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
什么鬼的安全感!
他俩虽然一同在太后膝下养了几年,但早就不熟了好吗?
萧靖权没把她当家人、更没把她当朋友,否则,她求他帮个忙,还得用身子去交换吗?
但无论她怎么掰,就是掰不开那只铁手。
无奈,只能放弃。
“他什么时候能醒?”
刘太医虽刚进太医院没两年,但是医术十分了得,下针、止血、上药、缝合,一气呵成。
一边净手,一边回道:“皇爷失血太多,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后半夜怕是还会起高热,若是能熬得过这一日一夜,便能无事,否则……”
慕容黎不免心惊。
尽管这混账不做人,可她到底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尤其不希望他死在秦王那条毒蛇的手里!
回头看了眼床上苍白的男人,“萧靖权,你可别死了!”
“你要是死了,你们查的案子搞不好就落在秦王自己人的手里,那他可就得意了!”
天快要亮的时候,萧靖权果然烧了起来。
慕容黎第一时间发现,因为她被握着的手腕都像是被开水烫着了一般。
好在发天花的人也会不断高热,所以刘太医进进出出,并没有没惹人起疑。
刚给他擦了一遍身子降温,汤药正好熬好送了进来。
但是萧靖权咬紧了牙关,汤药全都顺着嘴角淌了下去,半点进不去嘴里。
刘太医急道:“汤药喂不进去,这烧可怎么退得下来!”
慕容黎拍他滚烫的脸颊:“萧靖权,别咬着牙,快把嘴张开!”
烧糊涂的人,紧绷着周身,没有任何反应。
刘太医犹豫了一下,一把将药碗塞到了慕容黎手里:“要不然您……您试试用嘴给皇爷渡进去。”
慕容黎一怔:“我?”
刘太医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子,一丝一毫不敢乱看,含糊着字眼道:“您跟皇爷交情深一些……我怕我们来喂,皇爷要是迷迷糊糊醒过来,会把我们当变态,回头一把碎了喉管我们的喉管。”
他想着,秦王宫宴的时候在慕容时音的床上忙碌,郡主身上这么新鲜的痕迹肯定不是他弄的,而九皇爷却能这么信任地躲进郡主闺房,连昏迷都要抓着她的手,两人的感情一定不简单……
由推论可猜测:郡主身上的痕迹,就是九皇爷弄的!
那么嘴对嘴喂个药,自然是不为难的。
慕容黎听出他语气里的暧昧,心下尴尬,又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换了热水进来的春意瞧见主子的衣领微微偏过了一些,脖子上的咬痕露了出来,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忙上前去帮主子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然后凶巴巴瞪着刘太医威胁:“你看错了,你要是敢、敢胡说出去,我拿刀子扎你!”
刘太医一脸正气地用力点头:“恩,一定是我晚上没睡,眼瓢了。”
慕容黎端着药碗,顿时觉得烫手的要命:“……”好想直接扣混账脸上!
春意看主子恨不得吃了皇爷的样子,咬了咬牙,刚想说“奴婢来”,结果被刘太医一把给薅了出去。
“你干嘛!”
“你是郡主心腹,就得跟男主人保持距离,除非你想给皇爷当通房。”
“您可别胡说!”
春意吓得连连摆手,又怔了一下,开口想否认九皇爷不是什么男主人,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否认了好像更不好,一时纠结又暴躁。
明明她家主子那么尊贵,怎么就让个王八蛋逼到这个尴尬的境地了!
死秦王,狗东西,诅咒你喝水噎死!骑马摔死!被乱箭射死!
慕容黎看着那俩就这么关门出去,又惊又无语。
伸手用力掐了昏睡着的男人一把:“大混账!都是你害我丢脸!”
见他似乎蹙了蹙眉。
还以为他要醒了。
结果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掐着他胳膊上的伤口了。
“……”
萧靖权一动不动地躺着,缠在伤口上的棉纱布上渗出丝丝血迹,俊朗的面孔上浮着病态的潮红,拂去了高高在上的清冷矜贵,不再是那副不可攀折的模样,显露出几分脆弱。
慕容黎虽气恼他,可看着他这样,到底也心软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他要真的是被秦王的人所伤,回头还能轻易放过秦王么?
萧靖权得皇帝疼宠,大权在握,多这么个人一起对付秦王,对自己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啊!
思及此,她不带犹豫的含了口汤药在嘴里,俯身堵上他的唇。
可萧靖权咬紧着牙关,饶是她用力吹,还是没办法喂进去。
她用手指去撬。
但是昏睡里的人呈防备状态,不论她怎么用力,他咬紧的齿就是纹丝不动。
慕容黎很无奈地叹气,用力扯他嘴角。
“你配合点啊!”
“再不张嘴喝药,你就要烧死了!”
“秦王把你害成这样,你难道就不想报复他吗?”
指腹下的薄唇凉凉的、很软,慕容黎突然想起昨日在梅坞时他用舌尖抵撬自己唇齿的样子,明明自己也咬得很紧,却能被他轻易撬开,长驱直入……
慕容黎脸上一热,但也又有了主意,咬了咬牙,再次低头下头去。
撬了。
但,还是撬不开!
气得她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大混账,你倒是张嘴啊!”
决定就做最后一次尝试的时候,竟然真的被她一抵就抵开了!
慕容黎眼睛一亮,赶忙含了口汤药,给他一点点渡进去……
一碗汤药慢慢喂下去,慕容黎舌头都被苦麻了,而萧靖权苍白的唇却有了微微红肿的痕迹。
慕容黎看得都快要臊死了。
“果然是下流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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