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两位星辰大能的目光锁定,黑袍女子显然吓了一跳,抬脚慢慢后退,背后涌出一团浓郁黑雾,她将多半个身子隐入黑雾中,只需再退一小步整个身体就能全部没入黑雾中,给人的感觉似乎这团黑雾可以助她随时逃离。
“晚辈无意冒犯,恳请两位前辈高抬贵手!”黑袍女子一半多的身子隐入黑雾中,心里似乎有了底气,朝张屠夫和天武道人躬身作礼,言语真切诚恳。
“阿弥陀佛!”慧心和尚突然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表情严肃认真地盯着黑袍女子说道:“施主杀孽深重,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我寺佛经浩瀚,可渡世间所有烦恼疾苦、仇恨罪孽,施主若是有意,可来我寺诵经拜佛——”
“滚!”牛大娃嘴角直抽,伸手一把薅住慧心和尚的脖颈,长臂一甩把他扔了出去。
“——”张小卒等人哭笑不得。
听见慧心和尚说黑袍女子杀孽深重,他们皆望着浑身黑气缭绕的黑袍女子心中悚然,猜测黑袍女子可能是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可当他们听见慧心和尚后面的话,全都瞬间凌乱。
这厮在干嘛?
在给他的和尚庙招收门徒吗?
可面前这位是个女的呀!
和尚往寺庙里拐骗女人,这不是疯了吗?
牛大娃尤为生气,因为那天在恶水沼泽的湖面上,慧心和尚也是这么对他说的,现在才知道这他娘的是慧心和尚张口就来的套话。
“啊——”慧心和尚人在空中惊叫连连,一边惊慌地捣腾四肢一边急切解释道:“师兄,寺里香油钱越来越少,师父愁的头发都掉光了,吩咐我们广招信徒。哎哟,可摔死我了!”
牛大娃闻言愣神,讶然问道:“你师父有头发?”
“没有。”慧心和尚答道。
“干!”牛大娃气结,叫道:“那你他娘的还说你师父愁的头发都掉光了?”
“哈哈,师兄你是不是傻?和尚怎么可能有头发,我只不过是打个比喻而已,这都听不出来吗?”慧心和尚乐得直笑,把牛大娃的智商狠狠鄙夷了一番。
“——”牛大娃眼角直抽,脸当场就绿了,身上腾的窜起三尺多高的蓝色火焰,纵身扑向慧心和尚,嘴里怒吼道:“老子今晚要吃烤和尚!”
“师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叫爹都没用。”
“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
众人尽皆无语,心中愈加凌乱,对这个长相俊秀,看起来纯真无邪、憨态可掬,又给人以充满智慧感觉的和尚的良好印象尽消全无。
这分明是一个不知廉耻,毫无下限的不良和尚。
都不约而同地给自己暗暗提了个醒,告诉自己今后和这家伙打交道的时候千万得留个心眼,不能被他纯良的外表蒙蔽欺骗了。
气氛本来稍显紧张,可是被慧心和尚这么一闹,紧张感顿时荡然无存。
“黑寡妇是你什么人?”张屠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黑袍女子身后翻涌的黑雾问道。
“回前辈,她老人家是晚辈的师尊。”黑袍女子恭敬答道。
张屠夫斜睨天武道人,捋须笑道:“是你老相好的徒弟呢。”
“滚!”天武道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看向黑袍女子问道:“你师父她——还在吗?”
“回前辈,家师健在。”黑袍女子答道。
“哦”天武道人淡淡地应了声,而后身体后仰躺会竹椅里,道:“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出现在老夫面前定不轻饶。小卒,帮她弄一下,费用不收也罢。”
此言一出任谁都听得出来,天武道人和这位黑袍女子的师父黑寡妇颇有渊源。
“多谢前辈!”黑袍女子忙朝天武道人道谢,“晚辈代家师向前辈问好。斗胆问前辈尊号——”
天武道人摆摆手,打断了黑袍女子的话,不愿多谈。
黑袍女子识趣闭嘴。
“姑娘可曾带了物件?”张小卒问道。
“带了。”黑袍女子应声道,手一扬,自宽大的袍袖中抛出一块水滴形的湛蓝色扁平状玉坠。
张小卒伸手接在手里,但玉坠甫一入手他突然失声“啊”的一声惊叫,差点撒手把玉坠扔出去,因为玉坠入手阴寒刺骨,瞬间侵透他的掌心并沿着胳膊往上袭去,激的他猛打了个寒颤。
“抱歉,我不知道你——”黑袍女子连忙道歉,想说不知道张小卒这么弱,但话到嘴边及时止住。
“没关系。”张小卒笑着摆摆手,玉坠固然阴寒刺骨,但更主要原因是他收了全身修为,眼下就是一个精血旺盛的壮劳力,在全无心理防备的情况下自然抵挡不住寒气侵袭,不过他甫一调动气血就将寒气逼出体外。
“姑娘稍等片刻。”张小卒起身说道。做戏做全,何况周围黑暗里还有许多双眼睛盯着,故而拿起玉佩走去竹屋里,想了想,把加持之力稍微提了一截。
在竹屋里等了一会儿,张小卒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将玉坠抛还给黑袍女子,并言道:“姑娘的玉坠品质不错。”
如此便可解释增强的加持之力。
黑袍女子把玉坠握在手里感受片刻,隐藏在黑袍帽子里的一双眸子骤然一亮,惊喜地发现玉坠的神魂滋养之力竟比院门口悬挂的那枚玉佩的效果强出一大截,也以为是自己玉坠品质好的缘故,然后朝张小卒拱手道谢,向天武道人和张屠夫施礼告退,接着小退一步,身体整个没入黑雾,在张小卒几人惊讶目光的注视下随着黑雾的消散消失不见。
嘭!
