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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默儿不怕,爸爸在这

  算了,不管这里是莫家大宅,还是莫云帆的公寓,都和季默默没有一毛钱关系,不管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她决定先溜之大吉再说。
  在离开之前,她得先换身衣服,总不能穿着睡衣跑出去吧。
  打开衣柜,里面装满了漂亮的名牌衣服,最边上挂着她昨日穿的那身衣服,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微微笑着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她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悄悄的打开门,确定门外没有人,季默默迅速的跑下楼,走到楼梯处,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因为隔得太远,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清,此刻,她只想尽快的逃离这里,对他们的谈话一点兴趣也没有。
  正在她着急的寻找着大门的方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无名的声音。
  “小姐。”
  “啊,鬼啊······”由心而发的惊叫声,响彻在整座别墅中,久久才消失。
  季默默本能的回头,双腿软弱无力,‘噗咚’一声跌坐在地上,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她双手撑着地,快速的后退。
  心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莫云帆和莫擎循声而来,见季默默惊恐的坐在地上,她的对面,站着刚刚从楼上走下来的管家,文叔。
  “怎么回事?”莫云帆上前,将季默默搀扶起来,刚刚那一声惊叫,威力着实不可小觑,连他也被吓到了。
  当然,也包括文叔。
  本来文叔只是上楼帮莫擎拿药,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从房间里溜出的季默默,文叔想叫她来着,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不见了。走到客厅又见她趴在墙边,鬼头鬼脑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文叔第二次想要开口叫她,这不,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见小姐从楼下跑下来,又趴在这里,就想着叫她一起过去吃早餐,却吓到小姐了,是我的错,不应该突然出声。”文叔一脸的抱歉,看到季默默吓成这样,他心里也是心疼的很。
  季默默回过神儿,两手一个劲儿的摇着,“不是不是,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胆子太小了。”
  若不是她一门心思思考着怎么逃出去,也不会被人跟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更何况对方是长辈,又长的慈眉善目,她哪里还能发脾气,再大的苦水也得往肚子里咽。
  莫擎踱步做到季默默身边,想要靠近,却害怕她心里会抵触,两人间留下了一步的距离,望见她眼中的惊恐,莫擎不知不觉的抬起手,摸着她的头轻柔。
  “默儿不怕,爸爸在这里!”
  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平凡的话,季默默的身体倏地变得僵直,直愣愣的盯着莫擎,莫擎瞧见她的反应,以为她心中抵触,立即收回了手。
  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在场的四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莫云帆想要缓解眼下的状况,两个都是他心中在意的人,以后相处的时间那么长,该面对的事情谁也逃不掉。
  莫云帆刚要开口,却发现怀中的小人儿微微颤抖着,眼泪滑过她的脸颊,滴落在莫云帆的手臂上,分外的灼热。
  季默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没来由的难过,方才发生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像发生过无数次一样,那种让人心安的感觉太过熟悉。
  有些人是你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他早已深深的刻在你的记忆中,即便你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
  但是,那种铭记于心的感觉,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无论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你以为自己忘记了他了,当过去的情景再次重现于面前,你会发现,他一直存在于你心里。
  即使时过境迁,也不曾抹去任何。
  当莫擎伸手揉着她的脑袋,柔声说着‘默儿不怕,爸爸在这里’,小时候的画面在脑海中重现。
  她记得,每当她受到惊吓,整个身体害怕的蜷缩成小肉球,爸爸都会揉着她的头,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她记得,爸爸说过,她是爸爸最爱的小宝贝,他们小指勾着小指,互相承诺永远不分开。
  这一切,犹如昨日才发生过的事情,季默默记得那般清楚。
  那时候,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那时候,妈妈抱着她偷偷逃出莫家,让她违背了与爸爸的约定。
  “默儿······”她的眼泪滴在莫擎的心上,火烧火燎的痛着。
  季默默目不转睛的看着莫擎,此时此刻,曾经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爸爸,近在咫尺,只要向前迈出一小步,就可以躲进他的怀抱,尽情的享受着仅属于她的那份宠爱和温暖。
  可是,这一小步,对季默默而言,却有着天涯之隔。
  她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莫擎再次伸出手,想要将女儿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为她撑起一片天。
  他的指尖颤抖的点在季默默的肩膀上,与此同时,季默默蹲下身,大声的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莫云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如此,昨晚就不会把她带回莫家,原意是希望他们父女俩多接触接触,早日打开心结,未料想弄巧成拙。
  天知道,她的眼泪比山沉重,比刀尖锐,重重的压在莫擎和莫云帆的身上,刺入他们的心房。
  莫云帆最讨厌看见别人掉眼泪,他觉得那是懦弱的表现,从小到大,他只哭过一次,那是唯一的一次。
  可此时,季默默的眼泪非但引起他的厌恶和鄙视,反而令他心里隐隐的疼着,愈来愈重。
  “别哭了。”被别人左右的无力感,让莫云帆十分的烦躁不安。
  从头顶突然冒出来的呵斥声,吓了季默默一跳,也成功的将她从无尽的悲伤中拉了出来。
  她仰着脑袋看着莫云帆,脸上湿湿的,眼眶上还噙着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莫擎也没想到莫云帆会突然发脾气,更没想到他的呵斥会这般有用,让一个哭的天昏地暗的人瞬间停止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