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国威府里,黄道女望着张小卒身后扎眼的风景线,撮着牙花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句合适的赞美之词。
她不禁摇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脑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张小兵盯着投影静止了好一会儿,然后喃喃惊叹道:“大哥的队伍果真……有个性!”
“岂止是有个性,还很有味道呢。”牛大娃打趣道。
“哈哈——”
这一声“有味道”,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狄夏云望着投影上乞丐一样的苏正,满脸的厌恶和嫌弃,一想到自己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她恶心得直想吐。
但不可否认的是,苏正一十八人的出现,让她心慌不安起来。
“……朕宣布:铁骑对抗赛现在开始!”
苏翰林大手一挥,结束了赛前致辞,宣布铁骑对抗赛开始。
不知是被苏正一十八人熏的,还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他的宝贝儿子女儿表演,他今年的致辞精简了许多,检阅速度也比往年快了许多。
他的话音落下,一道漩涡状的空间之门出现在一百支参赛队伍的前方。
在指令官的指挥下,一百支队伍按顺序依次走进空间之门。
张小卒驾着惊雷烈焰马跨进空间之门,只觉被门内一股力量吸扯了一下,接着眼前景色一晃,然后就到了一片空旷的教场上。
“往这边来。”
立刻有指令官挥动令旗,指引他往该往哪边走。
在教场的南边竖着一面面高大醒目的号牌,前面进来的队伍都已经走到自己队伍的号牌下列队站好。
他们全都从马背上下来了,正在给自己的战马喂料和按摩。
不同于一般的按摩手法,他们不是在让战马舒缓放松,而是在刺激战马的肌肉和神经,让战马兴奋起来。
张小卒边走边举目四顾,只见教场四周青山绿水,风景秀丽,跟万剑阁差不多。
想到万剑阁,他的眼神忽然一亮,眼睛里闪过一道贪婪的光芒。
他知道万剑阁是剑圣叶沧安开辟的一方小世界,是依靠一条灵脉支撑运转,所以忍不住猜测眼前这方小世界是不是也是依靠灵脉支撑运转的?
眼下他心中对灵脉充满了贪婪。
合欢谷的那条灵脉让他的修为成功晋升到九重天境,并且又冲开了一道战门。
在后脑偏下的位置,他取名为冲门。
第七道战门的打开,让他望见彼岸,出现九重天境的显象,可是他的战力却没有太大提升。
他没有太意外或是失望,因为他已经大体弄明白了自己这奇怪的修炼状况。
境界提高会助他打开战门,但战力不会有太大提升,只有往战门里存储强大的力量,再将其融合到他的混元力当中,才能助他战力突飞猛进。
眼下他的第六道战门剑门和第七道战门冲门都还空着,急需强大的力量填充,所以他非常眼馋沈家的古仙之力。
同时他也渴求灵脉来提升境界,想登临彼岸达到真正的星辰境。
至于介于九重天圆满境之上和星辰境之下的登峰境,他没有想太多,因为这一境界可遇不可求,有机缘达到自然是好,达不到他也不强求。
他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达到摘星境去沈家见母亲,所以他现在迫切需求灵脉提升境界。
但是想到毁了这方小世界极可能会被苏翰林追杀,他连忙把心里的贪念掐死在萌芽中。
苏正一十八人跟在张小卒身后进到小世界,走到八十二号号牌下列队站好,然后也都翻身下马,给战马喂料按摩。
和其他队伍不同,他们不是在刺激战马,让战马兴奋起来,他们是真的在给战马按摩,让战马舒缓放松休息,因为他们着急赶路,一路狂奔而来,战马已经非常疲倦了。
若不是要接受苏翰林的检阅,他们在皇极殿前就会下马让战马放松休息了。
“请各位教习上前抽号!”一位指令官抱着一个木箱走到队伍前方吆喝道。
张小卒翻身下马朝前面走去。
“一号队三号道。”
“五号队七号道。”
前面已经有性急的教习快步上前抽了号码,指令官当场就把他们抽到的号高声唱读出来。
这铁骑对抗赛第一天比的是骑射和急行,总共有十条跑道,每条跑道分配十支队伍,各跑道的前五名晋级下一轮。
跑道单程长一百五十里,来回总共三百里,需要在四个时辰内完成。
也就是上午九时开始,下午五时结束。
寻常的普通战马一个时辰能跑六十到八十里路程,好一点的战马一个时辰能跑一百到二百里。
而像这些参赛队伍骑的战马,无不是百里挑一,甚至是千里万里挑一的精品良驹,喂的又是掺着灵草的上等精细马料,一个时辰跑二三百里一点也不难。
所以四个时辰内纵马奔行来回三百里路,听起来好像非常轻松,然而并不是。
因为赛道上会有各种各样的障碍和突发情况,参赛队员全程不允许故意下马,且每个人最多允许坠马三次,超过三次直接淘汰。
与此同时,还要时刻注意塞道两旁随时可能出现的标靶,若错过或是没射中,会直接影响成绩。
每支队伍总共有二十支标靶,会随机出现在赛道两边,或远或近、或高或低、或静或动,皆有可能。
各支参赛队伍只准射自己的标靶,不得射击或毁坏别人队伍的标靶,否则按照恶意犯规处理。
所以这来回三百里路,看似简单,实则不易。
在此之前最好的成绩是博朗城的虎骑兵创下的,总用时两时三刻。
“能不能快一点?大家都等着呢!”
