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请问，是周雄家吗？”

    按照记忆中，周雄提过的地址，林凡买了两瓶白酒，一盒糕点，找到了二道街13栋。

    敲了一会门，屋内无人回应，

    正待林凡准备离去时，门开了，光腚娃小宝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林叔叔。”

    “小宝？”

    林凡抱起了小宝，见他脸上脏兮兮的，多了几分疑惑：“你自己在家吗，你爸爸妈妈呢？”

    小宝舔着手指，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凡手中的糕点盒子，肚子里传出咕咕叫，让林凡更疑惑了。

    抱着小宝进了屋，取出糕点投喂小宝，林凡目光在屋内打量着，试探着喊道：“周哥，刘嫂？！”

    屋里空间不大，只有三十平左右，堆满了老旧的家具。

    林凡手指抚摸过餐桌上的灰尘，推开了卧室门，眼神微凝。

    屋内，周雄右腿打着石膏，被吊在半空，似乎睡得很沉，屋里进来人都没反应。

    林凡再次尝试着呼唤了几声，还推了推周雄，不由得眉头紧皱，周雄这不是睡觉，是昏迷了？

    小宝啃着糕点走进屋，奶声奶气地道：“爸爸已经睡了好几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妈妈去送哥哥上学了，一会才会回来，叔叔你是来找爸爸的吗？”

    “你爸爸睡几天了？”

    林凡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向外张望着，窗外正对着一处棚户区，尿骚味，恶臭味，直冲脑门。

    小宝眼神中露出了迷茫，摆着手指算了半天，哇的一声哭了：“小宝不知道，爸爸已经睡了好久了，都不理小宝。”

    小宝一哭，林凡觉得心啾啾着疼，连忙将他抱起，给他擦着眼泪，安慰道：“爸爸每天要给小宝赚钱，很辛苦的，让他先睡会，不要吵他。”

    抱着小宝来到客厅，林凡反手将卧室门关闭，想找个地方坐，发现就两个凳子，都是坏的。

    小宝有了糕点吃，不哭了，被林凡抱在怀里，咯咯笑着。

    临近中午，房门声响起，一脸疲惫的刘翠推门而入，见到林凡在屋里，明显一愣。

    “林凡，你，你咋来了？”

    “妈妈，林叔叔是来找爸爸的。”

    小宝见刘翠回来了，立马从林凡的怀里跳下，扑到了刘翠的腿边，

    刘翠见小宝嘴角还有糕点残渣，对着林凡笑道：“又让你破费了。”

    “今天我路过东风街，见周哥的大排档被王雨接手了，便过来看看。”

    “嫂子，周哥怎么回事？！”

    林凡打量着刘翠，目光深邃，语气平淡，令刘翠目光中多了几分躲闪。

    “没，没事，前几天老周去菜市场买菜，被车刮了，修养几天就好了。”

    “你看，我这屋里这么乱...”

    “嫂子，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林凡见刘翠有了逐客的意思，目光多了几分不悦，

    周雄是个实在人，很合林凡脾气，林凡这次去人才市场招工，特意路过东风街，就是想挖周雄进厂。

    现在周雄昏迷不醒，腿都打上石膏了，联想到之前王雨的模样，林凡怀疑周雄断腿，是王雨搞的鬼！

    “林凡你别多想，老周真是摔倒，摔的，养养就好了。”

    刘翠眼圈多了几分红润，别过头去，极力掩饰着：

    “我家太乱了，暂时就不留你了，什么时候老周好了，我让他请你来家里吃饭。”

    林凡拿过书包，取出五捆大团结摆在桌子上，又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起身向外走去。

    “既然嫂子不想说，我也不勉强，记住我的电话号，遇到困难给我打电话。”

    “林凡，这钱我不能收，你快拿走！”

    刘翠见林凡留下五千块钱，连忙拿起来推到林凡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要。

    “拿着吧，给周哥买点补品，给小宝改善下伙食。”

    “周哥醒了告诉他，我开了一间罐头厂，等他过来帮忙，嫂子你也是。”

    将五捆大团结丢到桌子上，林凡拍了拍刘翠的肩膀，在刘翠一脸复杂的神色中离去。

    林凡走了，刘翠望着桌子上的大团结，再也掩饰不住悲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宝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房间内，一直处于昏迷的周雄，右手手指微微蜷缩，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刘翠不肯说实话，是怕得罪人，看周雄那模样，很像植物人...”

