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凉从店铺里出来,站在宽阔的街道上正想汇入人流。忽然心有所感,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酒楼二楼,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刚刚明明有一道神识隐晦扫过她身上…顾凉微皱眉,汇入人流当中。也许是哪个闲得无聊的金丹真人,神识主人的修为比自己高上不少,还是少招惹是非为妙。
再有两个月南岭丹师考核就开始,万一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去不了,就要等到明年才能参加。
三河小镇的坊市没什么好逛,稀奇古怪的物品不少,却是没有língqì或者língqì太弱,修士们都看不起眼的。符篆、丹药、灵草、阵盘、法器什么的也都有得卖,不过要考验眼力,运气不好花高价买个破烂的事情也不少。
顾凉在坊市里走了一圈,发现往日经常摆摊的几个摊主都不在,便买下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回到院子里打算潜心修炼。
谁料院子的禁制刚打开,就有传讯符飞进她的手心,传讯符带着明显的门派标志,里面的消息触目惊心:师兄,救我!
没有地点,也没有落款,更没有写明是何人,传讯符里的声音顾凉听着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来是何人。
她探出神识,笼罩整个客栈,发现暗处躲着两个筑基初期的修士,他们隐藏得极好,气息、味道、声音一丝不漏,身上还带着能扰乱神识的物品。若非顾凉神识特殊,还真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顾凉不动声色,她的目光在其中一人的位置上停留了两秒言自语道:“救,还是不救?”
暗处两人果然泄露出一丝气息来。传讯符的事与他们有关!
顾凉走进院子,打开阵法和禁制。客栈的阵法和禁制能挡元婴修士。两个筑基期的修士自然不在话下,看到顾凉进了院子里,两人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走进屋子的时候,顾凉才记起传讯符上的声音是谁,那日她拿出门派的身份玉符,店铺里也还有几个人,这个声音就是那几人之一。一个筑基期的青年,也是内门弟子,在三河小镇停留也有小半年。他性格大方爽朗。人缘很好,十分热情,还拉着顾凉一起喝酒。
此人修为不下于他,若非顾凉表面上的骨龄有三十多岁比他大,青年也不会叫她师兄。
救,还是不救?
若是求助,求助店铺掌柜岂不更好?
店铺掌柜为人厚道,修为半步金丹,在三河小镇盘亘上百年有余。将店铺经营得蒸蒸日上,暗中势力也是不小。
为何求助于她这个只见过几次面,一起喝过酒的门派师兄?
还有那两位隐藏在暗中的筑基修士,他们收敛自身气息修为的方法系出同源。两人同属一方势力,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修士。
院子外禁制被触动,顾凉打开禁制。一道传讯符便飞了进来,它来自于掌柜:道友。这几日镇中不太平,万事小心为上!
同门失踪。掌柜又以传讯符告诫…顾凉拿出一张传讯符,考虑着要不要将同门失踪的事情告诉掌柜。不过想到以掌柜在三河小镇的势力,同门失踪之事他不可能不zhīdào,传讯符又收了起来。
乾坤派在三河小镇有办事处,总不会放着同门失踪的事情不管吧?
顾凉释然,她把同门的传讯符压在茶壶底下,取出火羽鸟的灵兽蛋投喂灵石。这枚蛋的气息越来越浓,诸宸衣说,孵化的日子就是这几日,耐心些投喂灵石和妖丹,说不定很快就能破壳而出。
灵兽蛋的个头没有丝毫变化,它在桌子上滚来滚去,在茶壶边上停了下来,一晃一晃的蹭来蹭去。
顾凉起身烧水,打算泡一壶灵茶慢慢喝,刚把水壶放好,便感觉到屋子里多了陌生的气息。
她回过头一看,之间被茶壶压着的传讯符升起一缕缕的黑烟,灵兽蛋还在蹭来蹭去,倒是让黑烟全部跑进了蛋里,把红蛋染成黑蛋。
随着黑烟的离开,传讯符立刻燃烧起来。
黑乎乎的灵兽蛋不再动了,顾凉手上一招把灵兽蛋吸来。
蛋中微弱的意识还在,气息干净,倒是和没变黑之前的生命波动一样。她把手上的灵石贴近灵兽蛋,灵兽蛋却不像以前那样吸收灵石里的língqì,它变得十分安静。
顾凉想了想,把这枚蛋丢进空间里问诸宸衣:“它怎么变黑了?还能孵出来吗?”
诸宸衣半响没有动静,片刻后才回答道:“被魔气污染了,它还没死自然是能孵出来,不过到时候就不zhīdào是灵兽还是魔兽了。”又告诉她,“这种魔气被人祭炼过,经常被邪修附在物体上用来污染修士的神识和丹田,你kànkàn自己丹田里是不是多了一缕黑丝?”
空间外的顾凉没有动静,诸宸衣敲了敲漆黑蛋壳,心想:肯定是中招了,小姑娘见识少,这次又被暗算…
呵呵。
诸宸衣在心里无声地笑了起来。
顾凉盯着茶壶底下的灰烬,良久不语。她分出神识内视,果然发现丹田里多了一条漆黑的细丝,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到。
莫名其妙的就被传讯符暗算…这是什么事?
刚答应了掌柜要去湖心岛,回来就被暗算,两件事能扯到一起吗?
嫌疑很大。
“十万大山外有什么邪修聚集地吗?”顾凉问空间里的邪修头子。
诸宸衣却无法给她答案:“我bìguān两百余载出来,第一时间就是赶赴冰雪境等待邪神殿面世,十万大山还没来过。以前倒是有邪修的坊市,镇守的邪修是个元婴初期,两百年过去。就算他吃了婴果,没有夺舍的话也死了。”
元婴期…就算金丹期她也不敢招惹好不好!
