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经历诡案慕长离不知道,但沈玫这个人,当初她就觉得不太正常。
孟婉如的眉心拧了起来,慕长离却提醒她:“不要做得那么明显,更不要看她。
不能让她起疑,那样的话她们就会小心谨慎,会藏得更深。
这件事情想要去根儿,就得让她们主动露出破绽来。
所以你尽可能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包括孟夫人,也要与她打好招呼,不要好奇。
一切都装作跟平常一样,大理寺那边我替你安排。”
今日喜宴办得热热闹闹,虽然宾客们还是避免不了要议论宁惜画二嫁之事。
但伯爵府如此盛情款待,还给每一位到访的六岁以下的孩子都发了红包。
那些爱讲闲话之人的嘴就也被堵上了,毕竟拿人家的手短。
喜宴散时,肖天岭还没喝多,亲自送客,伯爵跟伯爵夫人也亲自送客。
就连老太爷跟老夫人也出来送各自的相熟的好友,一直送到府门口。
人们不禁感叹,说肖家人的精神头儿是真足,这都快申时了,他们累了一天,居然还能跟没事儿人似的,身体太好了。
更多女眷都在感叹,大家一致认为肖家人的身体好精神棒,是因为府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从老一辈开始就一夫一妻无妾,男人不累,女人不斗,多好。
人人都羡慕肖家,但也人人都成不了肖家。
慕长离回府时,萧云初正好来了。
他是听说慕长离明日就要动身去扬州,于是便从宫里搬到了西疆王府来住。
慕元青正在跟萧云初讲最近的案子,阿蓝的事他已经知道了,眼下正在讲的就是慕江眠其实是双生子,其中一个寄生在了多出来的一个脚指头上。
说完还感慨道:“很不幸,我就是那个脚指头生出来的儿子。
没想到吧!我这么聪明又玉树临风,我居然是一个脚指头生出来的。简直是个笑话!”
慕元青一边自嘲,一边又把他那个爹从头到脚都给吐槽了一遍。
然后就见萧云初挠了挠头,跟他说:“如果你说的是双生子,但其中一个在娘胎里没有长好,变成了另外一个的附属,但是他还有意识的话。那我觉得,我可能也是。”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左肩头,“以前,在这个地方,还有一颗头颅。
在我很小的时候,刚有意识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颗头颅里是有生命的。
虽然我从来没有跟那个生命说过话,但我就是能感觉到有气息在那颗头颅里流动。
起初我是控制不住那颗头颅自己冒出来的,所以你还记不记得,十哥曾经说自己看到过一个长了两颗头的怪物,那就是我本来的样子。
但是现在我已经可以控制不让它出来了,而且它正在逐渐萎缩,现在已经缩到还没有一只拳头大。而且那颗头颅里面的气息也渐渐微弱,用人类的话说,就是命不久矣。
所以我能理解你说的,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他们双生子都能生长出健全的神智。”
慕元青摇摇头,看向刚回来的慕长离,问道:“三婶那边的婚典办得怎么样?你们回来得可够晚的,这是吃了多少饭啊!”
芙蓉就说:“确实吃得挺多的,伯爵府的宴席排场太大了,不但菜多,味道也好,还时不时地加新菜。往往一桌人刚准备站起来要走,那边就有人来添新菜了。
人们一看新菜很好看又很好吃的样子,便又重新坐回来继续吃。
就这么的,一直吃到了申时。”芙蓉一边说一边摸肚子,“二小姐一会儿给我一口,一会儿给我一口,站着吃我都撑了。”
慕元青指了指芙蓉,“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过肖家还行吧?我三婶到那边不会挨欺负吧?哎算了算了,我真多余,她连慕家都待得下去,那肖家跟慕家比简直小菜一碟。”
芙蓉点点头,“是啊!侯府都能熬过来,肖家真不算什么。
何况人家肖家挺好的。”
慕长离坐了下来,不理会慕元青,只招了招手叫来萧云初,将在伯爵府看到沈玫跟谢夫人的事,还有孟婉如说的事,都跟萧云初讲了一下。
萧云初也是听得一脸惊奇,“当初那面镜子确定砸碎了呀!碎片都碾成了渣渣了,而且用九嫂给的符咒进行了镇压,已经确定不可能再用了。”
慕长离点点头,“但凡事总有个万一。或者说,这次也不一定就跟当初的沈家一样,是一面镜子引起的祸事。具体什么原因我还不清楚,可能也没有时间查了。
我跟元青打算明日起程去扬州,这边的事就由你跟你九哥去盯着了。
谢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大理寺得主动去查,不能等事情闹大了再去接手。
毕竟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上次镜中妖一案的延伸,或者说是遗漏,大理寺有义务善后。”
萧云初重视起来,“九嫂放心,我今晚就往谢家走一趟,去看看谢家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被慕元青听见了,就说:“要不带个暗卫去吧!保护你。”
萧云初皱眉,“谁保护谁?”
慕元青:“……算了,当我没说。”
当晚,萧云初夜探谢府。
他是灵体,隐身这种事是他身为灵体的本能。
谢府在他眼里一如无人之境般,出入自由。
只是他也是加着小心的,毕竟这座府邸有可能跟诡案有关,那么就说不定会有跟他一样的存在出现,他的行踪就容易暴露。
萧云初没来过谢府,这是头一回。
冷不丁的还有点迷路。
但好在他鼻子很灵,能分辨出是年轻人的味道还是上了年纪人的味道。
顺着这个味道,很快就找到了谢夫人的院子。
才一进院儿就听到有争吵声传了来,是谢夫人跟谢大人在吵架。
谢大人努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太大声,但话音还是逃不过萧云初的听觉。
他听到谢大人说:“满桌子人都不说一个不字,就显着你了?不说那些话你能死是怎的?
还当着西疆王妃的面说那些话,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是西疆王妃好惹,还是长宁侯府好惹?又或是盛安伯爵府好惹?
我只是个礼部主事,压在我上头的人密密麻麻,我在外面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谁,就会被人穿小鞋。
你倒是好,当着西疆王妃的面儿讲究人家三婶,你是在打西疆王妃的脸还是肖家的脸?
还被人家西疆王妃听见了,还让人家当面下了脸面,你是真给我争气!”
然后是谢夫人的声音,十分委屈:“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真没看见西疆王妃在那桌上。明明那些王妃都在另外的一张桌,离我们远着呢!可她偏偏跟着孟婉如那个小贱人一起坐到了我们桌上,我真是倒霉透了!”
谢大人的声音中夹着惊恐:“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话?你叫婉如什么?
你还是我的夫人吗?你可是高门出身,大家闺秀,这些年你一向是温和知礼的性子,就算对沈家万千不满意,可是提起孟家还是赞不绝口的。
且你与孟夫人是挚交,婉如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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