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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想出招来了


    了,而且还追出去一百多米,只是人没打成,并不是想揍他,于是狗急跳墙的表现出奥运百米冲刺水平,相反人家走的时候还一步三摇来着,只不过李清追的不是他。
    李清追的是袁叔和那两个子弟。
    李清并不大度量,毕竟当着自家小媳妇面被人鄙视的感觉很难受,就象迎面被人打了一拳一般,脑子都有些迟钝,先光顾着生闷气来着;等他醒悟过来开始破口大骂时,富弼已经摇出一百米了,他这脸上一做出充分的表情,袁叔带着两个子弟就冲出去了。
    于是李清只能去追。
    他也想揍富弼,咱又不是没得罪过人,三朝老臣又怎么样?这小子毛都没长齐,现在上哪去“德高望重”?揍完之后的后果估计不会严重到哪里去;但揍是揍,可不能往死里揍,毕竟人家的鄙视也很含蓄,总不能因为人家拒绝你吃烤肉的邀请便坏人性命,象袁叔他们三个人举着锄头冲上去,恐怕富弼的结局不会比“过天星”好多少。
    所以只能装大度了,不跟这酸书生计较!
    装的始终是装的,幸好若英和云三娘、施二娘并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见了三郎忽而大声吟哦起“三字经”来有些吃惊罢了,好不容易陪她们出来玩一次,总不好败坏兴致,于是李清强颜欢笑的坚持到底了。
    但闷气却是一直窝在肚子里了,表现形式是第二天在床上耍开超级死狗。若英叫了三次,李清都不肯起来,连午饭都不吃,若英可有些心疼,便把云三娘叫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施二娘。
    “三郎可是悔了?平素的三郎亦是光风霁月,磊落大方,今日为何做小儿女状?量他一书生。知晓何事?又做过甚事?缘何三郎便如此重他所言?”云三娘可不是来叫李清起床地。一进来便坐在床边。声调温柔,可内容却不温柔。
    悔?人生在世,要悔的事情多了,比如小时候应该乖一点,再比如不应该老欺负低年纪同学,还比如当初应该陪父母多说说话;那些常说自己虽啥啥也不悔的人,只不过做秀给人家看罢了。滚滚红尘里谁不做错事?只不过后悔药没处买去!
    其实李清现在就在后悔,刚才就不应该再赖床,要是自己爬起来吃几口饭,一来免得叫几个女人为自己担心,二来也不会出现这般“三娘教子”的场面了,的确是三娘教子啊,这不就三个么?
    即便来了大宋,李清觉得要后悔的事情也非常多。当然。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体面了,所以李清赖的床上,并不是生闷气。也不是在后悔,而是在反思。
    其实被人鄙视,一点都不出奇,鄙视李清的人多了,别看当初在京城也是混得风生水气,平时交往地都什么人?柳七、张先、本就是在历史风流榜上争前几名地货色,一路人当然不会鄙视咱,再有就是一帮纨绔子弟了,而且是真真切切地纨绔,京城里的文官子弟有几个和他李清交往的?象李迪、冯拯、王曾这些个历史上也是名声不小的人物,他们的儿子可是全和李清吵过架的,而文官中和李清交往的本就那么几个,但小范老子每次见李清,总要板着脸苦口婆心地教训一番,连那个自己行为很是不检点的宋祁,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招待李清呢。
    就连晏殊,李清也肯定人家骨子里还是很鄙视他的,人家连柳七都看不起,何况他李三?要不是李清曾经攀上当今圣上的高枝,可以肯定现在晏殊绝对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只是以前李清知道自己被鄙视,却还没被人当面臊过,人家富弼现在只不过一白面书生,不曾三朝辅政,更不曾“德高望重”,也这么不屑他,叫李清不得不好好想想,自己煞费苦心的一番做作,究竟做的对还是不对。
    “公子素日所行,几曾亏过大节?若如同那些个道学先生一般,却是面目可憎了,非是施二受过公子的恩,便帮着说话,就是如今弄地……是娘亲养的不曾?”施二娘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
    若英小媳妇说地话就贴心多了,“凭他怎的,若英就喜欢三郎这样,三郎做的事,就是好!”
    还是最后这句话点醒了李清,这人啊,就得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啥,两全其美的事情天底下哪找去?一个是被天底下文人士子所推崇,一个是被天底下妹妹所喜爱,这男人家扪着胸口问问自己,究竟选哪个好些?
    这问题对李清就是白问,他连思考的时间都不要,何况被文人士子推崇,难度太大了,咱怎么个培养品德,也没法做到“德高望重”,何况文人士子们,还就是个甭管自己水平如何,却谁都不服谁的臭酸劲,咱稀罕他们
    反思?反思个屁!那富弼摆明了就是嫉妒,咱身边有个三个如花似玉的娇娘,他身边一个都没有,男人么,都龌龊的,肯定是这个理!
