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派出所真不是普通老百姓耍酷的地方，尼玛他们有手铐呀！
　　再不听话，他们腰里别着的枪可不是吃斋的。
　　“放开他。”
　　三个警察立即把手放开，但距离我更近了点，显然是随时准备再次把我制服。
　　我坐在那里缓了下神，看着姜凤娇问道：“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姜警官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通过这短暂的一接触，我忽然发现自己和姜凤娇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尤其是一言不合被三个警察按在椅子上的一瞬间，我竟然感到姜凤娇根本就算不上是个女人，而是一件国家的机器而已。
　　尽管她比照片更真实，距离我也更近，但却显得十分遥远。
　　怎么说呢，我觉得对于自己来说，姜凤娇应该是大妈、大婶级的女人，我只有被拘束，被教育并且洗耳恭听的份，根本不可能把她当成小妞去泡，去追。
　　“姜警官，你好。”我毕恭毕敬地坐直身子，对她一点头，说道：“不是我不想实话实说，问题是我说出实话，你一定更不相信。”
　　姜凤娇说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们就有办法去证明。”
　　“行。”我回头看了三个警察一眼，转而对姜凤娇说道：“那我能单独对你说吗？”
　　“没必要，”姜凤娇说道：“你大概还没意识到这个案子的严重性，如果你是无辜的话，越多人知道你所说的事实越好。”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如果叶天龙真的死了，那我碰到的就是他的魂魄。还有那个吴经理，他也应该是纠缠在我身边的孤魂野鬼。”
　　接着，我就把从那天晚上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开始，一直到今天碰到叶天龙后，打电话给胡倩倩过来的全部过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这其中当然省略了胡倩倩用贾香凌付“定金”的事，以及张颖让我追姜凤娇的事，还有碰到刘国丽并且被她拉进小区有鬼群的事。
　　至于老爸和那苍宇中跟我说话的那个大神的事，我也没说，只是特别提醒，我能够感觉曹莉芳没事，她现在已经身处某个危险的境地，是她奄奄一息的魂魄找到了我，却被我无意中给救了。
　　我话一说完，身后的三个警察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将信将疑，还是觉得完全是天方夜谭。
　　姜凤娇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毫无表情地、非常认真地听我说话，我特别注意到，身后的三个警察都在跟着我描述的内容为之动容，唏嘘不已的时候，她却波澜不惊地无动于衷。
　　最后问了我一句：“说完了？”
　　我点了点头：“是的。”
　　姜凤娇缓缓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示意三个警察离开，等他们出门后，姜凤娇把门从里面锁上，然后走到我身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跟我来。”
　　说着，她率先朝里面的一间光着门的办公室走去。
　　我想她是被我的话震惊了。
　　她是本市人，应该清楚松竹园小区是将在原公墓上的，而且过去业主还闹过事，想必作为女子特警中队队长的她，也参与处理过，毕竟业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女子特警出面维持秩序，肯定比男的甚至是武警更加方便点。
　　看得出，刚才甲乙丙三个警察都是派出所的，姜凤娇把他们支出去，就是为了向我更详细地了解小区的情况，不管是人是鬼，一旦小区再出事，她所在的治安大队肯定闲不了。
　　我跟着她走进里面的办公桌，原以为里面会有许多比较机密的东西，比如档案柜、电脑等等，出乎预料的是里面空无一物，窗户上还按了铁栏杆。
　　我一脸疑惑地刚准备回头，只听“噗”地一声，我的腰间挨了姜凤娇一脚，被她猛踹着“噔噔噔”朝前窜了几步，差一点摔趴在地。
　　我一转身，火冒三丈地对着她吼道：“你什么意思，警察就可以打人吗？”
　　我尼玛简直就晕爆了。
　　刚才还以为她是想和我单独讨论我说的细节，没想到她把三个派出所的干警支走，却是为了向我动粗。
　　姜凤娇缓缓地把警帽摘下了，往墙上的挂衣钩上一挂，接着又把上身警服脱下挂在上面。
　　开始穿警服的时候还没注意，现在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我发现她的胸前还是比较丰满的。不过劳资现在可没心事去暧昧了，只想尽快弄明白，她尼玛究竟为什么直接拿劳资“开练”。
　　姜凤娇“呯”地一声把门一关，我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是防盗门，而且是反着安装的，也就是说，这里原来是派出所的临时羁押室，一般没有被下逮捕证，而又不能立即释放的嫌疑人，通常都可以在这里被羁押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话说她尼玛也够萌的，居然敢单独一个人把门关着向劳资下“毒手”，万一劳资情绪失控怎么办？
