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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强盗逻辑


    进击兴庆府?
    假如用后世网络语言来描绘的话,说这话的人脑子不是给驴踢了,就是给雷劈了,兴庆府在延州西北千里之外,一路上还有党项人驻守的银州、夏州、兴平府等地,别看轰天雷威力不小,对付城墙那可是没办法的,而且杀伤距离远不能和弓箭比,以清风寨的实力,连收拾银州都力有未逮,居然要攻打兴庆府?
    刘叔稳重,稳重的人一般都厚道,前儿咱李公子还象个在夫家受尽委屈的小媳妇,现在居然豪情盖天,这可别打击了,只要不闹着去做啥海盗,怎么收拾党项人可以再商议的,再说刘叔看见李清把乞颜人也给带来,又嚷着要画地图,莫非又想象以前烧党项大军粮秣一样,准备奇袭么?
    “公子,如今党项人虽受小挫,短日内不敢窥视清风寨,然近期必防范我等甚严,奔袭千里,能否功成身退,虽有图册亦是不易,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刘叔说道。
    奔袭千里?谁说咱是去偷袭的,错了,咱要拉开架势,堂堂正正的攻打兴庆府!
    假如房里众人之前还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觉得李清不过说说大话,现在都目瞪口呆,只差没人上前搬李清的脑袋瓜子瞧瞧,是不是真的让驴踢过了。
    李清还的确认为自己的脑袋以前真的让驴踢过了,要不是和阿不尔赤郎闲话。居然把这么明显地问题给忽略了。
    水是生命之源。西北不象江南湖汊纵横,本来就缺水,加上党项人水利工程水平远远不能和宋人相较,所以他们地城池都是依水而建,并且还特别的近,比如兴庆府就是这样,对于党项人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契丹和大宋。所以兴庆府建在黄河西岸,东城墙离黄河只有几十米,就是把黄河这个天然屏障当护城河使的。^^
    这样本来没有错,兴庆府地界的黄河水面宽阔,使得东面城墙几乎可以不设防,不过要是攻击直接来自于水上呢?
    李清根本没想过从陆路攻击兴庆府,因为历史已经证明那是难以实现的计划,诸如历史上元丰年间的宋夏大战,宋朝三十大军五路齐发。克银州、降夏州,下兰州,连战连捷。在米脂寨更是击溃西夏的八万大军,最后兵围灵州,也就是党项人叫地西平府,西夏几乎把全国的精兵都集中起来防守灵州和兴庆府两地,另派轻骑截宋军的粮道,三败护粮军,尽夺宋军粮饷,结果一直打胜仗的宋军人马乏食。加上党项人又掘开黄河水淹宋军营寨,宋军大溃,死伤无数,功败垂成。
    灵州也在黄河边上,怎么不利用水路来运粮呢?党项人的骑兵再厉害,上哪断粮道去?李清很为历史上的宋军抱憾。
    他没有说大话,就想着逆黄河而上攻击兴庆府。这人干啥事都得发挥自己的长处。甭人家干啥自己也跟着瞎起哄,和乞颜人初见面就让李清明白了。一只好的骑兵队伍不是光有好马就成的,人家游牧民族从小就绑在马背上长大,和他们斗骑战那是自取其短。
    可游牧民族都不善水战,一句话,他们不大会使船,后世忽必烈指挥他地大军横扫**,渡海攻日本却被台风刮得偃旗息鼓,尽管有偶、气候不熟悉也是大原因了。
    宋元之战旷日持久也说明了这问题,当时蒙古人已经占据了长江以北的大部分地区,为啥不去攻打就在江对岸地临安,而对千里之外的襄阳城狂攻不止?因为长江上有宋朝的水师,他们过不来!
    只是光有想法不成的,帮不了李清什么忙,朝廷早就说了,这是他李清自己的事,现在李元昊的小**没了都得记在李清的帐上,还越发体现了这冲突只属于私下斗殴,何况咱大宋的水师如今只负责在金明池玩把戏给大家看,哪是他李清叫地动的?
