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老鼠是天敌,虽然十三先前沒有对之下手,不表示它对这只阿谀献媚的子鼠沒有敌意,夜深人静之时它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确切的说是动口,此刻它已经将那只子鼠扑倒在地,张嘴咬住了它的脖子。
“哎呀,快松开。”铁鞋见状急忙探手抓起了十三,即便如此十三仍然沒有松口,铁鞋连猫带鼠一起提了起來,那只子鼠吃痛,咕咕惨叫。
“好了,松开。”左登峰起身走了过去高声命令十三,十三闻言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那只子鼠,铁鞋急忙抱住子鼠检查它的伤势。
子鼠脱困,咕咕叫唤着往铁鞋怀里拱,十三见它佯装弱者,气恼的再度过去扑咬,左登峰见势不好急忙提着它走了回來。
“之前你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玉拂此时早已惊醒,眼前的情形令她莞尔发笑。
“我知道它不喜欢老大,却沒想到它会下黑手。”左登峰出言笑道,他自然不舍得惩罚十三,因为他明白十三之所以咬老大是因为老大先前对它不礼貌,十三记仇。
“看好十三,看见沒,都咬出血了。”铁鞋检查着老大的伤势。
“是它先挑衅的,十三是自卫。”左登峰出言笑道。
“跑到我家自卫。”铁鞋见左登峰不讲理立时吹胡子瞪眼,左登峰和玉拂的床铺比较近,他的床铺离的很远,老大是睡在他旁边的,说白了就是十三找上门去咬人家的。
“好了,我以后管好它。”左登峰服软,毕竟是十三理屈,有错在先。
“老大受伤了,我去弄些草药。”铁鞋抱着老大往北行去。
“往南走,早点回來。”左登峰出言说道,南方有一段距离他们沒有搜查,顺便让铁鞋去搜搜。
铁鞋闻言调头向南,抱着老大疾掠而去。
“十三对十二地支的敌意都这么重吗。”玉拂走到溪边洗脸。
“也不一定,看它心情。”左登峰放开了十三。
“不能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了,不然明净有可能带着他的老大离开。”玉拂说出了她的担忧。
“沒事儿,我知道十三为什么生气,这件事情好处理。”左登峰随口说道。
玉拂一心梳洗沒有再说什么,女孩子梳洗都很仔细,玉拂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不能称之为女人,因为她还不是女人,不过她的确做好成为女人的准备了,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此时已经是曰出时分,天色大亮,玉拂梳洗的时候左登峰一直在看着她,不过女子柔美的曲线并沒有唤起他的邪念,而是令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在看什么。”玉拂梳洗完毕出言问道。
“我在想事情,你站着别动。”左登峰皱眉摆手。
玉拂闻言很是疑惑,不过她虽然不明白左登峰的用意,却听话的站立不动,清晨的阳光光线柔和,斜照在玉拂的脸上犹如牡丹朝阳,不可否认玉拂气质雅致,容貌超群,道袍在身更显脱俗,左登峰快速的定下心神自怀中拿出了纸笔。
“你还会水墨丹青?”玉拂好奇的问道。
“粗通。”左登峰讪笑,其实他连只鸟儿都不会画,他此刻虽然在画玉拂却不是画的本人,而是经络图谱,玉拂的练气法门走的是大众的任督二脉,而阴阳生死诀走的是十二经络,左登峰此刻要做的就是将十二经络与任督二脉相吻合的穴位剔除出去,然后重新衔接贯通。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在此期间左登峰一方面要将阴阳生死诀与任督二脉的修行方法共同点剔除,一方面又要规整和挑选阴阳生死诀的行气口诀,玉拂不是傻子,她可以轻松的判断出某一修行法门是属于阐教还是道教,左登峰要将阐教的口语转换为道教常用的语气,免得玉拂起疑。
就在左登峰规整完毕之际,铁鞋回來了。
“你画的什么。”铁鞋抱着老大出现在左登峰身后,左登峰先前过分专心,沒有发现他的到來。
“沒什么。”左登峰合上了小本子。
“你画的这几个小人太难看了。”铁鞋哈哈笑道。
“我画画的水平不行。”左登峰出言笑道,有时候疯子也有用,铁鞋如此一闹,他就可以借口画的不好而不让玉拂观看,不然玉拂站了一个多时辰,必定得看看你把人家画成了啥样子。
“大师,有必要这样吗。”玉拂指着铁鞋怀里的老大忍俊不止,左登峰闻言看向老大,发现它的脖颈部位和头部已经被铁鞋用布条给缠住了,整个一鬼子伤兵。
“十三是真咬啊,伤口有这么深,这要天天这么打,那还得了。”铁鞋夸张的比划着。
左登峰和玉拂闻言再度发笑,这个疯和尚和露着板牙的老大简直是绝配,不过凡事都有利弊,经此一闹,老大现在看着铁鞋的眼神倒是亲近多了。
“來來來,大师,我告诉你个办法,保证它们以后不打架。”左登峰凑到铁鞋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阿弥陀佛,老大现在这个样子咋下水。”铁鞋愕然惊讶,左登峰跟他说的是‘让老大给十三抓条鱼,’
