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卒听见牛大娃的呼喊,急忙往上面攀去,随之映入眼帘的景色震惊得他瞪圆了眼珠子。
只见前方密密麻麻全是凤血藤,一株株藤蔓皆生长得又粗又高,主藤拔地而起四五丈高,然后分叉向四方生长伸展,互相交织缠绕,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巨大藤架,就像农民家院子里架起的葡萄架一般。
架子下面的空间很大,由摩擦得光滑的地面,以及地面上的密集的脚印可以推断,这下面极可能是岩背巨蜥的老巢。
一颗颗又大又红的炎心果挂在青藤上,朝地面低垂着,已经熟透的果子,似乎随时会掉落下来。
“不全是炎心果,还有炎香果。”张小卒激动地喊道。
因为他看见有些藤上一连挂着许多颗果子,而一株凤血藤只结一颗炎心果,所以当中必然有炎香果。
“炎香果是啥?”牛大娃问道。
“好吃的。”张小卒言简意赅地回道,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快摘!”牛大娃顿时双目放光。
藤高四五丈,站在地上根本够不着,牛大娃跑到一株大腿粗的主藤旁,双手抓着主藤试着拽了下,发现非常结实。
于是双手交替向上,飞快地爬了上去,他一只手抓住交织缠绕的青藤,让身体悬挂在棚顶,另一只手飞快地采摘炎心果和炎香果。
张小卒着实为牛大娃捏了把汗,生怕青藤承受不住他雄壮的身躯突然折断,让他从上面摔下来。
但显然凤血藤的韧性非常好,纵是牛大娃像只灵活的猴子一荡好几步远,也没将藤蔓折断。
张小卒也飞快地爬上去采摘起来。
后面跟上来的弓弩小队自然也不会客气,全都身手矫健地爬了上去。
果子实在太多,不一会儿就把张小卒和牛大娃腰间的囊袋装满了。
二人将上衣脱下,反系在腰上,弄成一个布兜子,但很快也装满了。
“大娃,只留炎心果,炎香果直接吃掉,只留几颗给老爷子和卉仙子尝尝鲜即可。”张小卒说道。
牛大娃早就已经在吃了,并且还吃出了经验,道:“屁股上冒尖的是炎心果,没有尖的是炎香果。真他娘的好吃,可惜须弥芥子打不开,否则非得装满了不可。”
二人把炎香果捡出来吃了,又把炎心果装满囊袋和布兜子,然后就一心一意地吃了起来。
咯——
牛大娃张口打了个饱嗝,一块果肉从喉咙里涌了出来。
他已经吃撑到脖子下了。
张小卒也是一样的做派,吃到顶顶的,肚皮撑得圆滚滚的。
他暗叹可惜,身体不似从前那般,怎么吃也吃不饱,否则肯定还能再吃他几百颗。
“走,不摘了,继续向上面看看,争取爬到山顶。”张小卒抓住藤蔓,身体向前一荡好几丈远。
炎香果虽然不似炎心果那么大药性,但多少蕴含一点灵气,张小卒和牛大娃一口气吃了这么多,此时只觉四肢百骸都热乎乎的,有使不完的力气。
牛大娃捡了一大颗炎香果含在嘴上,寻思等一会儿肚子腾出空再吃,然后跟在张小卒后面往前荡去。
往前走并不是上坡,而是在下坡。
因为凤血藤生长的这片位置,乃陡峭山坡上的一处凹洼之地,感觉就像谁在陡峭的山坡上挖了一个大坑。
坑底是朝两边延伸并敞开的,形成了一道沟壑,这条沟壑是一条天然的抽风口,让两侧坡上的空气往沟壑里流动。
这也是为何成片的炎心果和炎香果,可在山坡下却闻不到它们的香气,只有走到近处才闻得到,因为充斥香气的空气并没有吹往山下,而是吹进了天然抽风口的沟壑里。
张小卒和牛大娃抓着凤血藤一路飘荡,很快到了沟壑最底部,只见一片水洼边上有许多灰白色的蛋,还有一些岩背巨蜥的幼崽。
这些幼崽全都趴在地上,仰着头张开嘴,而在它们头顶上方都有一颗炎香果。
它们似乎是在等待炎香果成熟落地,掉进它们嘴里,然后品尝美味。
牛大娃恶趣味地摘下一颗炎心果扔进一头小岩背巨蜥的嘴里,后者还以为是炎香果,当即咀嚼起来。
“哞哞……嫲嫲……”
小岩背巨蜥被辣得直打滚,张嘴大叫,似乎是被辣哭了。
“……嫲嫲……”
叫声会传染一般,霎时间所有岩背巨蜥幼崽都跟着叫起来。
“牛大娃,你个缺德玩意!”张小卒听着尖锐刺耳的叫声,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冲牛大娃叫骂。
“哈哈……”牛大娃大笑。
“笑你奶奶个腿,它们这是在呼救,很快就能招来一大群岩背巨蜥。”张小卒头冒黑线地骂道。
牛大娃不以为意道:“怕什么,能打的都在山下,等它们听到呼救声上来时,我们早走了。”
嗖!
牛大娃的话音尚未落下,一条猩红的信子突然从水洼的水面下射了出来,直奔牛大娃而去。
啪!
牛大娃闪躲不及,被胳膊粗的猩红信子缠住了腰,然后不由分说就把他往下拽。
“干!”
牛大娃惊叫一声,两手死死地抓住凤血藤,把整个凤血藤架子拽得往下猛沉一截,可见猩红信子的凶猛力道。
张小卒瞬间靠近过来,抽出别在腰后的长刀,狠狠一刀斩在猩红信子上。
嗤!
可锋利的刀刃斩在上面就跟斩在坚硬的铁条上一样,竟然还划出一串火花。
好在猩红信子似乎感受到了疼痛,一下缩了回去。
哗啦!
与此同时,下方的水面猛地分开,一头巨大的岩背巨蜥钻出了水面。
“跑呀!”
牛大娃惊叫一声,两臂一甩,身体朝山上荡去。
“你的驴日的!”
张小卒气得想咬人。
咚咚咚——
那头岩背巨蜥爬上了岸,并迈动它粗壮的短腿朝张小卒和牛大娃追了上去。
它身躯足有四丈多高,后背几乎已经碰触到凤血藤的架子顶,庞大的身躯每往前迈一步,山坡就会狠狠地震动一下。
嗖!嗖!嗖——
它边追边不停地吐信子,但都被张小卒和牛大娃躲开了。
“啊——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
牛大娃一边跑一边惨叫,声音颤抖,都劈叉了,因为刚才被岩背巨蜥的信子缠住腰时,把他小腹前面布兜里的炎心果挤烂了,炎心果的果汁顺着身体往下面流去,此刻刺激的辛辣感在他裤裆里爆发了出来。
“你丫能不能冷静点,不就是被那恶心的信子缠了下身体吗,至不至于这么鬼哭狼嚎的?”张小卒不明所以道。
牛大娃转头看了张小卒一眼,泪流满面道:“大哥,没法冷静啊!”
“啊啊啊啊,老牛家要绝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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