忽然心念一动。顾凉将掌柜的传讯符丢进空间:“这张传讯符可有问题?”
“没有。”
掌柜并没有被邪修夺舍,不过这种老狐狸。三河小镇有邪修存在他不可能不zhīdào。但是他却将此事没有上报宗门,说不定与邪修是哥俩好呢…
顾凉取出一枚灵石压进水壶下方的小型阵法里,看着火焰从阵法中冒出,不一会儿就把一壶水烧开了。她敲出阵法里的灵石,拎起开水壶拿出茶叶放在小几上,开始泡茶。
热气袅袅升起,熟悉的茶香味渐渐弥漫开来,浓郁língqì让人全身舒畅。
顾凉拿出一枚丹药吞进腹中,化开药力将丹田内的一缕魔气净化。不管会不会打草惊蛇,丹田里的魔气不除掉只能留下隐患。
真是好高明的手段,将魔气藏在传讯符里,神识察看必然中招。
以魔气暗算,又派来两个实力与她相差伯仲之间的修士,还真看得起她。顾凉不愿惹是生非,并不代表她就是温顺的小绵羊,喝着灵茶,顾凉手上出现一枚丹丸。与那日弄晕了乌龟壳中筑基男修的丹丸一模一样。
两个躲在暗处的修士忽然觉得脑袋一阵暗沉,língqì提不起来,zhīdào自己中了暗算,连忙取出联系的符篆。打算放chūqù。谁料符篆刚刚飞起,剑光闪过就被击落化为碎片。
击落传讯符,顾凉却微微皱眉。她把暗处的修士提起来。发现他手中有一枚捏碎的玉符,消息已经发chūqù了。这两人实在狡猾多端。中了药迷迷糊糊中还能讹她一把。
“帮我审讯一下这两人。”顾凉把诸宸衣放出来,这家伙是恶人祖宗。审讯逼问是他的长处。
到了外面,诸宸衣的魂体顿时变得有些影影绰绰,看着不太真实,一股阴森鬼气也扑面而来。
诸宸衣眯了眯眼,离开了língqì浓郁的玉瓶空间他的身体明明灭灭,有些不适应,低头看了自己半透明的手指一眼,他问顾凉:“你想zhīdào什么?”
顾凉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诸宸衣便伸出半透明的手,****左边修士的脑袋里。他半透明的手在人脑袋里搅来搅去,那人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五官皱成一团,显然这过程极不愉快。
顾凉悄悄退后了几步,诸宸衣不管做人还是做鬼,手段都这么寒瘆。
诸宸衣伸出另一只手,在修士脑门上一弹,他便睁开眼,满脸恐惧骇然之色。
“想问什么就问吧。”诸宸衣的手还插在修士的脑袋里,看着修士的脸色,他还舔舔唇,这动作让顾凉觉得他更变态了。
“你们是谁?我同门的失踪可与你们有关系?”顾凉定定神,问道。
“我们是黑市的供奉,接到命令过来跟踪前辈,什么都不zhīdào。”修士道,他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似乎在想怎么扯谎。
诸宸衣的手便在他脑中搅了搅,微笑:“说谎骗人是不对的。”
“我说!我说!别动了!别动!”修士面容扭曲,鬼哭狼嚎一阵子,总算又开了口,“前辈答应温老道…温掌柜前往湖心岛摘取银色果实,黑市便想先下手为强,暂时控制前辈,阻止温掌柜得手……”
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顾凉问他:“银色果实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你说控制,怎么控制?用魔气控制?”
“小的也不zhīdào,接到的命令是让我们阻止温掌柜得到银色果实。前辈丹田内有魔气,一旦运功就会被邪修趁虚而入,暂时控制肉身。控制了前辈,前辈就变成我们的人,任由我们摆布,听我们的话了。不仅是前辈,还有好几个人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前辈只是其中之一。”
顾凉轻轻吸了一口气,若不是灵兽蛋,只怕她就着了道,落入邪修控制之中。
她想将灵兽蛋孵化,灵兽蛋却恰恰救了她一次…真是世事难料。
“为什么控制人,你们不能登岛吗?”
“温掌柜精通阵法,他在你们身上留下印记,你们就能接近岛中巨树而不会惊动杀阵。我们的人没有温掌柜那么厉害,遇到杀阵只能死掉。”
顾凉再问,却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这个修士zhīdào的并不多。
她思索片刻,觉察到修士的气息变得虚弱,很快便没了。
死了?
她看过去,只见诸宸衣拿着一团东西往嘴里塞,吃完后他舔着手指,满脸意犹未尽。
那是修士的神魂,被他扯出来吃掉了。
有了神魂补充,诸宸衣的魂体顿时清晰许多,不再忽明忽暗,修为也蹭蹭上涨,距离筑基仅差一线。
“他zhīdào的都说出来,对你也没用处,我吃了。”诸宸衣道,他的手****另一个修士的脑袋,问她,“这个你问一下吗?不问的话我就吃掉他了。”
顾凉盯了他一会,点头。
诸宸衣如法炮制弄醒修士,此人甚胆小,竟被吓得失禁。不用诸宸衣再试什么手段,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事情说了出来,越说越离谱,就连偷看了几个美女入浴,和几个美女做了几次都说出来。
不用诸宸衣出手,顾凉就先把他敲晕了。
“你。”她看着诸宸衣,心念微动。
诸宸衣脑中剧痛,他冷汗潸潸冒出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魂体霓虹灯般闪烁不停,越来越透明。他的修为也不断跌落,转瞬间就成为一只凡鬼。
他哀求地看着顾凉,却连声音都无法发出——掌握了他的魂血,顾凉要他怎样他就怎样。
顾凉冷冷地看着,并不言语,眼中渐渐露出杀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