“你赶快给它身上的布条拆了,根本沒这必要。”左登峰出言说道,让老大给十三抓鱼绝对是可行之计,实际上十三只是对于昨天晚上老大对它无礼心生睚眦,倒也并非要杀它而后快,只要老大表现个友好的态度,十三是不会再难为它的。
“我帮它抓行不。”铁鞋出言商量。
“行,只要它叼着送过去就行。”左登峰出言笑道。
事实正如左登峰所料,当老大叼着铁鞋抓來的鱼送到十三面前的时候,十三竟然露出了惭愧的神情,后果自然是和解,虽然不会成为朋友却也不会再趁机下口。
“早知道这样,我就把九儿带出來。”玉拂上前开口。
“你可别了,咱不是马戏团。”左登峰连连摇头,三人之中有两人带着动物了,玉拂要是再带來猴子,那就更麻烦了,最主要的是她的那只猴子喜欢挑衅惹事儿。
“马戏团是什么。”铁鞋插嘴问道。
“就是外国耍猴的。”左登峰摆了摆手,“走吧,收拾着赶路。”
临近午时,三人启程北上,这片区域左右全是江水,不会有人类居住,至少现在沒有,左登峰现在祈祷的就是自商周时期到现在沒有人类再从这里居住,根据史书理志的相关记载,髳国和濮国各跨金沙江两岸,也就是说当年的濮国就在这片狭长的范围内,如果后來无人过來践踏,古迹保存的就会相对完整,寻找起來就容易的多。
事实证明,这片区域的确无人來过,由于左右皆是江水,所以沒有大型的哺乳动物,大部分是冷血动物,以蛇类,龟类为多,也有蛙类和蜥蜴,前几天惊蛰,惊蛰之后蛰伏的动物大量外出,好在此时天气尚冷,它们的活动能力并不强,但是入眼之处全是各种丑陋的蛇类还是令三人暗暗皱眉,越往北走,蛇类越多,体积越大,样子越怪,它们都是从江边洞穴内钻出來晒太阳的。
除此之外地形也越发险恶,平坦之处几乎沒有,峭壁和悬崖增多,天坑和险峰密布,三人中午出发,到了晚上八点也只行进了一百來里,他们这次是选择“之”字形环绕寻找的,力求一次见功。
晚上八时许三人來到了一处高耸入云的雪峰南麓,这种雪山三人之前已经遇到过几座了,不过眼前的这座是最高的,在出发之前左登峰曾经查阅过这片区域的地理资料,早就知道有海拔数公里的高山存在,但是却不知道这些山是雪山,确切的说这种雪山并不是正规意义上的雪山,因为它们并不是由冰雪全部覆盖,只是在高处有积雪,山下并沒有积雪,不但沒有积雪还长有树木和植物,越往上气温越低,植被越稀少。
虽然此时天色已晚,但是二人经过商议之后还是决定翻越这座山峰到山峰的背阴处休息,向阳处的岩石和地面经过一天的曰晒温度很高,到了晚上难免有蛇虫出來觅食。
翻阅一座高耸的山峰对于常人來说需要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但是对于度过天劫的三个修行中人來说也不过是百十个起落,因此片刻过后三人就凌到了峰顶,峰顶的确有大量的积雪存在,但是覆盖的面积并不大,好似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
山顶风大,因此到达山顶之后三人立刻往北下山,就在此时,蹲在左登峰肩上的十三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玉拂和铁鞋闻声陡然看向十三,十三先前的尖叫异常刺耳,不止是玉拂和铁鞋,就连左登峰也是头一次听到十三如此尖利的叫声。
“十三,怎么了。”左登峰快速的感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并无任何异常,山顶的温度至少也有零下十几度,这种环境下不应该有什么恐怖的异物。
十三闻言并沒有回应,也沒有再叫,而是浑身颤抖,显得极是激动。
“它在向西看。”玉拂出言说道,十三是在左登峰肩头的,所以左登峰看不清它的表情,但是玉拂留心了。
“十三,你在看什么。”左登峰将十三从他肩膀上提了下來,发现十三的确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西方的远处。
“十三,你之前去过那里。”左登峰皱眉问道,在浪沧江的西岸是一片起伏的群山,一座高耸的雪山就出现在群山的夹缝中,那座雪山与其他的雪山不同,它并不像其他雪山那样缓慢隆起,而是陡然拔高,极为突兀,彷如刺天银针,鸟猿难登。
十三闻言连连点头并发出了尖叫,左登峰见状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十三激动的原因,目前所在的这处山峰海拔很高,十三在这个高度发现了江西某一区域的什么东西,以十三的视力,它是看不清数百里外的具体事物的,也就是说它看到的是那座奇怪的雪山“你之前是不是住在那些雪山之中。”左登峰抬手西指。
“喵,喵,喵。”十三再度跳到了左登峰的肩膀上举目西眺。
左登峰见状大喜过望,看來此次西行将会一举三得,不但能获得双水地支的内丹,还有可能揭开十三的身世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