    出了单元门，林凡抬头向着三楼望去，目光中有着惋惜，

    周雄如果成了植物人，怕是很难醒过来了。

    离开周家，林凡前往人才市场，跟管理处的工作人员租了招租位，雇佣工作人员辅助，便开始招工。

    人才市场内乱糟糟的，到处是簇拥的打工人，

    林凡这边一坐下，招工的牌子刚被工作人员竖起来，招工广播还没播呢，面前就围满了人。

    “老板，你们是罐头厂招工吗，管吃住不？”

    “老板，我在食品厂做过工，绝对吃苦耐劳，你们工资多少。”

    “我可以适应长时间工作，只要工资给足。”

    工作人员面露不悦地推搡着围拢人群，晃着手中电棍，厉声道：

    “都干嘛呢，干嘛呢，都给我排好队，人家工厂招工，能招聘你们这群没素质的工人吗！”

    “听好了，人家是罐头厂只招聘销售员，有做过销售员的，或者有销售经验的站这边来，其他人靠后。”

    一众围观者听闻这里是招聘销售员地，纷纷无奈摇头，眨眼间走了大半。

    只剩下一些不甘心就此离开的，排着队走到林凡的面前，等待面试。

    第一名面试的员工，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

    林凡翻看着她的简历，对方有在供销社，做过销售员的经历，便问道：

    “供销社是大集体，待遇很好，为什么要离职，是犯错误了？”

    女子名叫周昕钰，闻言连忙解释道：“并不是犯错，只是...辞职了。”

    “辞职？”

    林凡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再次问道：“我招工只看能力，经历倒是次要的，你是被辞退，还是主动离职，与我无关。”

    “我问你，如果我给你三天一千瓶罐头的任务，你会怎么做，站到一旁，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想好了再回答我。”

    “下一位。”

    “老板你好，以前我在鸿翔钢厂做过销售。”

    第二名应聘者，是一名中年男性，浓眉大眼，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

    林凡翻看着简历，周建华，原国有第四钢厂销售员，因为机制改革主动下海，在职期间表现优秀。

    简历可以造假，但人的眼神造不了假，林凡与周建华对视了足足一分钟，

    这一分钟内，周建华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目光毫不避讳地与林凡对视，

    林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强大的自信！

    “底薪二百，每周有定额任务，完成任务后按销售额分成，销售额越高，分成越高，能接受吗？”

    周建华闻言开口：“我不喜欢有底薪，这样没有挑战性，但分成一定要高。”

    “你被录取了，明天上午去工厂报道，下一位。”

    “老板，三天一千瓶罐头，我会主动去供销社和校门口的食杂铺去推销，只要产品质量够硬，不是问题。”

    第三位应聘者刚要上前，周昕钰立马凑了过来，将自己的销售计划讲给林凡听，惹得身后应聘者面露不悦。

    “纯粹的纸上谈兵，光靠嘴推销，三天你能走多少路？回去等消息。”

    抽出周昕钰的简历放在一边，林凡指了指她身后的应聘员，令周昕钰脸色涨红。

    “老板，我这绝对不是纸上谈兵，我在学校期间是田径队的，我能胜任销售员的工作，你给我个机会！”

    林凡闻言再次打量着周昕钰，将简历收了回来：

    “底薪一百，每周有定额任务，完成任务后按销售额分成，销售额越高，分成越高，能接受吗？”

    “老板，刚刚你不是给他二百的底薪吗？”

    周昕钰见林凡要录取她，脸上浮现笑意，可听到底薪才100，立马质疑。

    “方媛是吧，没有过销售经验，为什么要来应聘销售岗位。”

    对于周昕钰的质疑，林凡懒得回应，直接询问第三名应聘者，依旧是个女孩子。

    “老板，我能吃苦，以前在村里跟货郎学过卖东西。”

    方媛是名个头高挑的女孩，目光清澈，脸上有着些许雀斑，但前凸后翘，身材很棒。

    做销售嘛，很多时候都是看脸，看身材吃饭，林凡没有任何犹豫，便把方媛签了。

    他见周昕钰还在一旁站着，便道：“工资只是一个形式，真正的销售员是不在乎底薪的，他们赚的是提成！”

    “你来应聘销售员，居然跟我质疑底薪的问题，很明显，你不适合做一名销售员。”

    “待遇就这样，能接受，明天就去厂子里报到。”

    “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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