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羡轻摇着头，“记不起来了。”

        傅啾啾浅笑，“就今天表现来看，我是看好她的。”

        唐羡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的回答更多了分真诚，而卢飞雨受了她老爹的影响很大，已经有了些油滑之势，当然，具体还要看三个人作答的结果。

        对于作答的人来说时间不长，转瞬即逝，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还是有些漫长的。

        傅啾啾要不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真想靠在唐羡肩膀上了，最后还是唐羡看不下去，怕她腰痛，带着她下去走了几步，看看三个人作答情况。

        卢飞雨看到他们靠近，依旧很淡定，张淑彤还险些写错了个字，手抖了下，那个字就不那么好看。

        卫菱儿就是怕自己出错，所以停下了会儿，毕竟卷面也要保持干净的。

        傅啾啾倒是不在意这些，涂涂改改无所谓，只要足够有才就行了。

        但是这无疑也是评选的标准。

        半个时辰一过，卷子上交，张淑彤这才看到，其余两个人写了那么多，相比较下来，她的就太少了。

        也是因为众目睽睽之下，即便她写完了，也不敢抬头看其余两个人，如果看一眼，她也会多写一些。

        毕竟家里的人说了，虽然是头三名，可是状元、榜眼、探花那能够嫁的门第也是不一样的。

        唐羡看过后，便拿给傅啾啾看。

        三份卷子，他们夫妻两个认认真真的看了，包括张淑彤的，虽然字少，可是也看的很仔细。

        唐羡看向傅啾啾，傅啾啾也回看着她。

        答案不言而喻。

        卢飞雨的答案像是一座高楼，框架很大，但是缺少了细节和具体的措施。

        张淑彤的就简单了些，因为她自己本身想要读书只是为了在嫁人的时候多些筹码，自身都没明白女子读书跟男人一样为官的真正意义，即便是往好听了写，也是写不出什么来的，在唐羡和傅啾啾面前就如同裸奔一般。

        心思太明显了。

        至于卫菱儿的答卷是一座房子，算不上完美，可是有地基，有窗有门，还会回答具体问题具体如何解决，很踏实，主打的就是个真诚。

        若论大局观也并不比自幼受父亲影响的卢飞雨差，就是能上的去，也能下得来的人。

        而且，的确是有才华的，且能够看得出，她一腔热血，满心的报复，还以当下实事论证。

        算的上是一份几乎完美的答卷。

        唐羡和傅啾啾二人心意相通，唐羡便当场宣布了殿试的结果。

        卫菱儿为新科状元，卢飞雨榜眼，张淑彤探花。

        卫菱儿深吸了一口气，多年夙愿达成，她眼眶湿润了。

        卢飞雨有那么一丝不高兴，但看到父亲的眼神，便乖乖谢恩，至于张淑彤，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对她来说，这已经很好了。

        女子探花，怎么也能嫁到四五品人家去了，她很知足。

        “皇上，民女有一事，可否容禀。”

        唐羡看了眼卫菱儿，“说吧。”

        卫菱儿忍着激动的心情，这一幕，十多年来，她在内心排练了上千次。

        她激动地看向唐羡，“承德三十年，您对一个牵着女儿的妇人说，那女孩聪明伶俐，以后有大好的前程，您还记得吗？”

        唐羡看向傅啾啾，傅啾啾此刻再傻也想起来了，便微微点了下头，跟唐羡小声的说了皇祖母三个字。

        唐羡这才想起，脸上流露出惊讶之色，“所以你就是那个女孩。”

        卫菱儿激动地点头，差点脱口而出大哥哥来了。

        “回皇上，民女便是，当年您一句话，改变了民女的命运，民女不负所望，今日终于得以跟您再见面。”

        唐羡点点头，没好意思说，当年他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孩子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要不是啾啾提起，他还真记不起来了。

        卫菱儿并没有在唐羡的脸上看到如自己一般久别重逢，且她以最美最好的姿态站在他跟前的激动，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想不到新科状元居然跟皇上这么有渊源，皇上一句话，便有了今朝聪明睿智的状元，本宫身为女人也很高兴，回头在宫里为三位设宴庆贺。”

        其余两个人都很高兴，卫菱儿却是不然，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却跟另外两个一样谢恩。

        设宴之前，傅啾啾单独见了三个人，前两个都出来了，而且都很高兴，应该是得了不少的赏赐。

        卢飞雨看了眼卫菱儿，“还不去吗？状元，皇后娘娘可是等着呢。”

        卫菱儿知道她不服气，可是那又如何，手下败将而已。

        她忐忑的走进了凤鸣宫，想着自己身为状元，傅啾啾再怎么跋扈和深得宠爱，也是不敢把自己杀了的。

        所以想到这些，她就没什么顾虑了，大大方方的进去。

        “民女给娘娘请安。”

        傅啾啾勾唇，此刻坐得不那么端正，有些慵懒，实在是刚刚在大殿之上太累了，“起来吧，本宫跟秋离姑娘……不对，是卫状元才是，也算是有缘，不必拘礼。”

        卫菱儿知道她会找自己问这事儿，所以并不紧张，“多谢皇后娘娘，民女是秋离也是卫菱儿。”

        “这是……怎么回事？”傅啾啾问道，并且让人递上了新茶。

        卫菱儿闻了闻才喝。

        她的一切小动作都落在了傅啾啾的眼底，却并没有声张。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好整以暇的等着卫菱儿的回答。

        “民女为了读书，自幼寄人篱下，霍家姑奶奶待我不薄，又很喜欢我，便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我只为逗她老人家开心，另外，我跟添宝交情匪浅，他很照顾我，但我不想受人太多恩惠，一个名字而已，皇后娘娘不会介意的吧？”

        傅啾啾点点头，这丫头显然知道自己要问的是什么，自己就都说了。

        “你以为告诉添宝你的真名，他会帮你作弊？”

        卫菱儿摇头，“不是，我相信皇后娘娘的家人不是这般是非不分的，只是民女也有民女的苦衷，还望娘娘莫怪。”

        傅啾啾笑了，“你辛苦走到今天，为了皇上当年一句话，付出这么多艰辛站在他跟前，本宫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怪你呢？”

        卫菱儿松了口气，可随即傅啾啾的话，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