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熊熊!
苏槐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石台。
数株药材被弹震而起,随着苏槐的掌风送入丹炉!
火舌席卷,诸位围观弟子皆被震住,唯有那位距离较近的长老,眼睁睁看着那些药材瞬间就被烧焦一半。
长老:“这……”
苏槐瞥了他一眼。
“长老莫急,这都在我计划之中!”
“好吧……”
烧灼片刻,苏槐故技重施,将一批又一批药材投入丹炉,期间数次变幻手势,从容不迫,颇有大家风范。
弟子们都被这位“高人”震住了。
他们的老师教导,炼丹切忌焦躁,必须一步一步,精雕细琢,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药理紊乱。
轻则毁丹,重则炸炉!
但眼前这位“高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有条不紊,只是片刻,阵阵药香便弥漫而出!
这提纯手法……竟比峰主还要快上几分!
那位药灵峰长老嘴唇微颤,心疼无比。
他亲眼看着那些药材在丹炉里融化,干枯,特么药力疯狂流失,跟烧柴火似的,能没有药香嘛!?
这是在炼丹?这是在糟蹋药材啊!
长老又欲开口,苏槐却在此时大喝一声,把他嘴里的话吓了回去。
然后,只见苏槐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瓶纯净山泉,伸手打开丹炉的盖子,从上面全部倒了进去。
长老:……
诸弟子:……
原来炼丹……还需要加水么?
那些弟子终于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怀疑苏槐是不是在瞎搞。
到了这时,那位长老反而不打算阻止了。因为加了水,炉里的药材便完全算是废掉了,断然再无丝毫挽救的可能。
罢了,随他去吧,还能当个反面教材。
苏槐可不管长老心里怎么想的。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炉里的药泥再次有烧焦的风险,忍不住又取了一瓶山泉,开盖加水。
反复四次,药泥终于被烧成一团不知名的糊糊,他悄然将仙力探入丹炉,凝出一双虚幻的手掌。
然后握住药泥,开始揉搓……
药灵峰长老额头流下几道冷汗,原来,丹药之所以是圆的,都是炼丹师用手搓……个屁啊!
他再也忍不住了。
“住……”
“丹成!!!”
苏槐再次打断他的话,用力一拍丹炉,一颗拳头大小,圆润无比的“丹药”从炉口飞出,静静地悬浮在苏槐掌心之上。
“居然真的……炼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这丹药那么大……”
“这要怎么才能咽下去啊……”
“嚼碎了咽呗。”
“可丹药不是不能嚼么?”
“emmm,你说的有道理……”
那些弟子离得远,修为也不够,未能察觉到苏槐的骚操作,以为这人一通瞎搞,真的炼出了一种很新的“丹药”。
他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那长老嘴角一抽,刚欲开口揭穿真相,肩膀却被人从后面拍了拍。
陈泰如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里,目睹了苏槐一系列的骚操作,他现在满头黑线,目光复杂无比。
圣子出自药灵峰,这当然是药灵峰的骄傲,他这个峰主算是苏槐半个师父,说出去多有面儿啊!
可特么圣子不会炼丹啊!
不会炼丹有错么?
圣子天赋那么高,年纪轻轻就能吊打八阶仙王,你敢说他不行?
那可是大帝钦定的仙宗接班人!
是衍月仙宗的脸面!
他怎么可能会有错!
所以不会炼丹,错不在圣子,而是错在他这个教圣子炼丹的师父无能啊……
苏槐早就发现陈泰如下来了。
此时见这老头满含热泪的看着自己,那只被宽大袖袍遮盖的手抖的像个帕金森一样,苏槐叹了口气。
“陈长老,您的手?”
“无碍,老夫这是刚刚炼丹时不小心烫到了……”
“唉,您老怎么就不知道小心点呢?”
“刚好,我这枚[究极大补丹]刚刚出炉,陈长老拿去补补吧……”
陈泰如强忍着一巴掌拍死苏槐的冲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多谢圣子好意。”
“但老夫还想多活几年……”
特么的,这丹药谁敢吃啊,那么大一颗,十几种高阶药材糅合在一起,怕是现在吃了,晚上就能见到亡故已久的恩师。
到时候恩师问他是怎么死的,他好意思说是被自己门下弟子炼的丹药毒死的吗?
怕不是他那位视炼丹术如命的恩师能直接从棺材里跳出来,连夜把他逐出师门。
苏槐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把那颗“丹药”塞进储物戒指里。
陈泰如深吸一口气。
“圣子大人,徐长老正满山门找你呢。
说是天寒宫来的贵客那儿出了问题,要找你这个交流活动的负责人商议。”
“咳,那我便先行告辞了?”
“圣子快去吧,莫让贵客久等。”
苏槐缓步走下台阶,牵上楚思雨的手就快步走出了丹房。
待苏槐走远,陈泰如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台下那些满脸懵逼与迷惑的弟子,朗声说道:
“刚刚那位,乃是我衍月仙宗圣子!”
