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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63 心念

  八云紫的声音刚落下,她身旁的空间就亮起了一条明晃晃的裂缝。
  “啪嚓。”
  裂缝碎掉了,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泛着黑色光芒的白色衣服,布满奇怪纹路的脸颊,以及身后的单只白翼,翼尖泛着点点红光。
  正是小白。
  她瞬间闪到神绮身前,赤红的眼眸里映出的是迎面袭来的杀戮之气。
  “灭。”
  只是轻轻的吐了一个字,凝聚着杀戮之气的旋风就消失了,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这是——”
  爱丽丝吃惊的指着几乎一样的两人,捂住了嘴。
  “……”
  对面的“爱莉丝”稍稍皱起了眉头,没有下一步动作。
  “啊呀呀,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魅魔伸出手把头发拢了拢,然后飞到小白旁边。
  “小家伙,你还真是让人担心呢。你是什么时候‘活’过来的嘞?”
  魅魔一把搂过小白,使劲拧着她的脸颊。
  “不知道。”
  小白眼睛一翻,把魅魔的手拍开了。
  “干嘛啊,这么多年没见了还是这么冷淡,没意思。”
  魅魔一副受伤的表情盯着小白。
  “哼。”
  小白飞到魅魔前面,伸出手微微的抱了一下她。
  “魅魔大人,爱莉丝回来了……”
  不如同平时那般的冰冷,小白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
  魅魔呆了一呆,伸手摸摸她的头。
  “啊,欢迎回来,小爱莉丝。”
  一边说着,魅魔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个苹果,在小白的眼前晃了晃。
  “一直等着你的哦,要吃吗?”
  “废话。”
  小白翻了翻眼睛,一把夺过苹果,而魅魔在原地“呵呵”傻笑起来。
  “回来了啊……”
  风见幽香不知什么时候飞到小白旁边,微笑的看着她。
  “嗯,有见面礼吗?”
  小白伸出了手。
  “有。”
  风见幽香点点头,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花环状的手镯,套在小白手上。
  “喏,这是回礼。”
  小白微微抱了一下幽香,把一个小盒子放在她的肩上。
  “喂喂喂,我的呢!我——的——”
  魅魔充满醋意的大叫起来,而小白根本不理她。
  “紫……”
  小白把身子转向了一边的八云紫,而后者却是苦涩的一笑,便低下头不再理会她。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小白并没有去追究。
  “呼——”
  小白深吸一口气,把身子转向了身后一直怔怔的盯着自己的神绮。
  “妈妈,爱莉丝回来了。”
  说着,飞上去抱了神绮一下。
  “……欢迎回来,爱莉丝。”
  千言万语,只是汇成了一句普通的话。不过看着神绮那副幸福的样子,也感受得到这句话有多大分量了。
  “这样。”
  小白飞了起来,把神绮长长的白发束了一束,然后拿出一个血红色的珠链,把神绮的白发扎出了一个奇怪的单马尾。
  “嗯嗯,这样好看多了。”
  小白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神绮摸摸自己的单马尾,也幸福的笑了起来。
  “……”
  一边本来还是一脸惊喜的爱丽丝,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黯淡下来,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
  “妈妈,礼物我已经收到了,我就不要了。”
  “嗯?”
  神绮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也没想出来自己什么时候给了小白礼物。
  “这个哦。”
  小白朝着爱丽丝指了指。
  众人都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爱丽丝啊,她不就是妈妈给我的礼物吗?”
  小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妹妹,这可是很好的礼物呢。”
  “不是!”
  爱丽丝突然气哼哼的大叫起来。
  “不是吗?”
  小白奇怪的看着她。
  “就不是!”
  爱丽丝气鼓鼓的冲到小白面前,狠狠的盯着她。
  “我才是姐姐!”
  小白对于爱丽丝的反驳很是不屑,她只是翻了个白眼。
  对于小白的这种无声抗议,爱丽丝似乎是非常不爽。
  “咚!”
  一个手刀砸在小白头上,小白才表情有所缓解。
  “咚、咚、咚——”
  “好了好了,你是你是!”
  被爱丽丝不胜其烦的骚扰,小白终于举手投降了。
  “这么暴力,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你说什么!?”
  看着爱丽丝那双欲喷火的蓝色双眸,小白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没、没有……”
  “哼……”
  爱丽丝还在忿忿的死盯着她。
  “……”
  “……”
  “扑哧——”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我回来了哦,姐姐。”
  “欢迎回来,小白妹妹。”
  “……”
  小白满头黑线的飞开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认爱丽丝当姐姐是个极大的错误。
  “哈哈哈——”
  一边的魅魔早就笑得起不了身了。
  “想不到能降住这家伙的,居然是爱丽丝,真有意思——哇哈哈——”
  “……”
  “咚!”