　　也不知道姜凤娇从哪里来的自信，她走到我面前，一抬膝盖“啪”地一声顶在我小腹上，痛得我往前一弓身，她挥起手掌“啪”地又给了我一个耳光。
　　小腹上的痛还没完全消失，脸上顿时又火辣辣地，我朝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摸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呀？”
　　姜凤娇冷声道：“刚才你不是说警察打人吗？我现在不是警察了。”
　　“废话！”我怒道：“不是警察就更不能打人了。”
　　“哼，我现在还是在替你父母教训你，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要代表国家机器惩治你！”
　　“凭什么呀？”
　　姜凤娇冲到我面前，吓得我不由自主地眨巴着眼睛，先是把脸偏到一边，接着朝边上挪动脚步，企图避开她。
　　她伸手揪住我的衣领，把我往墙上一按，几乎是鼻子对鼻子，嘴对着嘴对我说道：“你父母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小子现在都与杀人案牵扯到一起了，还在这里跟我鬼话连篇，再要不老实，我活活扁死你信不信？”
　　和我见过的其他女人不一样，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是唯一没有化妆和喷过香水的女人。不过从她呼吸和颈脖子里氤氲起的体香味，还是很好闻。
　　都尼玛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想这事，也真是没什么了。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开始就跟你说了，我说出来你也不行！”
　　“你——”
　　她挥起另一只手又要煽我耳光，我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姜警官，你别太过分！”
　　她一转手腕，使出一招擒拿术，直接把我的手拧到身后，接着朝我两腿膝盖窝里“啪”地踹了一脚，我尼玛“噗通”一下就面朝墙壁跪下了。
　　而她的另一只手，按着我的后脑勺，把我的脸死死按在墙上，怒道：“张明轩，我再次警告你，叶天龙的尸体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已经死了一个星期，你却说今天看到他出现在小区里，我们有理由相信你是欲盖弥彰，企图在叶天龙死亡的时间上给我们故意摆下迷阵，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只有认定你是凶手！”
　　我一听，她说的恐怕是实话，同时她也不象是要害我的样子，或者说她还不愿相信我是凶手，所以才直接对我爆粗。而她支走其他警察，也许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大姐姐似地，在苦口婆心地劝我。
　　我使劲挣扎着，却被她按得不能动弹，直到现在我似乎才想起张颖说过，她是特警中队队长，而且是从武警转业回来的，看来就算让我放手一搏，估计也不一定是她的菜。
　　反正叶天龙不是我杀的，我就有理直气壮的理由，不过想到他给曹莉芳发的消息，心里担心说不定是曹莉芳干的，他们在QQ里互相指责，说不定就是两人在搏斗中，曹莉芳失手杀了他。
　　居然警察那个找到叶天龙的尸体，就证明他们知道案发现场，叶天龙和曹莉芳在打斗过程中，肯定会留下痕迹，已现在高科技发达的程度，警方应该不难判断出凶手是个女性。
　　说不定曹莉芳在与叶天龙生死搏斗中，自己也受了伤，所以才会在奄奄一息中找到了我。
　　而现在警方掌握的证据是：一、我欺骗了他们；二、我独自到过曹莉芳的家里，说不定是我与她合谋杀死了叶天龙。在这种情况下，警方当然要调查清楚，甚至还希望通过我抓到也许是畏罪潜逃的曹莉芳。
　　所以说姜凤娇还真不是在恐吓我。
　　我只好说道：“姜警官，你先放手，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吗？”
　　姜凤娇“哼”了一声，一甩手，把我放开。
　　我从地上爬起来，尊严却碎了一地，几乎都不敢与她对视。
　　“姜警官，”我既想洗清自己，又不想由自己亲口出卖曹莉芳，何况只要找到曹莉芳，说不定她还能证明自己是正当防卫，于是问道：“你们既然发现了叶天龙的尸体，就应该到过案发现场，对吗？”
　　“是的。”
　　“以你们警方现在的水平，应该不难勘察出凶手留下的痕迹，对吗？”
　　姜凤娇反问道：“你身高多少？”
　　“一米七九。”
　　“体重？”
　　“一百三十斤。”
　　“皮鞋尺码？”
　　“四十三码。”
　　“你今年二十四了，对吗？”
　　“是的。”
　　姜凤娇一声不吭地走到门口，从挂在墙上的警服里，掏出她的手机走到我面前，按下录音的播放按钮，只听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姜队长，我是技术股的小陈，从现场提取的凶犯的脚印分析，嫌疑人男性，身高一米七九，体重六十五公斤，穿四十三码的皮鞋，年纪大约在二十至二十四岁之间。”
　　我一听她与技术员的通话录音，顿时就傻了，这尼玛说的完全就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