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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皓月领了死命令回到连府,将情况同秦婉词和元襄说了一遍,二人皆大惊失色,元襄忍不住道:“连皓月,这样的人物你也敢接?不是两年,是两个月,两个月打两座城,你以为自是战神下凡吗?” 秦婉词也忍不住说道:“是啊,廖腾升不是愚将,攻城本就比守城难得多,现在还要你连攻两座城池,皓月,你……”她本想斥责几句连皓月思虑不全,想想还是忍住了,只忧声道:“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呢?”
虽然元襄和秦婉词脸上都有薄责之意,但连皓月知道他们都是关心自己,便好言安慰:“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困难,但也并非做不到。廖腾升虽厉害,但也有破绽,柳城虽说交给了若伊,但此次他们背信弃义,我们也犯不着再退让,据说,六王八王死后,西军有许多将士怒火中烧,还未请命,在若伊还未将军队在柳城站稳阵脚的时候,就已经偷袭城池了,如今那边交战激烈,我得尽快去主持战局,柳城重拿回来应该问题不大。”
他复又将纳兰隽刚刚赐给自己的那块黑色漆金的元帅令牌,感慨万千:“这是元帅的令牌,如今到了我的手中,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丢了脸面。”
连皓月目光灼灼,满眼皆是是即将出征的豪情,元襄与秦婉词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商量回转的余地,如今也只能祝连皓月立功凯旋。
连皓月当日得了兵符,第二天便加急赶往柳城与良英回合。而同时,元徵也对元襄说,既然连皓月已经不在连府,不妨将秦婉词请到家里来,元襄本来也早想这么做,但他就怕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不同意,没想到元徵自己倒先提出来了,他自乐得高兴,第二天就把秦婉词请到了府上。
秦婉词本不想去连府,但禁不住元襄的软磨硬泡,还是来了镇国公府。既然真的要住上两个月,秦婉词想,还是要去拜访一下镇国公,表示谢意,顺便也能亲自见一见元襄这个老谋深算,翻云覆雨的爷爷。
很快,元疏便同意见秦婉词,并让她去书房找他。元襄听说秦婉词要去见自己的爷爷,生怕元疏会为难他,赶忙先告诉秦婉词自己的父亲和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来历,让她小心应对。秦婉词知道后稍有吃惊,不过还是点点头,告诉元襄不必担心。元襄还是有些不放心,在秦婉词离开之后,他又急着找到了元徵,让元徵和自己的爷爷说说,不要太难为人。
元徵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这么担心,心中微微一沉,面上却笑着问:“元襄,我看你有些不对劲啊,怎么,你不会对人家有……”
元襄大窘,忙摆手否认:“不可能!不可能,虽然荣苏长得很清秀,但我怎么会好男色?”
元徵摇头:“你不必骗我,荣苏是男是女,还能瞒的了我?”
元襄一愣:“爹,你是什么时候……”
元徵笑道:“应该是前几次荣苏来府上的时候,我就觉察出来了吧……”并没有对自己的儿子说实话,元徵悄悄试探道,“既然她是女子,那么她便不是真正的公子苏,她是谁?”
元襄眼见是瞒不住了,只好老实道:“她是公子苏的妹妹,叫荣纯。爹,这件事,你可得给我保密啊,你儿子可不能失信于人啊。”
元徵淡淡微笑:“她是荣苏也好荣纯也罢,你爹我都不关心,我只关心我这个儿子的心思。你到现在都还没有个正妻,我和你娘都准备开始帮你张罗了,……既然她不是荣苏,自然也并没有毁容,我看她也长得很清秀,打扮一下,也该是个美人,你若是真的喜欢这个什么荣纯,我和你娘……”
元徵话没说完,元襄立马就否认了:“爹,你能不能不瞎操心?我对荣纯,心思单纯的很。她也早就有心上人了,只说着帮皓月为连将军平反之后,便要回去找自己的心上人,你和娘可不要去乱说话啊!”