  冷不防的,魅魔被突然的攻击打得在空中翻了好几个滚。
  “谁,谁打我!?”
  魅魔气鼓鼓的站起来,一句话还没问出口,就又被打了几个筋斗。
  “呜哦哦————”
  类似野兽一般的怒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漂浮在一旁的铃仙,眼睛里再度喷射出了赤红色的光芒。
  “小心!”
  众人刚准备闪躲,才发现这股光束似乎不是朝着自己这边的方向射过来。
  “嘭。”
  赤红色的光束,正正的击中了月海之前的“爱莉丝”。
  赤红色的烟雾散开,“爱莉丝”的血红色眼眸里杀戮之意四散,身后的三对赤红色光翼深红如染上了刚溅出的鲜血一般。
  “……”
  “嘭!”
  小白单翼一振,把众人全都震退,眼神死死盯着对面的“爱莉丝”。
  “爱莉丝”眼中红光一闪,两个赤色法阵一上一下出现在小白的周围。
  “【赤结】。”
  “嘭!”
  遥相对应的两个法阵喷射出如洪流一般的巨大光芒,完全笼罩住了小白。
  “【赤轮】。”
  突然,一个一个的赤红法阵依次出现在先前的赤红法阵旁边,一起笼罩住了小白。
  “【赤灭】。”
  所有的法阵一起喷射出红色光束,完全湮没了小白所在的空间。
  “别担心。”
  魅魔拉了拉就要冲上去的神绮和爱丽丝,冷静的说道。
  “那家伙似乎有着什么办法,看看再说。”
  被法阵湮没的一瞬间,魅魔注意到了小白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容。
  那是一种名为血腥的,即将猎取猎物的猎人的笑。
  “嘭!!”
  所有的法阵终于都爆炸了,小白却没有踪影。
  “死!”
  一声怒吼,小白突然出现在“爱莉丝”前面,而自己的手已经洞穿了对方的胸膛。
  博丽巫女的命运洗礼,不仅仅是改写命运那么简单。更为关键的是,博丽巫女的洗礼之中夹杂着强大的“幸运”之力。
  幸运,本来只是人对于自己所经历的事的自我描述,但是当“幸运”变为客观可见的强大存在时,便是一种足以扭曲命运的存在。
  由于灵梦给予小白的洗礼,小白的命运之中夹杂有强大的幸运之力。
  而当幸运到一种层次的时候,便能逃避那些命运的绞杀。
  本来,“爱莉丝”的绝强一击,现在的小白根本是接不下来的。但是,由于博丽巫女的幸运加持,小白如同被世界之力保护一般毫发无损,以至于她能突然出现在“爱莉丝”前面,给予其沉重一击。
  不过,幸运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小白也只是在赌命而已。
  反正对上这个“本体”,自己残缺的现在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不过,似乎小白低估了“爱莉丝”的能力。
  “吼——”
  “爱莉丝”一声怒吼,把小白震退很远,而身上的血洞,眨眼之间便消失了,恢复如初。
  “……哼,真不愧是‘自己’。”
  小白只能冷哼一声,自己被狠狠的震了一下,也受了些伤。
  “扭曲【十字荆棘之火】。”
  “爱莉丝”身形模糊了一下,然后身后突然开始冒出深白色的火焰。
  “这家伙打算毁掉这个世界吗……”
  小白眼神一凝,一展单翼迎了上去。
  “咚——”
  “砰、砰、砰——”
  …………
  …………
  无论怎么进攻,小白都完全不是“爱莉丝”的对手。
  自从开启了那“扭曲之火”,“爱莉丝”甚至于都不需要出手,只需眼睛一看,就能完全消弭掉小白的攻击。
  终于,“爱莉丝”玩腻了。
  “灭杀!!”
  “爱莉丝”怒吼一声,一道细细的红色光束迎面袭来。
  光束飞得很慢,但是小白却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接近。
  “永远与须臾之境。”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那道红色的光束定在了空中,纹丝不动。
  “噗——”
  “公主大人!”
  “永琳,私没事——快帮私撑住!”
  “是!”
  来人,正是蓬莱山辉夜和八意永琳。此时,辉夜正吃力的架着双手,嘴角不住的溢出血液,八意永琳在一边给辉夜渡着魔力。
  “嘭!”
