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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段霖晖如此自责,秦煦卿却淡淡叹息了一声:“早知如此,当年在你追问我的时候就不该告诉你真相。不然你也不会如此自责。” “你不告诉我,我也会猜到!以靖枫的实力,断不会在那一场战役中死去!”他骤然怒意大起,但抬眼突然看到秦煦卿那一分淡然,怒意顷刻消散,满是不忍的说:“我背负的不多,毕竟我不是当事人,可是煦卿,你不一样,当年你和靖枫的关系要比我好的多,他在你面前死去,你却无能为力,你的痛苦该有多大?”他想到秦煦卿的人生,生离死别的太多了:“三次,第一次是你家人的死,第二次是吟晴的死,第三次是靖枫的死。你面对了这么多无能为力的事,这些年,你如何度过?我比你好,至少我还有景怡,可你呢?”他本不想和秦煦卿说这样的话,可是今天提到了龙靖枫,那个如兄长般照顾他们的人,许多往事便又被勾起了。段霖晖想,若是龙靖枫在,今天他也一定会忍不住问秦煦卿的。
没有臆想中的悲伤,秦煦卿轻轻反问:“内心么?”他淡淡一笑:“那种痛彻心扉的无奈,我的人生经历了多少?若一味的悲伤便不会有现在的秦煦卿了。好了,霖晖别说了,这种往事,仅仅是想起,我都觉得痛。”
秦煦卿很少说痛,若是在他口中听到他心痛,那一定是莫大的痛苦,痛苦到极致。段霖晖有些怔然,他为人高傲不羁,很少有钦佩的人,但惟独对秦煦卿,他是从内心的敬意,虽然他比秦煦卿年长,但不影响他对秦煦卿的敬佩。他看着秦煦卿在门口的身影,飘逸潇洒,虽为中原武林第一人,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背后有多少故事。还记得在龙靖枫的墓前,他悲伤难忍,却只听得秦煦卿在墓前淡淡的对自己说“只有彻底的绝望才会产生彻底的坚强,我不过这样走来罢了。”
段霖晖想,这个男人恐怕是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了。
此时,镇南王府,本来因为楚延的事情而心情烦闷的镇南王在秦婉词提出一个条件之后,彻底的震惊了。
好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婉词,仿佛自己听错了一样:“婉词,你不是和父王开玩笑的吧?”
出乎意料,秦婉词异常认真,半分玩笑也没开,静静的说:“婉词已经决定了,希望父王成全。”
“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镇南王大为不解。
“不是突然,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考虑清楚?”镇南王震惊之时大为不解,甚至还有一些怒意。“楚延正处于这个时候,你竟然在考虑这样的事?你平日和楚延玩得这么好,你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危险吗?”她不相信现在楚延危机存亡的关头,秦婉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知道,我知道他现在有多危险。”一提到萧楚延,秦婉词的情绪便有了波动,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但她的声音却仍然有一丝颤抖,明明刚刚已经决定好了,可是说出来却比想象的更艰难。没有办法,要救萧楚延,她一定要狠下心,秦婉词再次出声“我要嫁给萧奕洵,这个亲,今明两天一定要定下来。”
“秦婉词!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镇南王扶住额头,他实在是有些生气了,他向来很疼爱秦婉词,秦婉词也一直很聪慧懂事,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秦婉词出了门之后突然向自己提出了这样一个无法置信的要求,她要自己向皇上提亲,她要嫁给萧奕洵。
“婉词一直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请父王成全。”秦婉词坚定的说道,甚至有些执拗。
镇南王看她这般,今天这谁她第三次说希望父王成全了,秦婉词一定出了什么事,他退让一步,两眼盯住秦婉词:“婉词,给我一个理由。”
“我爱慕萧奕洵,我想嫁给他。”秦婉词却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眼神直直的对住了镇南王,她内心不禁冷笑,事到如今,说起假话来,她倒是再不犹豫了,但是心里还是钝钝的疼。
镇南王一拍桌案,怒喝:“你胡说!我不接受这个理由!”
镇南王很少对秦婉词发火,像这样的怒气根本是不可能的,可秦婉词今天却像吃错了药一样,无视了镇南王的怒气,甚至直接顶撞了镇南王:“既然父王不接受,那婉词也没有办法,婉词现在进宫求见陛下。”秦婉词施了一礼,就要离开。
镇南王真的是从来没有这样惊讶过,秦婉词何时这样不明礼数,这样冷硬过?他惊讶之余,意识过来,立刻拦住她:“婉词你发什么疯?!这个时候你要进宫求见皇上?!不许去!”