“他是……咳,他是万中无一的炼丹奇才,他的炼丹方法也只适合他自己,汝等切莫效仿。”
那些弟子们齐齐松了口气。
“圣子……原来是圣子大人……”
“难怪如此……不拘一格!”
“可是他好像带走了小师妹?”
“带走又如何,小师妹也没拒绝啊,说不定他们本就是相互倾慕的道侣呢?”
“嘶……可恶,我反对这门亲事!”
“爪巴,人家郎才女貌,哪轮得到你这么个妖怪反对!”
“呜呜呜,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没有理会那些弟子的窃窃私语,陈泰如伸手拍了拍那位长老的肩膀。
“小林,你是否心中有惑?”
长老连忙低头:“不敢……”
陈泰如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性格刚直,不喜说谎,但他毕竟是我宗圣子,得给些面子。”
“可是……”
“没有可是,连大长老都得给他面子,那些不给他面子的,现在都已经在沉月湖底安家了。”
“嘶……”
姓林的炼丹长老联想到近几日那些死在沉月湖里的天寒宫门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可是听说了,昨天晚上又死了一个,死的还是个有七阶修为的正式长老。
“多谢峰主提醒啊……”
“咳,倒也不必如此害怕,圣子不会对自家人下死手。”
“但得罪了他,搞些歪点子恶作剧整整你却是肯定的。”
“更何况……”
陈泰如晃了晃脑袋。
“这次没炸炉,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虽然不知炼制出来的那坨东西,到底是真的补药,还是毒药……”
……
……
苏槐不知道陈泰如这老头居然在暗地里诽谤他,不然他一定会大喊诽谤,并且表示自己是个阳光大度的五好青年。
不信?
不信你问问天寒宫的张震天啊!
苏槐带着楚思雨刚走到客院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张震天的争执声。
“徐长老,我张某发誓,真的没骗你!”
“就是那个位置,血红的脑袋,跟山下传言的鬼脚七形象一模一样,肯定是从泣鬼渊跑出来的鬼族!”
徐长老不卑不亢:“张峰主,您就别找理由为难老朽了,我宗大阵一直在运转,万万不可能有高阶妖魔无声无息地潜入!”
张震天:“真的!你信我啊!你们仙宗真的不安全,山门处的叩心阵被打破,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徐长老:“张峰主别无理取闹,叩心阵只是个七品灵阵,张峰主您也有能力打破的,对不对?”
张震天:“你们怀疑我!?”
徐长老:“这只是合理地推断……”
张震天:“老夫没做!没做就是没做!”
啪!
苏槐从拐角处走出,周身灵力升腾,一脸愤怒地看向张震天。
“张峰主……这是想动手谋杀我衍月仙宗的长老!?”
张震天:“?”
徐长老:“?”
苏槐眯着眼睛,指了指徐长老的腿。
徐长老瞬间秒懂,啪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大腿就开始哀嚎。
“哎呦喂!张震天!我看你远道而来,以诚待你,叩心阵破损一事也言明只是嫌疑……
你怎可恼羞成怒,对我下如此重手啊!”
张震天整个人都懵了,下一瞬,苏槐便从墙角杀来,一拳轰向他的面门。
张震天怒了!
他是真的怒了!
衍月仙宗……欺人太甚!他终于不再掩饰自身修为,咬着牙与苏槐交手!
苏槐咧嘴一笑,悄悄用仙力布下结界,将楚思雨跟徐长老保护起来。
然后再刻意将自身境界压制在八阶左右,开始引导暴怒的张震天,疯狂……破坏周边建筑。
二人交战不到十秒,客院外所在的那片区域便被毁了大半!
苏槐突然咧嘴一笑,硬生生受了他一掌,整个人被砸进废墟之中。
也是在这时,张震天突然就不敢动了。
一,二,三,四……十三!
十三道仙王级气息锁定了他。
衍月仙宗十三位驻留宗门的峰主,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仙宗后方,一道九阶仙尊的气息升腾而起。
黄元踏空而来,须发张扬,身后无数青色锋芒若隐若现。
“张震天!”
“敢在衍月境内,伤我宗圣子……”
“你……是活腻了么!!!”
张震天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落在地面上,双手抱头,缓缓蹲下。
在人家宗门腹地,跑是跑不了的,护山大阵不是开玩笑的,那玩意儿连仙尊都抗不住,更何况他一个仙王。
不投降就是死,死得连渣都不剩。
古人诚不欺我,冲动……是魔鬼啊!
他脑中一片乱麻,脑海中的线索一点一点地串联起来,甚至开始怀疑整件事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只是不知那红脸的鬼脚七,到底是从何而来。
难不成……衍月仙宗也跟他们一样,在搞一些禁忌的东西?
他们拿人炼丹,衍月仙宗则是暗中圈养妖魔,还圈养的是九阶妖魔?
张震天觉得肯定是自己发现了衍月仙宗黑暗面的秘密,所以才会被设下这个圈套,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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