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堂眼神疯狂,化作无数残影绕着林风眠一阵劈砍,剑招狠戾,与过往的风格截然不同。
林风眠不由哑然失笑,君玉堂这明显是学习当初自己的风格。
“你倒是有点骨气,勇气可嘉,可惜实力不足!”
他只是站在原地,周身剑气翻涌,便轻描淡写挡住君玉堂的攻击。
“你的剑招凶戾有余,然留于表面,且与心性不合,这不是你的剑道!”
林风眠猛地一剑斩出,带着一股滔天的杀意,势如破竹将君玉堂击飞。
“这才是杀戮之剑,你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罢了!”
君玉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林风眠凝聚出一道透明的长剑指着君玉堂的眉心。
他眼神微冷,语气森寒道:“小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若非你用情至深,契合太上忘情前提条件,我绝不给你这么多次机会!”
君玉堂一言不发,闭目等死,直接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
林风眠一挥手,那道剑气瞬间打入了君玉堂眉心。
君玉堂只感觉自己眉心一凉,那道剑气在他识海化作一篇名为《心意剑》的功法。
他茫然睁开眼看着林风眠,错愕道:“前辈这是?”
林风眠想喝假酒,又怕暴露身份,只能郁闷地负起双手。
“你通过了我的考验,虽不符我的剑道,我破例送你这一门心意剑。”
“这剑诀最是难练,以意化剑,凝情化力,散若星河,聚如流火,有神鬼莫测之能。”
“这剑诀非至情至性者不能炼,炼至臻境,能以心意代天意,替天行道。”
君玉堂愣愣道:“前辈不杀我?”
林风眠冷笑道:“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我倒是好奇你能修炼到什么地步!”
他这心意剑诀自然是洛雪给出来的,看威力似乎不俗,他也有些眼馋。
君玉堂爬起身来,行了一礼道:“谢前辈不杀之恩,前辈若是无事,晚辈先走了。”
林风眠摇了摇头道:“你这样是走不出去的,外面可是有尊者等着你。”
他丢出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淡淡道:“罢了,相逢即是有缘,这避天灵玉赠你!”
“你戴上这块玉,我送你出玉璧城,你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苟延残喘吧。”
这是司徒公卿之前挂在仙儿身上的避天灵玉,被他收起以后便一直放储物戒。
这避天灵玉能隐藏气息和气血,防止追踪,正适合如今的君玉堂。
君玉堂接过那块未经雕琢的灵玉,却无奈一笑,恭敬送了回来。
“谢前辈好意,但我必须自己走出玉璧城,我不想给袁家和袁媛添麻烦。”
他若是直接在玉璧城失踪,外人肯定会以为是袁家藏了他起来,只会给袁家带来麻烦。
他必须众目睽睽下走出玉璧城,与袁家划清界限,不能落人把柄。
林风眠无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风轻云淡道:“你既然执意自寻死路,我也不拦你。”
“不过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习惯,你便自己留着,当结个善缘吧。”
君玉堂郑重行了一礼道:“谢前辈赠宝,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林风眠摆了摆手,风轻云淡道:“将死之人还问什么,无名!”
他迅速消失,而君玉堂也发现自己回到了长街之上,四周人声依旧。
若非手中多出一块避天灵玉,刚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
外面的人也只看到了君玉堂在那里发了一下呆,愣愣地喝着酒,对一切全然不知。
君玉堂回头看了一眼某处,将避天灵玉收起,继续视死如归地向玉璧城外走去。
他知道自己或许错过了最后生还的机会,但他不后悔。
反正他如今也只是烂命一条,能换袁媛安好,一切都值得。
林风眠站在屋顶,将邪神领域收了回去,拿出假酒大口喝了一口。
“憋死我了,装逼不喝酒,总觉得缺了什么!”
刚刚自然是他用邪神领域蒙蔽了外人的窥探,神不知鬼不觉将君玉堂拉入其中。
玉璧城内没有圣人,面对林风眠这手段,根本就没人能察觉。
洛雪啼笑皆非道:“你就这样让他走了?不再扶他一把?”
林风眠果断道:“不行,我只能扶他一把,不能再扶他了!”
洛雪不解道:“为什么?”
林风眠意味深长道:“因为能扶你一把的是朋友,能扶你几把的只能是红颜。”
洛雪满脑子问号,完全没办法理解他的意思。
“为什么?说人话!”
林风眠看着君玉堂的背影,高深莫测道:“洛雪,你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他继续悄然跟上,而君玉堂径直出了玉璧城,一路向着外面疾飞而去。
不出君玉堂所料,他的尊位很诱人,他身前很快出现了拦路人。
来人以黑布蒙面,出窍大圆满修为,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目光灼灼看着君玉堂。
“没想到这泼天富贵居然落我头上,不枉我盯了你半年,真是天助我也!”
君玉堂喝了一口酒,玩味一笑道:“泼天富贵吗?你确定不是死到临头?”
来人冷笑一声道:“君玉堂,你个剑都拿不稳的废物,装什么呢?”
君玉堂洒脱一笑道:“暗中那几位,你们再不出手,我可就死别人手上了。”
片刻后,那人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之中,四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为首之人身形魁梧,带着鬼脸面具,也是出窍修为。
但那人身旁却跟着两个合体境的修士,一行三人将君玉堂围住。
为首男子沙哑着声音道:“你是自己引颈待戮,还是我亲自送你?”
君玉堂微微一笑,虽然来人戴着面具,但他却知道这是自己的大舅子,袁洪军。
他传音调侃道:“大舅子,你这是来送我一程吗?”
袁洪军眼神微冷,传音回道:“你倒是不傻,没错,我是来送你下去的!”
“只要你死了,妹妹就不会继续记挂着你,袁家也能彻底与你划清界限。”
君玉堂叹息一声道:“你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想要我的尊位就说吧,这也没外人!”
他这次跌落泥潭,却看清了很多事情,明白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最是表里如一的便是袁媛那丫头,十年如一日,一如既往对自己。
最是虚情假意便是眼前的大舅子,跟自己四哥很像,是个笑面虎。
明明厌恶自己,觊觎自己的尊位,却要装出一副宽厚有礼的样子,让人恶心。
袁家最单纯便是对自己恶言恶语的小舅子袁洪涛,喜怒形于色,跟当初的自己一样,不知世道险恶。
袁洪军哈哈笑道:“有道理,君玉堂,你死谁手上不是死?还不如便宜我了呢。”
“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会照顾好袁媛,帮她另觅良人,也算对得起你了。”
君玉堂眼神微冷,微微一笑道:“那我还得谢谢你咯?”
袁洪军冷声道:“不用!应该的!”
君玉堂大口喝了一口酒,将酒壶砸在地上,豪气地笑了起来。
“行吧,想要尊位,那你过来拿吧!”
“不过我可不会束手就擒,上一次不战而降,我已经失去太多了。”
袁洪军冷笑一声道:“你个废物,战又能如何?”
君玉堂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握紧长剑笑道:“起码死得体面点,好歹我也是安乐侯不是吗?”
袁洪军一挥手道:“上,让安乐侯安乐了!”
他身边的两人应了一声,拿出武器扑向了君玉堂。
君玉堂则站在原地,眼睛缓缓亮了起来。
若是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不然媛媛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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