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换位
柳逸见老师阴沉着脸,暗道不妙。
见赵管家三人的表情,莫非老师也是他们的人,要不为何笑得如此猖狂,怕是自己要倒大霉了!
叶轻柔气愤地看了赵管家三人一眼,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没有自己说话的资格。
徐威手拿戒尺,走到柳逸的面前,目光扫视一圈,呵斥道:“拜圣贤即将开始!你待在这里意欲何为!堂堂一介书生,还跟下人们计较,成何体统!”
柳逸眼睛一亮,心中错愕,没想到老师竟然是来帮他的。
一句下人就完全将立场表明,让赵管家几人尴尬不已,但对方乃是童生出身,他们哪里敢顶撞。
徐威冷着脸看向赵管家,出声道:“圣贤选才之地,还不快滚!”
“是是。”赵管家尴尬地点点头,带着两人灰不溜秋地离开了。
柳逸见三人离开,对徐威拱手道:“谢老……”
“快进去!”徐威没有理会柳逸的话,转身离开了。
柳逸摸摸鼻子,感情这老家伙属于外冷内热型,他接过叶轻柔手中的篮子,嘱咐几句,急忙跟了进去。
话说赵管家三人仓皇逃离,自觉门面扫地,跑了两百米,三人停下身来。
赵管家骂骂咧咧道:“那个老家伙,还敢给我们摆谱,不就是一个童生吗?!”
“对!”护卫回道。“待得咱们家公子当上秀才,必定要狠狠羞辱对方一番。”
“羞辱对方。”赵管家冷笑道。“怕是你没那个资格,不过羞辱柳家小子,老子倒是有办法,走!跟老子到柳三根家去,小的欠的东西,老的来还,我倒是让柳家小子吐血三升。”
“哈哈哈。”护卫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对对,到柳三根家里去,把那傻子家的婆娘弄来暖床。”
……
柳逸自是不知道赵管家的计谋,他跟随老师走进考场,类似于一个庙堂,四周两米高的围墙,里面几座偏房,一座正殿,正殿上方,写着三个大字,夫子庙。
他知晓,不论各种考试,必须集体跪拜圣贤,待会考试,需单独进入夫子庙进行赋诗,届时,夫子庙内会出现各种颜色,评定等级,加身才气。
一路上,柳逸遇见不少考生,却并无熟悉之人。
忽然。
三名男子从远处走了过来,衣着华丽,显然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柳逸不识得三人,正欲离开,耳边忽然响起了中间男子的叫声。
“子安兄留步。”
柳逸回头,打量片刻,这才认出对方,原来就是所谓的赵家大公子,赵安康。
赵安康来到他的面前,并未说话,只是向旁边两人介绍,“这就是柳逸。”
“哦,原来他就是那个叶轻柔……咳咳,子安兄,想来这次考试也是成竹在胸,听说子安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此番考试,必能凝聚金色才气。”赵安康左侧的男子笑道。
言语之间,无不充满了讥讽之色,前面更是提到了叶轻柔,让柳逸的脸色变得冷漠起来。
“正是在下。”柳逸不咸不淡地说道。
“呃……”
赵安康正准备接话,只是没料到,柳逸竟然直接承认了,按照常理,对方应该谦虚才是,怎么能承认呢?!
他正准备说的话,梗咽在喉,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家伙的脸皮似乎有些太厚了吧!
“哈哈,子安兄果然高才啊。”左侧男子大笑解围。
“这位兄台也需多多努力,争取早日追上我。”柳逸抱拳。“考试即将开始,子安先行告退,先去准备了。”
柳逸离去,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跟对方交流,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节奏,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本想讥笑对方,不想却被对方讥笑一番。
赵安康冷笑地看着柳逸,说道:“不要脸的东西!看你落榜后该拿什么求我,家里的女人还不是替我养的。”
“坚毅兄莫要气坏身子。”左侧男子安慰道。
……
柳逸来到外围,早已挤满了考生,低声窃窃私语,猜测着考试内容。
不一会儿,徐威从夫子庙里走出,端着一个盒子,里面插满了竹签,显然是抽签之用。
众人自觉排队,开始逐一抽签。
柳逸抽了一根,拿出一看,不由得苦笑不已,没想到又是倒数的名次。不过,今年的名次比往年提前了几名,倒数第十名。
此番参加考试者,一百三十五人,柳逸排次于一百二十五人,按照现代时间算,哪怕一人五分钟,也需要十个多小时,也就是五个时辰。
“哎,命苦啊,运气不好。”柳逸叹了口气。
旁边忽然凑出一名男子,低声问道:“兄台,不知你是多少号,我是六十号。”
“一百二十五。”柳逸答道。
“大善!”男子羡慕道。
“我倒是觉得你的好。”柳逸无力地说道。
按照正常的考试程序,在前头,在后头的考生都不好,在中间的考生才是最好。眼前的人说他的号好,让他不由得怀疑对方的智商。
男子摇头道:“兄台此言差矣,兄台莫非不知,这次考试,除了赵公子外,还有一名天才。三岁熟读诗,五岁作诗,八岁时已经名传四方,没想到他抽到了六十九号。”
“圣贤选才,还在乎谁先谁后?”柳逸诧异不已。
“兄台不知,这评价亦有规律可循。试问兄台,你先吃过熊掌,再吃鸡爪,你觉得鸡爪的味道如何?”
柳逸笑了笑,看来对方不是智商不高,反倒是想的太多了,将这一层都想到了。不过对方天赋异禀,可谓是神童,抽在了中间,的确给很多人造成了压力。
忽然。
柳逸心念一动,对方既然是神童,那赋诗定是一绝,自己若是跟在他的身后,哪怕蜀道难之作,说不定也会降下一个等级。
他看向男子,悄声道:“兄台为何不找人置换。”
“圣贤考试,谁愿跟神童靠近,我已出一两银子,却是无人愿意。”男子垂头丧气道。
“二两银子,你我成交。”柳逸低声说道。
“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这风险我担了,二两白银不多。”
“那……”男子犹豫片刻,咬牙道。“那就委屈兄台了。”
柳逸换了牌子,收了银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家中粮食不多,怕是在外等候的轻柔无饭可食,他早些出去,不会让对方饿到。
更何况,二两银子刚好解决自己燃眉之急,赵管家再也不能刁难自己,至于换牌,乃是常识,不足挂虑。
一盏茶后。
徐威从夫子庙里再度走去,站在台阶上,俯视众人,大声说道:“考生进殿,跪拜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