    没有那就自己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可是毛老人家的指示,咱不就是想去做海盗么?那就先做做河霸吧。^^
    刘叔、孙五和妙玄他们只听说李清在江宁折腾出了大船,可慕容一祯和安小哥却是在京城亲眼看过楼船,张叔和袁叔加杜先生更不消说了,他们当初就是坐那楼船回的京城,李清把谜底一揭开,杜先生颌首称妙,张叔和袁叔这两老头撸袖子摆出一副马上出发的架势了。
    党项人入境劫掠,人数既多,离的又远,且人家都是骑马的,来去如风,要防范根本无从下手,儿子小**之仇,绝对不共戴天,李德明肯定很生气,因此党项人过境劫掠也不是短时间内会停止地,要按太后地意思,边关不靖,李清不能回京城,这要想见儿子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李清一直没啥大志向,之前嚷着要去做海盗,是为了和老婆孩子在一起,现在要打兴庆府,也是为了能早点和家人团聚,他也没想着能攻下兴庆府,只是党项人入境劫掠他没有办法对付,不过他去打兴庆府,倒看李德明能有什么招来应对!
    房里众人都沉浸在美好的Y气氛里,惟独刘叔没跟着傻乐,保持了几分冷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清风寨可是人家一砖一瓦建起来地,话说自打了有了行军饼的生意,清风寨的日子好过了,大家都能吃饱喝足,短短的几年时间里,这么大的寨子这么多人,做到这一点已殊不易,但日子好过了也才是略有赢余而已,现在李清还说把石小公爷送的财物全卖了弄铁匠作坊。^^首发^^那拿什么造船呢?
    “刘叔休要担心。造船所费只怕不下百万之巨,我另觅他法弄钱,石公爷府上不是富可敌国么?便让他出钱去。”李清贼兮兮地笑道。
    一百万贯!这是什么数字,石小公爷会出这个钱给李清?大家都有点难以置信,惟独李清似乎胸有成竹,忽悠么,他石小公爷又不是赵本山。
    石元孙很给李清面子,按说人家身份显赫。这么大地官又手握兵权,李清要是有啥事求人家,应该自己上门拜偈才是,可小四跑那一说,石元孙二话不提,带着几个护卫便打马来了。
    李清还真是个不会讲客气的,茶还没端上,略一拱手便提要求,“石将军。^^我有一封书信需尽快送到江宁,将军可有法子动用六百里加急么?”
    石元孙扫了李清一眼,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说道:“其二呢?三郎急急把我招来。定不是为这些许小事。”
    李清一笑,看来人家的家底人脉就是厚,这六百里加急是专门往朝廷里送急报才可使用,现在往江宁送信颇不合法度,可人家根本没当回事。
    “另备快船一艘于码头,李清明日要要下洛阳,将军可有书信带给令侄?”李清又道。
    “其三?”石元孙依旧平静的问道。
    “军中火器可否诸样都送些来清风寨,另外。军中射程最远的床弩,我也想要一具。”李清继续说道。
    “其四?”石元孙还是波澜不惊。^^
    “没了。”李清摇头说道。
    “便只这些么?”石元孙不相信了。
    “真没了。”李清哭笑不得,敢情还碰上个乐意倒贴的。
    石元孙瞪着李清看了一会,有些不满的说道:“些须小事,便派个人来支一声就成,何须石某亲自到此,也罢。只是三郎今番意欲何为。石某定要问个清楚明白,莫非三郎以为石某不敢担当么?”