牛大娃提回来一个鼻青脸肿的慧心和尚,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完全不理会其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声,向天武道人问道:“前辈,什么是破了戒的魔修?”
“就是吸食过活人精血魂魄的魔修,或是用活人精血魂魄喂养尸、魂、鬼魅等邪祟的魔修。道门弟子视此类魔修为妖魔,见之必诛。你小子好自为之,若是敢破戒,老夫立刻送你去投胎转世。”天武道人冷冷地扫了牛大娃一眼。
牛大娃吓得缩了缩脖子。
“烦请张公子为在下加持一物。”四周黑暗中很快又有人走出,没有走院门,而是纵身跃过篱笆院墙进到院内,和黑袍女子一样,亦是蒙头遮面,看身形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男子。
此人走到近前,也不多说废话,先丢给张小卒一枚玉扳指,接着解下腰间的纳物囊整个丢给张小卒,并言道:“这是报酬,应该足够五十粒元始金丹,请查收。”
张屠夫探手一抓,将纳物囊抓进手里,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查看一遍,而后点头道:“只多不少。”
“稍等片刻。”张小卒闻言起身。
“等一下。”张屠夫出声叫住想要去竹屋的张小卒,目光扫视四周的黑暗,朗声说道:“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想加持物件的都一块过来吧,加持完后老夫送你们离开,保证没人知道你们离开这座院子后去了哪里。若是有人假装没听见,仍然我行我素往院子里闯,到时候死的难看,可别怪老夫事先没提醒你们。”
说完他探手对着面前的空气一抓一松,笑了笑,把手收回。
躲在暗处观望的人只觉身体突然被一股强大力量禁锢住,匆忙想要挣脱,但惊恐地发现这道禁锢力量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不过就在他们魂飞天外时,禁锢力量随着张屠夫五指张开而消散,他们这才知道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藏,其实早就暴露在别人眼里,这才知道院子里的这位老人有多恐怖。
震惊之余他们当即对张屠夫定睛观瞧,想仔细打量张屠夫的容貌,猜测这位了不得的人物是何方神圣,可当他们对张屠夫的脸庞定睛观瞧时都不禁神色一怔,这才发现根本看不清张屠夫的容貌。
乍一看,张屠夫的面庞容貌,甚至脸上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定睛观瞧之后才惊讶发现,他的脸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遮挡,压根看不清他的容貌。
见识到张屠夫的恐怖,有几人想也不想转身就逃,眨眼间消失不见。
但也有人从黑暗中走出,或走院门或越墙而入,走到近前先朝张屠夫和天武道人见礼,而后把要加持的物件给张小卒,报酬交给张屠夫。
算上第一个男子,一共七个人,无不是气血旺盛的强者。但也全都蒙头遮面,怕被别人看到他们的容貌后对他们图谋不轨。
“全都足量。”张屠夫把这七人给的报酬一一检查过后,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张小卒可以去了,而后把八个纳物囊丢给天武道人,道:“有几样不错的药材,你看看能不能调配几副药出来。”
“明天再说吧。”天武道人随手一挥,把纳物囊丢进他的虚空空间。
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张小卒从竹屋里出来,将加持好的物件一一归还,八人握在手里感应过后,皆满意的点点头。
“不要抗拒,老夫以空间挪移送你们走,谁要是乱动掉进空间乱流里,可别怪老夫。”张屠夫提醒道。
八人无不欣喜点头,这比他们自己离开安全的多。
张屠夫对着八人拂袖一扫,八人身影一阵晃动扭曲后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在不同方向的数千步之外。
“这些人为什么要藏头露尾的深夜才来?”慧心和尚困惑不解地问道。
“多是一些散修,怕被心术不正的人盯上。不过,他们最为忌惮的还是宗门帮派,对没有强大力量依靠的散修而言,宗门帮派的人远比强盗土匪可怕。”张屠夫解释道。
牛大娃使劲点点头,道:“深有体会。”
“散修们为什么不同心协力,共同对抗宗门帮派的压榨?”周剑来皱眉问道。
“以前倒是出现过一个散修联盟,但很快就变了味道,最后内部闹矛盾解散掉了。”张屠夫说道,“散修若是能同心协力也就不叫散修了。”
……
翌日早上八时,雁城百姓全城欢呼,因为官家宣布即将引水建房,发动全城的人修葺南北贯穿整座雁城的忘川河。清理河底干裂的淤泥,堵塞所有裂缝,防止水引进河里后大量往地下流失。
忘川河本就是一条人工河,造河之初河底就建了非常完善的防漏水措施,所以修葺起来相较容易。且全城百姓这两天都喝足了水吃饱了饭,全都重新焕发活力,听说要引水灌满忘川河,一时间热情极度高涨,争着抢着干活。
只用了一天时间,忘川河就修葺一新。
与此同时,官家以一天管两顿饱饭,外加发放一两谷子的优厚待遇,大量征召壮劳力,去雁城外的山里伐木、采石、运土、造砖——
旱灾和地震双重荼毒下的雁城终于活了过来。
有人给恶水沼泽重新取名为——恩泽湖。
……
停棺三日。
戚家五口披麻戴孝将瞎伯下葬。
待家中一切收拾妥当,在戚无为的带领下,一家五口再次前往听雅轩拜见张屠夫,却被告知张屠夫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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