    再说的确也是有些饿了,于是李清开开心心的爬起来了。
    江宁的厢军,其实都是役兵,说穿了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军队,完全一群打杂的,因此兵营就在城内,而且离知府衙门也不远,那就是离李清的住处也不远,所以吃饱喝足的李清,听从了云三娘叫他出来散心的建议,晃晃悠悠就逛到兵营里来了。
    逛到兵营,李清才知道来错地方了,因为咱江宁的厢兵平时压根就不操演,说这是兵营,主要是有个围栏围着,要是没这个围栏,就和江宁别的居民场所没什么两样。只是还破败些罢了。
    一听说李清要找厢兵,几个半大地孩子神情都有些扭捏,弄得李清都有些纳闷了,好声好气好一番套问,才知道因为兵营的地界小,要说练练站军姿还行,而今天却是操演队列,因此去了边上的打谷场。
    “那你等为何不去瞧瞧呢?难道不觉得好玩么?”李清好奇的问道。小孩子应该对这个感兴趣的啊。记得他自己小时候。别说是解放军打靶啊训练的,就是民兵训练也是站边上看得舍不得走,嘴甜点的话还能凑上去摸摸枪,乍咱大宋的孩子不喜欢这个呢?还是江宁地旖旎风气就是从小培养地?
    只可惜那几个孩子都不大乐意回答李清地问话,李清只好带着疑问自己往人家指点的打谷场方向走,离着还有一箭之地呢,李清就明白为啥那些孩子不愿意看自己的爹操演了。人家丢不起这人!
    “嘿!嘿!我说小二哎,你还吃粮当兵,乍连左右都分不清呢?哥哥我告诉你,平时拿筷子吃饭的那边就是右!”一个声音高声怪笑道。
    另一个却凑趣的也叫道:“休要浑说了,王七哥便是拿左手使筷子的,你这法子却不大好,要依我说啊,在他右手上系个红绳的好。瞧见了便知道往哪转。”
    前面地那个还不依了。“系个红绳?那要是往后转怎生是好?挂后脑勺上也瞧不着啊,看!看!一个往后转可不又摔了一个?”
    说话都什么人啊?闲人!咱中国哪朝哪代都不缺这些人,这也是城市里的一大风景。就算在后世号称“时间就是生命”的年代里,马路上就是有个骑单车的撞电线杆了,立马边上就能围上一圈人,何况咱这打谷场上站这么多兵。
    闲人那是人闲,嘴巴不闲,还好说个怪话的,哪个小孩也不愿意自己的爹当众出丑啊;说是出丑也不为过,李清夹在人堆里没看一会,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难怪张叔、袁叔从不邀他过来看看呢。
    咱大宋承平已久了,即便是京城的禁军,在李清眼里也觉得和他认为的军人形象差很远,要是上四军都看不眼,那这些厢军就更差得远了,要是拿这些厢军平素地职责和工作内容来细分析,运输、垒墙、修城,待遇还不怎么好,靠,这不就是民工么!
    禁军再怎么象二溜子,说起来还算正规军人,因为他们地职责就是打仗,即便无仗可打,而且禁军又是从全国各地选拔上来的,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就拿骑捷军来说,在京城里根本排不上字号,可毕竟行伍中有很多象张叔这样地老兵,并且他们就算操演纯粹走过场,这过场也总得走过才算不是?
    李清当初训练骑捷军,虽然有延州的弟兄帮手,可毕竟骑捷军的素质要比厢军高很多,至少站个队列个阵的,不需要操多大的心,所以李清才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训练着骑捷军干翻了龙卫军,但现在张叔、袁叔训练厢军,难度就大多了。
    别说列阵了,站队都有问题,要不动还好些,经过大半月的训练,至少这些个厢兵站在那还象一回事了,可一个看齐的口令,都能发现很多脑袋冲的不是同一个方向,一个向右转就更加好笑了,本该听口令一起动作的,这些个厢兵动作不一不说,好些人真站成脸对脸了。
    紧张,绝对是紧张弄的,把队伍拉到打谷场的训练的确不是个好主意,李清藏在人堆里虽然一起在笑话,但心里却不是很在意,大男人么,谁愿意被人笑话?可本身动作就不熟练,边上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笑话,出错的几率就更大了。
    可值得肯定的,是尽管闹出了不少笑话,那些厢军们都还依着口令认真在做,就连太湖那些无法无天惯了的好汉也没人炸窝,而袁叔、张叔领着小四那些子弟就更加尽心了,一遍遍的纠正,一遍遍的示范。
    李清从人堆里悄悄抽身走了出来,这会可不是和人家见面的时候,没得叫人家害臊,再说也会让张叔他们觉得不
    任,还是等人家训练的差不多时,自己再来看看吧。
    还是云三娘的建议好,出来逛逛。果真心情要好上许多,看别人出丑总是愉快地,特别是看到小白将军象个小孩一般规规矩矩左转、右转,都很有些同情的欲望了,当然,还有那些厢兵做向后转的动作,这哪是军队操演,活象多米诺骨牌似的。好些人都是看身边人动作再动作的。
    多米诺骨牌?
