下。

    南清解下安全带，下车后去开后门扶陆母下车。

    陆母把手伸过去，边下车边道：“承舟和小南，你们今晚就在家里住下吧。”

    她情绪已经缓和一些了。

    陆承舟回：“好。”

    陆母又看向南清：“去家里让杨姨给你们做点吃的，饿着肚子不好。”

    南清点点头。

    这时候安抚住老人的情绪最重要。

    屋里灯光都亮着，阿姨全都在。

    陆母进屋第一件事便是把杨姨唤出来，让她做点吃的给陆承舟二人。

    杨姨应好。

    “惜文，你上楼休息一会，我在楼下和承舟聊聊。”陆父开口。

    陆母不愿：“让他们夫妻俩先把饭吃了，你有什么话都待会再说，上楼去洗澡。”

    家里小事都由陆母做主。

    陆母一开口，陆父自然不会拒绝，看她一眼便上楼去了。

    陆母往后院走：“我得去给程家打个电话。”

    打完电话，估计还得在后院里散心，所以才会朝那走。

    “我陪......”南清刚张嘴，就被陆母打断：“不用，你们吃饭。”

    陆承舟接了热水过来，端给她：“妈心里急，让她自己待一会吧。”

    南清接过热水，水杯捂在手心里暖暖的。

    她轻轻咬了咬下嘴唇，没忍住开口道：“陆承舟，其实你今天不应该瞒着我的。”

    陆承舟一愣，看向她。

    南清面上纠结，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对上他的视线，还是道：“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那槿禾也算是我的家人。”

    “她出事了你应该告诉我的，而不是等我给你打电话才说，我应该到场，而不是在家里等消息。”

    “这样才算是一家人。”她的声音轻缓，没有责怪，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情。

    陆承舟听着，像是温泉水流进心里。

    他没想到她会站在家人的角度说这些。

    “对不起，我的错。”他道。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他没说，是因为那会心太乱了，不确定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承担这些，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让她来医院。

    接到她的电话，又下意识地抛却了这些问题。

    南清弯了弯唇，缓和气氛道：“没关系，我们是第一次做夫妻，没经验，互相包容一下吧。”

    陆承舟心里动容，温声道：“好。”

    杨姨做了两碗杂酱面，炒了两盘小菜，煮了碗青菜汤，喊两人过来吃。

    面吃到肚子里，感觉寒气都散去了不少。

    陆母半个多小时才后回来，嘴角苍白，大概是吹了冷风的缘故。

    进屋后也没怎么说话，在沙发上坐着发呆。

    吃过面之后，南清便在她身边待着了。

    陆父也从楼上下来了，换了身睡衣。

    “承舟啊，你们上楼休息吧，我和惜文今晚估计是睡不着觉了，在床上躺着还更心烦意乱。”陆父边下楼梯边道。

    陆承舟坐在单人沙发上，没起身：“我陪你们。”

    “南清，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他转眸看向南清。

    南清摇摇头：“我不困。”

    指针指着十一的数字。

    他回：“好。”

    陆父也不劝了，四人安安静静待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大家都在等待消息，心里焦急也不说出来。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

    陆祈川打电话过来，说情况好一些了。

    这大概是安慰话，但好歹是让人心里安稳了一些。

    陆父遂起身：“都上楼睡觉吧，别把身子熬坏了。”

    他扶陆母起来，陆母催了一句让两位年轻人也赶紧休息，才跟着缓慢上楼。

    “我房间在四楼最侧边，你去睡一会。”陆承舟起身拿过搭在一旁的大衣：“我去医院换班。”

    这回南清没坚持了，目送着他：“好。”

    他走了没几步，又想起什么，转过头来：“房间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

    这是了解南清的属性了。

    南清连忙点点头。

    她上了四楼陆承舟的卧室，这是第一次来。

    陆承舟房间里的东西很少，桌上只放着盏台灯，其他什么都没有，书架上的书倒是很多，整齐排列，大多是跟经济有关的书籍。

    南清这会是真睡不着，便干脆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她随意抽了本书打开看，用来消磨时间。

    书里夹着书签，翻开便是那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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