秦婉词没有办法,她定了定神,转身突然向镇南王跪下,恳切道:“父王,婉词知道我顶撞了您,是婉词大逆不道,可是,婉词求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在王府中,秦婉词很少下这么大的礼,她突然跪下,本就让镇南王一惊,这一求更是让镇南王载无法阻拦,没有办法,他闭上了双眼,叹息了一声:“既然你这般决心,我也没有办法阻拦你,可是婉词,光我同意没有办法,你想想怎么和你哥哥说吧。我现在就去请他过来。”秦婉词听后直愣愣的没有反应,镇南王摇了摇头,又对她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时的冲动,婉词,你虽非我亲生,多年来我待你也视如己出,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关于你一生的幸福,我一直都希望你能自己选择,不要步了皇室的后尘,所以我帮你推掉了很多门亲事。但现在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尊重你的选择。”镇南王又叹了一口气:“我能看出这不是你内心的想法,不然你不会直接来找我而跳过了你哥哥。可是婉词,我要告诉你,若你当真要做出一个决定,你的兄长你一定要告诉,只有他的话你不能不听。”
秦婉词没有回头,也没有起身,只说了一句:“婉词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好,好。那你就在这里等你哥哥过来。”镇南王无奈的看了看秦婉词,便派人立刻请秦煦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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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事情却再一次走向了不利于萧楚延的方向。西平王从大理寺离开之后立刻开始行动了。今日他对段霖晖是很大的不满,朝廷集中对大理寺施压,皇上无奈,只得下令明日三司会审,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和大理寺卿集体会审,段霖晖的权力被大大削弱了。
而后,更是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一件事,在上午根据荷青的话,大理寺派人前往蝶风的家里,蝶风的父母见到官兵大惊失色,仿佛极力隐藏着什么,反倒引起了怀疑,结果一搜之下竟然搜出了一个玉瓶,普通的人家怎么可能拥有这么贵重的玉牌,一问,是他们的女儿蝶风半月前一次回家带来的,说是珍贵万分千万要保管好,玉瓶里有些白色的粉末,搜查的官员不敢怠慢,紧急送往宫里。太医院的人不敢怠慢,因为这粉末很有可能是毒药或者是解药,经过反复的严查,认定此粉末无毒,派人来问蝶风,蝶风一听从家中搜查出了玉牌,脸色惨白差点没晕过去,只能老实相告是解药。而后太医给太子服下,脉象竟有回稳的现象。
秦煦卿和段霖晖在大理寺最先得到消息,不住大惊,从昨晚起,事情就一件比一件来的突然,如今竟然还出了解药。
段霖晖在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停地思索着。
秦煦卿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不住摆手:“你走够了没有啊,我看都看晕了。”
段霖晖一听登时来了气:“我说,你怎么不着急呢?那是你的徒弟!我急什么?”他气冲冲的对着秦煦卿抱怨了一番。
“我没不急啊,我急着呢,我快急死了。”秦煦卿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淡淡的说。
段霖晖:“……”
“不和你玩笑了,说正经的,你怎么看?”秦煦卿收敛了神色,问道。
“看什么看,我瞎了!”段霖晖没好气的说。
秦煦卿:“……”
段霖晖总算是不走了,往秦煦卿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能怎么办?好了,现在太子要被治好了,所有的证据一一指向靖渊王,一环扣一环,等于他现在的罪名已经坐实了。”
“被摆了一道啊。”秦煦卿苦笑,“我们把所有的人力放在了宫内的搜查和那个子虚乌有的药铺之上,却没想到那解药竟然藏在这蝶风的家里。楚延的形势太不乐观了。”
“岂止是不乐观,今天两个疑点都被解除了,首先,以靖渊王的谨慎会留下食物作为追查的证据么?今天蝶风和荷青的一席话,证明了靖渊王是想找替死鬼。而后令太医院束手无策的毒,今天被解开了。”段霖晖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煦卿,不是我说,这样下去,两天之内,靖渊王一定会被定罪,届时你就算请来了谢桑榆,查处了毒药的来路,也晚了。”
秦煦卿很少皱起的眉头,此刻也是乌云密布。
他正要说话,便见门口来人传达,镇南王急请鼎剑侯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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