    对。就是象多米诺骨牌。靠,老子想出招来了!
    想出招的李清便有些乐不支和急不可待了,他这会不是回家也不是在路上乱晃荡看美女,而是直奔知府衙门,晏殊不是说了么,有什么需要都去找他要,咱现在还就是有需要了。
    晏知府不在。门口的衙役说他下乡去“劝农”去了,咱中国几千年都是农耕文化,对农事可是重视的很,大宋就更加了,这个几乎是官儿地必担责任,大凡路一级地转运使、提点刑狱都以“劝农”入衔,而知府就是带“劝农使”衔,通判等带“劝农事”衔。知县带“劝农公事”衔。什么教化民众,不误耕时纯粹是走个过场,以示朝廷地重视。其实民以食为天,用得着你这些官儿去劝?
    可李清现在还就在兴头上,知府不在,那么曹孔目在么?“麻烦官差进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李清有事叫他办呢。”
    这话还把那个衙役吓了一跳,瞧着来人礼数也算周全,一口一个公差大哥叫的,可怎么又说有事要曹孔目办?这明明是上官吩咐下差的口吻啊,这衙役带着疑问一禀报曹孔目,怪了,居然堂堂的孔目屁颠颠的就跑出来,见了这人就叫公子,还问是啥事要办,衙役都不知道来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了,可他还没闹明白,就被曹孔目打发出去跑腿了,而且还不只他一个,整个衙门里的衙役全给支使了出来,因为这什么公子说了,“要召集全金陵最好的铁匠师傅来。”
    咱金陵啥地方?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就在朝天宫地后山建冶炼作坊铸造兵器,取名冶城,自汉末起就是江南的冶炼中心,三国的孙权建都于此,曾在城内大兴炉灶打造兵器,因为污染太严重了些,后来才将这些作坊移到城外;等到了南北朝,南京城更是南朝的科技文化中心,大名鼎鼎的“百炼钢”法,就是发源于此,而且后面陆续又出现了“灌钢”“炒钢”技术,曾有丹阳兵甲,雄于天下一说,一句话,李清想找好地铁匠师傅,他还真来对地方了。
    李清和曹孔目在签押房里闲话,毕竟这老爷子和李清不仅仅是按摩敲背地交情,曹孔目说了,晏大人交代过的,要是李三郎来有事相求,只要和厢兵挂上钩的,一律支持,“李公子,如今急召铁匠,敢是要打造兵刃否?”
    这个关子是一定要卖地,不过绝对不是打造什么兵刃,反正肯定要让曹孔目大吃一惊的。
    大吃一惊是所有人。
    叫李清吃惊的,是没想到来的铁匠有如此之多,怪不得那些衙役去了这么久,因为衙役们可不清楚究竟啥水平才叫高,那就干脆把叫得上名号的全找来好了,而叫那些铁匠们吃惊的是,知府衙门大张旗鼓的召集师傅们来,还当有啥重要的活要做呢,居然这年轻公子比画了半天,丝?还是钢丝?
    李清不是不清楚这年月的科技水平,做个铁丝都难,否则收拾龙卫军的时候费那么多精神弄枪阵干吗?直接上铁丝网不就完了?就是因为觉得这难度已经超过了他的知识范畴,才想着要衙门出面招集铁匠。
    不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么?“各位师傅便帮我想个法子,若是弄成了,知府衙门可有重赏的!”
    “敢问这位公子,要这钢……::.得这么牢靠?难不成公子想做锁子甲?锁子甲当用细铁环扣,如何需三丈长?”一个师傅问道。
    做啥用还真不能说,因为说了也没人明白,不过李清说要十米的钢丝,而且直径还不能超过一毫米,所有的铁匠都是大摇其头,没办法李清只好将规格减到三米,最后减到一米长了,还是没有一个师傅敢点头。
    “各位师傅再细想想?此物要派大用场的,若是做的出来,知府衙门当有重赏,可不是虚言,到时候赏一百贯,不,一千贯!”李清大声喊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千贯是啥概念?便有师傅询问李清此言可真,李清一把拽过曹孔目来,认识不?这位大人可是做过你们好些时候的代理知府呢,咱说话你不信,莫非曹大人说话你们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