  辉夜的身后飞出了一个被黑色包裹的东西。
  那个东西深深的看了辉夜一眼,而后者似乎是看出了它的想法,身子有些颤抖起来。
  “‘吞’——不,莎莉丝特,你……”
  “哼,承认我了呢,公主大人。”
  “……”
  辉夜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吃力的架着双手。
  “嘭!”
  “吞”瞬间加速,出现在了小白前面。
  “你是……”
  小白只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熟悉,但是似乎不认识。
  “你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呢。”
  仿佛是在回忆一般,“吞”淡淡的说着。
  “我等了你那么久,还是等到了。”
  “……”
  “既然等到了、等到了——”
  “那——”
  “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黑色的雾气瞬间散去,露出了“吞”的真实样貌。
  惨白的脸色,有些乱的黑色头发,竟然是一个女孩子。
  “莎莉丝特!?”
  “哼哼~爱莉丝你回来了呢。”
  “嗯,我回来了……”
  “公主大人,一直不肯承认我。”
  “爱莉丝没有回来,我实在等不下去了,然后就到处杀人,希望得到一点你的消息。”
  莎莉丝特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毫不在意。
  “但是呢,我被月之都的‘蓝月’追杀,是公主大人救了我。”
  “我自己立下誓言,再找到自己的价值之前,不以真身见世。但是,现在有了。”
  说着,莎莉丝特把双手搭在小白的肩膀上,诡异的笑了起来。
  小白感到一种深深的不祥,她立马瞪大眼睛。
  “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当然是让那边那个冒牌货不得好死啊。”
  莎莉丝特看了一眼“爱莉丝”的方向,大笑起来。
  “爱莉丝,谢谢你给了我‘Celeste’这个名字。”
  “‘Celeste’,意思是最幸福的人,是吧?”
  “我呢,已经幸福过了,这次到你了。”
  “逆·碎心——”
  “【逆·被吞噬的世界】”
  “喝啊啊!!!!”
  莎莉丝特怒吼起来,身上燃起了浓浓的黑色火焰。
  “……”
  虽然是一股股庞大无边的魔力涌进身体,小白只是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悲伤。
  她悲伤的看着脸色愈来愈白的莎莉丝特,而后者却是轻笑了起来。
  “爱莉丝啊,你给了我存在,现在可是我体现存在价值的地方呢,高兴才是。”
  “……”
  “要把那个冒牌货风风光光的干掉哦,要不然——”
  话还没说完,莎莉丝特就被自己身上的黑色火焰完全吞噬了。
  “……”
  小白闭上了眼睛,仰着脸冷冷的站着。
  莎莉丝特并不是像她自己说的一般到处杀人只为了找寻自己的消息。
  杀人,通常只是置人于死地即可。而莎莉丝特的做法,则是将那个人完全的吞噬掉,连同生命,仇恨,记忆,乃至于存在。
  以这种方式吞噬掉一件东西,就必须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不仅仅是死者的怨念,更多的是不同的人生轨迹对自己的影响。
  不是心念无比坚强之人,根本就受不了这种折磨。
  而莎莉丝特她自己,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去“杀人”呢?
  这种方式,除了能让自己积攒一身看似庞大实则乱七八糟的存在之力和魔力,对于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能完全化解掉这几乎庞大到无边的存在之力与魔力,只有自己才能做到了吧。
  她这么做,除了自己,没有其他受益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就算好了——不,甚至于说是抱着将来能够见到的一点点希望就去做的事情了。
  小白仰着脸,脸颊上奇怪的纹理在闪着奇怪的光。
  “啊。”
  微微的一声叹息,小白的右眼角滴下一滴眼泪。
  奇怪的是,这滴眼泪停在了右眼的下方,变成了一个眼泪状的纹理。
  “泪眼之杀戮……哼,八云紫真是了得。”
  赤月低低的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八云紫,而后者似乎了然一般的笑笑。
  “你的愿望,会完成的。”
  小白睁开了眼睛,她的右眼多了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
  “杀、灭!!!”
  “爱莉丝”的心底莫名的一紧,双眼红光四溢,空间从自己身边依次破裂着袭向了小白。
  “……”
  小白闭上左眼,用右眼看着破碎过来的空间。
  “生。”
  仿佛是时间倒流一般,破碎的空间突然聚拢了,一切和先前一样。
  “天哪……”
  终于缓过来的魅魔,吃惊的看着小白的右眼。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家伙的右眼……是已经到了‘生’的境界了吗……”
  小白一振单翼,整个人飞了起来,朝着“爱莉丝”飞过去。
  “……”
  死死盯着“爱莉丝”的小白,右眼下的泪滴状纹路闪着红色的杀戮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