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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欠债的都有故事,但那不是不还钱的理由。”这是我刚入行时,东叔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在后来的行业生涯中,很长一段时间,这段话确实也让我的良心得到了一丝安慰。
但是,当悲惨不断上演,悲剧不断发生,面对他人的疾苦,自己却从旁观者变成苦难制造者的瞬间,任何话语慰藉都是徒劳,良心更是备受煎熬,所以面对这人间苦难,既然斩不断,逃离就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我不顾东叔的极力挽留,其余人的劝阻,毅然决然地卸掉了宏瑞典当副总的高职,带着两位形影不离的兄弟,在江岷市做了一个小生意——贩卖煤气罐。
虽然辛苦了一点,但多少算是份正经的事情,并且收入比较稳定,所以总的来讲日子还算不错。
“萧阳,吴海,过来一下。”看着刚刚卸完货的两人,我随口喊道。
两人闻言,也不多话,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快步走了过来。
“坐吧,先喝口水。”我随手从一旁的冰箱里拿出两瓶纯净水,分别递给了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接过水,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后,才一人拉了一个凳子坐到了我面前。
萧阳与吴海的年龄都与我相当,碎盖微分的长发青年叫萧阳。
这小子无论什么时候都非常注意发型,即便现在每天顶着大太阳,到处送煤气罐,他的头上也要搞上不少的发胶,也不知道图啥。
至于吴海在这方面就要随意得多了,恒古不变的寸头加花衬衣,好像在他的世界不存在春夏秋冬。
“老大,有什么吩咐?”萧阳似乎还是改不掉混社会时的习惯,对我的称呼还是老大老大的叫。
如今看来这个习惯他是改不掉了,对此我也只能无奈地一笑。
“这是上季度的分红和这个月的工资,一人两万五。给。”我说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个厚厚的大信封,分别递给了他们两人。
两人一听,顿时就乐得眉开眼笑。
萧阳更是满脸灿烂地拿起信封,对着我就是一阵吹捧:“老大,我就说你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嘛,这分红一次比一次多,我看用不了多久咱们三个就能成为百万富翁了。”
吴海同样满心欢喜地拿着信封附和道:“萧阳说得没错,辰哥,你就是我的偶像。”
听着他们两人的吹捧,要说不得意那一定是骗人的,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过,我自认为还是一个比较谦逊的人,所以面对他们两人的夸赞,我也只是会心一笑:“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不要一唱一和地跟我戴高帽了,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生意,功劳自然也是我们大家的。”
接着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继续道:“那么,今天就这样吧,店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先走一步,否则再不去接你们嫂子,她又该生气了。”
“老大,你走吧,店里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萧阳、吴海说着,纷纷站起身给我送别。
结果我还没走出两步,店外就径直涌进来了一群手持棍棒,面露凶光的社会青年,直接将我堵了个正面。
放眼望去足足有二十多人,随着‘哗啦啦’的一阵金属嘈杂声,卷帘门也被那伙人中的一人给拉了下来。
其中一位络腮胡,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阴沉着脸色率先开口吼了一句:“你们谁他妈的是聂昊辰?”
这些人是谁啊?莫名其妙的?还知道我的名字?
几乎是他刚问出口,我就下意识地点头承认道:“我是,怎么了?”
‘啪。’中年男人不由分说的,抬手就狠狠的一巴掌向我扇了过来,速度之快,以至于我根本来不及半点反应。
顿时我只感觉大脑死机般地停顿了几秒,接着左脸一阵强烈的灼烧感,伴随着剧烈的耳鸣传来。
“艹尼玛的。”
“艹。”
这是我恢复听力后,几乎同时听见的两个声音,是萧阳与吴海的咆哮声。
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各种声响,他们两人显然是和对方打起来了。
当然,我也不含糊,手里胡乱抓了个东西,就往那个中年男子头上狠狠砸去,虽然我们三人在打架上都还算是身经百战,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空间又小,于是大约几分钟后,我们三人就被对方一众小弟死死按在了地上。
每人都被不下四人按着,根本没办法动弹分毫。
“你小子他妈的下手挺狠啊,有种。”中年男子摸着明显有些鼓包的脑袋,走到我身前俯身对我说道。
接着我就见他从一旁的小弟手上,拿了根钢管,径直往我头上砸了下来。
“嗡…”一瞬间,脑袋中犹如飞进了无数只蜜蜂,伴随着阵阵嗡鸣声,眼前猛地就暗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是剧烈的眩晕感,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老大,老大。”
“辰哥。”
“你们这些杂碎,有种放开我们来单挑啊,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啊?”
“两个小b崽子别叫啊,马上就轮到你们了。”
恍惚间,我仿佛听见了萧阳以及吴海,与那伙人的叫骂声。
“喂喂喂,不会这么没用吧?一下就死了?”中年男子的手在我脸上拍了拍,语气满是嘲讽。
闻言,我挣扎着抬起头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有种你今天就弄死我,不然这件事没完。”
“哦?有点意思啊。威胁我?”中年男子明显满脸的不屑,甚至还与一众小弟相互打趣。
接着他用一只脚踩在我的脸上说道:“你他妈的挺狂啊,从哪冒出来的?啊?什么生意也不打听打听就敢做?”
“这次只是个警告,识相的话你最好自己把生意让出来,否则我们下次再来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记住,我只给你一周时间。”说完便扔了一张名片在我面前。
“走。”随后,中年男子一挥手,便带着一众小弟很是潇洒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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