“看把你急的,好了,我也不逗你了,你放心,你爷爷,不会为难一个女孩子的。”他试探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发现元襄对这个公子苏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不由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儿子,你没有什么想法,不然若她真是豫昭王妃,你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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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词跟着元家的小厮来到了书房,镇国公元疏正坐在书桌前不知看着什么书。
屋中幽幽的檀香弥漫着整个屋子,隽永淡雅,能让人凝神静气,不骄不躁,是元疏最喜欢的香料。身为一国位极人臣的国公,用的却是这样平易近人的香料,倒出乎了秦婉词的预料。
她走上前去,对元疏行礼道:“小民荣苏,拜见镇国公,多谢镇国公的款待。”
元疏合上书本,抬起眼睛,秦婉词觉察他的视线似乎轻轻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而后便听得元疏厚重的声音想起:“荣姑娘可不是小民,无需多礼。”
秦婉词心中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道想法,镇国公知道自己是女子?他怎么会知道?元襄把自己是女子的身份也告诉他爷爷和父亲?不可能,若是元襄把自己女子的身份告诉了镇国公,他不可能不告诉自己,所以,是元疏自己发现的?
发现了秦婉词的惊疑,元疏笑了笑:“荣姑娘不必惊慌,不是襄儿告诉我的。只是你身份特殊,又与襄儿交好,不由得我不多点心思。不过,我们已经确信荣姑娘的身份了,所以你不必害怕。”
虽然元疏话是这么说,可秦婉词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她勉强一笑:“镇国公心思缜密,多查一查是应该的。”
元疏的眼中略有欣赏之意,他让秦婉词坐下,对她和蔼地笑道:“荣姑娘身为女子,却有不输男儿的胆识,孤身一人也敢扶持当时戴罪的连皓月,还帮得连皓月取得现在这么好的地位,真让我欣赏。”
看样子元疏已经知道了荣苏的来历,又知道了自己都做过些什么,秦婉词便不能有所隐瞒,索性便顺着话答了下去:“小女一家承蒙连将军搭救才得以存活,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自当竭尽全力。”
元徵摇头:“可是有的人,空有志向,却徒有其表言过其实,何况荣姑娘还是一介女流,能做到此,真是不容易。”
秦婉词正色回答:“小女一直认为,报国之心无分男女,志向高低也不当以性别为分,有力为之便为之,小女所图之事,不会因我是女子而易上半分,所以困难与否,实属后话。”
元疏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对面的女子会说出这样一段铮铮傲气的话,他笑道:“姑娘的眼界胆识、心胸气度果然不同于寻常人,只怕是有些男子,也要自愧不如。”话虽这么说,但元疏心中的怀疑更重了一分,普通人家的姑娘,纵使饱读诗书,受过良好的教育,眼界见识也不可能上升的这样的程度,何况她的年纪也不过二十,怎么感觉出来的阅历竟如同饱经世事一般?
女子眼中的傲气凌然,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屈的风骨,竟然想起了太宗的妻子徽翊皇后当年的风姿。
秦婉词保持微笑:“不敢受老国公如此夸赞。”
元疏恢复了神思,对秦婉词道:“我与姑娘坦诚相待,姑娘是否也该揭下面具,以真面目示我呢?”
秦婉词愣了愣,随后浅笑:“是小女礼数不周了。”她说着揭下了那张银色的面具,露出了清丽整洁的容貌。
元徵看着她清丽出挑的容貌,忽然道:“荣姑娘同襄儿似乎关系很好,我看得出,襄儿很喜欢你。”
秦婉词一愣,忙道:“我与元公子实乃君子之交,一向以礼相待,从未有过半点逾矩之举,还望老国公明察。”
元疏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虽然你住在连府,但是连皓月特意将连府的别院给你隔了开来,也算是你的一个独立的住所了。你几次来元家,礼数周全,进退有据,我都看在眼里。姑娘清白自尊,我是知道的。”他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几近全白的胡子在透过窗户的阳光之下,如白雪一般,“只不过,姑娘的年纪也实在不小了,襄儿的年纪也正好,我们元家婚事,向来不注重出身,如果姑娘有意……”
秦婉词大惊失色,这元疏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忙道:“老国公,小女早已心有所属,而且实在配不上元公子。”
“你说配不上,那可是太谦虚了。”元疏哈哈笑了起来,有意无意地问:“既然姑娘心有所属,却不知你的心上人身在何处?他难道不知你现在身边危机四伏?”
秦婉词心中悲意顿生,只低声回答:“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等我到时候报完了恩,我会回去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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