    石元孙这么快跑过来。他就是不信李清能安心在清风寨待下来,李三郎什么人,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轻歌漫舞,憋都能把他憋死,所以他很好奇这么短时间里李清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可以回京城。
    “石将军还是不知道地好,李清行事一向卤莽,休要牵累将军。”李清笑道。
    “哼,便是知晓我也诈做不知,谁又能奈何我几分?”石元孙露出武夫本色。
    “我要去打兴庆府!”李清故意压低了声音。
    “方略?”将军到底是将军,对这匪夷所思的事情一点都没露出惊异。
    这可没办法,不露丑也得露丑了,李清叫若风拿来纸笔,不过抓起毛笔运了半天的气,还是让慕容一祯现烧几根木条去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复杂的东西要说,不就是逆黄河而上么,而且攻打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攻取,党项人入境劫掠算是骚扰,那李清也去骚扰骚扰党项人,而且一个是骚扰边关,一个骚扰都城,就不信党项人最后能扛得住。
    “三郎此法甚是凶险,一入定难境内,党项人必群起而攻之,楼船虽坚,终究敌众我寡,若党项人施以火攻为之奈何?届时全身而退怕不可得了。”石元孙到底是个带惯兵的,不象别人那样容易陷入YY情结。
    这一节李清已经想过了,党项人短时间不可能造出大船与之抗衡,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仗着人多来烧船了,休说这船没那么容易被人烧得了,并且见势不妙,咱就顺水跑,打不过还逃不掉么?李清一指一直在边上张大嘴听的阿不尔赤郎说道:“将军放心,届时一见战船便知,再者北面定难与契丹以黄河为界,若真是不支,让他们接应我入契丹境内,党项人岂奈我何?”
    “三郎这般定心?倒叫石某心动了,只闻说三郎在江宁大修舟揖出海,却不道原是战船,快快造来与我瞧瞧,何许战船竟不怕火烧。”石元孙说完,又低头看看李清用木条划地地图,忽又笑道:“若真是可行,灵州却不也在黄河边么?还有兰州。”
    对,李清一拍桌案,党项人不是四处劫掠么,咱也到处扔炸弹去!
    “这兰州现下却在吐蕃人手里,三郎不知么?”石元孙提醒道。
    李清一愣,这一节他还真不知道,现在党项人和吐蕃人开战,争的就是兰州,这不应该是咱大宋的地方么?李清把嘴一撇,管他在谁手里,只要不是咱大宋人手里,心情好都去扔扔,咱不是强盗么?还讲什么理!
    “此番闹将起来,动静定然不小,只怕朝廷又要为三郎焦头烂额了。”石元孙哈哈笑道。
    一说起朝廷李清还没好气了,咱名声是有些不怎么好,但也是大宋子民好不?党项人跑来欺负咱,居然两不相帮?这屁股坐哪一边去了!他党项人不是反说清风寨是强盗么,那好,咱就是去强盗,不关大宋朝廷什么事,有什么好焦头烂额地。
    “倒是石某错怪三郎了,原来三郎在江宁便早已绸缪,此法行与不行,还是见过三郎的战船再议,若去洛阳,舍侄定可助三郎一臂之力,待我即修书一封与他,三郎休要见外,有何需求只管找他便是。”石元孙说道。
    李清嘿嘿笑,有些不好意思了,去洛阳还就是要忽悠石小公爷掏钱的,有了他叔叔的书信,只怕忽悠起来还更容易了,再者李清在江宁弄船玩,纯粹是为了圆儿时想做海盗的梦想,石元孙却以为李清是为延州着想,这让李清汗颜,咱可没这么忧国忧民。
    动身之前倒也没啥好交代的,李清在清风寨原本就是撒手的掌柜,趁如今黄河还没冰封,第二日李清和徐指挥使带着李家庄的子弟们就登上了给延州运粮地官船。
    “李公子,石府就是豪奢,百万之巨非比寻常,那石公爷能遂公子所请么?”自从知道徐指挥使算是石家门里出来的,李清好些事情便不再那么防着他了,这徐指挥使知道的内情多了,还真为李清着想起来。
    “不怕,我拿东西跟他换,一百万贯,那还是便宜他了呢!”李清笑嘻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