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长生终于再次开口。
“你若是跟随于我，必须听从我的指令，不得再做，那伤人之事，至于精神力方面的供养，我自有办法。”
这句话，已经是在谈野游鬼成为魂奴之后的事情了。
就是说，秦长生这已经是答应了吗？
沧澜女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突然变得十分沉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奇怪，明明应该是知道有机会活下去了，应该是如释重负才对。
为什么，她会感觉这样沉重呢？
野游鬼那边，也是发出了胜利最终属于自己的笑声。
“哈哈哈，秦公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是你的魂奴，当然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了！秦公子，现在，让我进入你的神魂识海，我们签订契约便是。”
野游鬼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这让秦长生再一次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神魂识海？”
野游鬼连忙解释道：“秦公子，这只是一种特殊的手段而已，普通的魂奴契约，你并不能使用我的力量。但是，若是让我进入精神识海，你便能动用我们野游鬼一族的上古神力。这难道，不让你心动吗？”
不少被野游鬼俯身的人类，就是看重了野游鬼能带来的修为和实力上的加成，才自甘堕落。
在野游鬼看来，秦长生没有理由拒绝这一点。
看着秦长生和野游鬼讨价还价的模样，伏羲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想要呕吐的感觉。
尤其是，当着两个昏迷的“祭品”的面。
这两个花季少女，对秦长生怀有无比信赖和期许，甚至昏迷前最后一刻，还把自己的全部身家交给秦长生，希望他能活下去的少女，就这样，要被他推出去，当成自己登高的垫脚石了。
沧澜女王清楚，换成大部分武者，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发生在秦长生身上，就会让她感觉那么违和、那么难受呢？
或者说，在她的心目当中，秦长生其实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吗？
还是说，从金陵，他从白幼薇的身上把自己收服了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看清过秦长生呢？
复杂的思绪，让沧澜几乎无法思考，只能迷迷糊糊地听到，秦长生还在继续和野游鬼商讨着细节。
“力量的事情，之后再说就是。你得先向我证明，你确实有办法解开这个阵法。你们野游鬼一向诡计多端，要是你一直在跟我空手套白狼，那我不成怨种了？”
这倒的确是秦长生的一贯做派。
行事十分谨慎。
野游鬼发出一声嗤笑：“哎呀，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这败腐之气若是蔓延过来，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实话告诉你，原本我们头儿把我安排在这儿，就是为了确保你们两个祭品被成功献祭。我不会这祭天大阵？简直是开玩笑！”
秦长生冷笑一声：“说了半天，不还是嘴皮子功夫？我看你这身份，也就是一个野游鬼中的无名小卒，为了活命，什么话都敢说吧？”
野游鬼有些绷不住了。
“好，秦公子，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那我便启用这阵法给你看看！”
野游鬼操纵着赵鑫蕊的身体，双手结印，口中呢喃着一种秦长生听不懂的咒语。
随后，阵阵黑气从赵鑫蕊的身上散发而出，这股气越跑越远，最终，和正在蔓延过来的败腐之气相连接。
随着赵鑫蕊双手结印、念动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原本毫无规律和秩序可言的败腐之气，竟然渐渐有了一些形状。
到最后，化成了两个深渊巨口一样的东西，巨口之下，黑气翻腾。
败腐之气的浓度，几乎让这黑气达到了黏稠的地步，像是黑色的岩浆一般，恐怕仅仅是沾染上一点，就会化作连白骨都不剩的虚无。
“当祭品被这败腐之气吞噬之后，化为缥缈的祭品，便会随败腐之气被送往这天地之间。到时候，这洞口，就自然而然被打开了。”
“祭品一到位，宝物出世，隐世和俗世的注意力，自然都在夺宝上。你到时候，趁机逃走便是。”
“等他们反应了过来，这两个女人早就化作了虚无，不会有任何人追究你的责任。嘿嘿，秦公子，我想的很周到吧？”
秦长生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拿出了一个新的血玉葫芦。
“我已经了解了你的手段。没什么可多说的了，进来打上神魂印记，做我的魂奴便是。”
野游鬼显然显得有些不情愿，毕竟，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要进入秦长生的识海的。
这样虽然本质上他也是魂奴，但是某些情况下，甚至可以拥有对秦长生身体的使用权，比起沧澜这种情况，还是要高出不少的。
野游鬼声音充满了不情愿：“别啊，秦公子，难道，你就对我们野游鬼一族的力量，一点不感兴趣吗？”
秦长生冷冷地说道：“你说我没有选择的余地，难道，你现在有选择的余地吗？”
野游鬼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说的也对。我既然看重了你，早该想到，你会是这般打算的。”
说着，缕缕深色黑烟，开始从赵鑫蕊的身上飘散出来。
看着黑烟以缓慢的速度向自己靠过来，秦长生警惕地后退一步，召出护体罡气。
这个举动，倒是让野游鬼加快了脱离赵鑫蕊的动作。
“哎哟，秦公子，你就别对我防这防那的了。我要是真的想对你做什么，那我不是就得接着去当孤魂野鬼了吗？”
秦长生没有回答，却依然没有消去护体罡气的意思，甚至利用真气把血玉葫芦向前推了推，杜绝一切自己可能受到的接触。
沧澜看着秦长生的动作，心中有种莫名的悲凉。
所以到头来，这秦长生，不过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和那些口中说着修为至上，为非作歹的修者，别无两样。
就在沧澜背过身去，不想继续看的时候。
野游鬼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姓秦的，你！”
“九天雷龙劫！”
沧澜转过身，只见狭小的洞穴中电闪雷鸣，带着天道之义的惊雷向着野游鬼袭去，让他无处遁形。
“沧澜，保护好时念和赵鑫蕊！”
四目对视只见，无需多言。
秦长生，始终，都是那个秦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