“娘的,知道的以为你是在摸号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摸奶子呢。”
“哈哈——”
前面有一个教习把手插进木箱里,磨磨蹭蹭好一会也没掏出号来,引起了后面人的不满。
张小卒发现木箱被一股能量包裹着,别说视线不可能顺着不大的圆孔看进去,就是他的入微心境都探不进去,所以应该没有作弊的可能。
那人被一句“摸奶子”和众人的哄笑声臊得脸颊通红,一咬牙从里面掏出一个号牌。
他看到号牌上的数字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因为他和帝都城的百战骑兵抽在了同一赛道。
“二十九号队七号道。”
指令官从他手里接过号牌,大声唱读出来。
“哈哈,周兄,请节哀!”
“周兄,运气不错嘛!”
当即有人幸灾乐祸起来。
那人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深吸一口气,重振精神朝自家队伍走去,他不敢把未战先怯的颓丧气息带给自己的队伍,不然就真完了。
“张郎将,好久不见。”
旁边忽然走来一人,拱手向张小卒打招呼。
张小卒闻声看去,拱手回礼道:“关将军,好久不见。”
关山虎,博朗城虎骑兵教习。
他朝张小卒晃了晃手里的号牌,笑道:“老夫抽了一个九号道,张郎将可得瞅准了再抽啊。”
言下之意是让张小卒小心点,可别抽到九号道,否则绝不客气。
张小卒笑道:“我一定瞅准了抽一个九号。”
关山虎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哑然失笑,眼睛里闪过一道讥笑,勾起嘴角道:“老夫期待着张郎将的手气。”
“三十三号二号道!”
“七十八号队五号道!”
号牌抽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了张小卒。
关山虎一直没走,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张小卒聊着,表面上每个字都讲得和和气气的,可这些字连在一起就变了味道。
周围的人全都听出味来了,关山虎和张小卒有过节,他是在警告张小卒别抽到九号道,否则第一轮就送他回家。
所以当张小卒的手顺着圆孔伸进木箱里时,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手上。
出奇的一致,他们都期盼张小卒抽一个九号。
有人想着看热闹,有人想着张小卒抽到九号,他们抽到九号的概率就会小很多,有人想让张小卒抽到九号道给他们吸引虎骑兵的仇恨。
张小卒也想抽一个九号。
狭路相逢,无可避让。
张小卒的手慢慢从木箱里抽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九号!”
“哈哈,真是九号!”
“啧啧,有好戏看了!”
当张小卒把号牌从木箱里掏出来时,所有人脸上都绽放起了笑容。
“八十二号队,九号道!”
传令官确认了一遍张小卒手里的九号牌,然后高声唱读出来。
狄夏云笑了,笑得花枝招展。
“这就是命!”
她仰望上天,感谢苍天佑她。
聚贤赌坊的掌柜也笑了,笑得一口大黄牙在阳光下耀武扬威。
本来他还有点担心,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但看到苏正和博朗城的虎骑兵抽在同一道,并且两支队伍还有仇怨,他的心顿时就踏实了。
咚咚咚——
驾!
驾!
驾!
九时一道,鼓令响起,蓄势待发的骑兵们皆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可苏正一十八人却连上马都没有,他们还在不紧不慢地给战马舒筋活骨。
“停!”
博朗城的虎骑兵冲到九号道口,回头看见苏正一十八人原地未动,队长危裕下达了停止的命令。
二十人令行禁止,一个甩尾横在了九号道口。
“哼,想晚跑避开我们,想得美!”
危裕盯着苏正一十八人,眼睛里露出阴狠之色,他还清楚记得在兵部广场上,被张小卒威压压得跪地的耻辱。
他今天要把那天受到耻辱加倍奉还,要让张小卒的队伍第一轮比赛就被淘汰掉。
苏正盯着如守门人一样挡在九号道口的虎骑兵,眼睛里亦露出阴狠之色,他也清楚的记得那日在兵部广场上的跪地之辱,同样要一雪前耻。
“哈哈,好!”
另外八支抽到九号道的队伍,教习们全都乐开了花,惹来众多教习的羡慕。
“咯咯——”狄夏云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心里已经在想,等苏正第一轮就被淘汰后,要怎么羞辱他一顿,以报上次在泰平学院被苏正当众扇耳光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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