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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又生乱子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又生乱子了!
  不错,谜底就是牙刷。
  凌啸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定然是因为武昌香胰子厂终于搞出了简易牙膏和牙刷,在前段时间谣言浪潮中被某些人用以笑谑自己,只不过或因自己太忙还没有见到产品罢了。不过,这民国期间方才出现的笑话,对凌啸这来自未来的人,当然是有道貌岸然和形而上学两种答案的,可对于黛宁姑姑来说,就只有一种答案,那就是想都不用想,便一个漏风巴掌扇过来,“无耻!”
  当然,早有防备的凌啸,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偏头让过之后,姑姑盈袖的暗香拂过,凌啸忽地发现自己十分神魂颠倒,真想直接邀请黛宁去雍和宫。可东华门外,不便露面的玛丽女王,正坐在自己的钢轿之中,心急如焚地望着这厢呢,凌啸的理智,还是能战胜多日寂寞的,自己该检点的,暂时还需检点!等他陪笑着解释清这谣言的来龙去脉,队伍却在繁华如织的街头上,已经行到该分手的地方。都快到了东直门前,再送就要到城外去了,凌啸必须得要往北去雍和宫,而黛宁与玛丽,则必须回城外公主府而去。
  也许是还沉浸在对那笑话的恼羞之中,黛宁在轿窗处甚为洒脱地一扬手,便别了凌啸。走不多远,行人三两成群的欢声笑语传入,却让黛宁微觉重逢又别后的冷清,而玛丽怀着对夜街浓烈兴趣的全神观赏,更是使得这冷清弥漫上孤寂的愁情。不经意间撩起帘子,黛宁回首望去,恰见十字路口昏黄的光亮下,傲立目送自己的凌啸转马北驰而去,显然错过了自己的回眸一盼。
  凝视着人去影杳的远街,黛宁任由一种说不请道不明却十分享受的悲伤,在心头肆意弥漫。作为无视掉举世须眉的女子,黛宁毫无疑问是心高气傲的,但她的心高气傲,也毫无疑问总被凌啸所包容,而这种包容,却恰恰是凌啸的魅力所在!凌啸让黛宁所感受到的,有专注宠爱的纵容,有从不漠视的欣赏,更有凌驾其上的才情,端的是让她又沉醉又拒绝的痴缠。。。。痴缠,剪不断理还乱。等候城门徐徐开启之时,黛宁暗叹一声,宝蓝轿帘徐徐滑下葱白手指,天知道下一次的途别,凌啸是否还会再驻足目送?
  陡然,垂帘将落未落中,一阵劲风突然袭来,随即响起的,是护送将士的厉声呵斥!
  虽然这顶暗藏钢板的八台大轿是超亲王的,但很可惜,参与护送长公主的扈从,却是邬思道拨给黛宁的,反应速度大为不及凌啸的贴身侍卫,要不是听到远处的一声嘣响,再觉察到有物件飞射过来,恐怕他们都还没醒过神来呢。所以,众扈从呵斥声响起的时候,还在建设中的东直门城墙脚旁,一道人影在民宅屋顶几个鹄越腾挪,已是追之不及。万幸中的万幸是,这些扈从还懂得哪个方位是要用躯体保护的,轿窗旁扈从正好机警的一抬手,恰恰挡住了飞射来的东西,黑乎乎的弹射在地上直翻滚,立刻就有四五个将士扑身上去,当来物是手雷一样的叠压在了身下。
  一时间,东直门前混乱不堪,移轿的飞速移轿,追击的纵马去追,封锁的抽刀封锁,而花容失色的玛丽女王,则紧紧抱住黛宁的臂膀,望着越垒越高的人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嘣!”一声闷震炸响,奇异的光亮,从扈从们堆砌的人肉垛缝隙中一闪,整个人肉垛快速一膨,便又迅即收缩下去,随即马上有人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些什么。。。。。显然,射来的东西就是类似手雷的火器!
  这一惊变突发,深深地刺激了黛宁,要不是扈从们人山人海地拥过来不让她出去涉险,黛宁恐怕早就要出去查看伤亡指挥追击了,在柔声安慰玛丽的时候,她恨得是皓齿嘣响,很显然,刺客今天的对象就是凌啸!
  “启禀长公主,东直门城门领姜怀安姜大人求见。”黛宁正思量刺客是何方神圣的时候,扈从千总陈凭在外禀报。黛宁怒哼一声就要站起,却是花盆底一个不稳,生生一晃险些摔倒,定睛看去,却只见轿底板上赫然就是一片包着石头的黑帛!
  “丘曰成仁柯言义,山野犹闻伯夷泣。中秋沾襟望广寒,其言孤魂不承祭。”
  展开黑帛就着帘外火把光细看,却是这莫名其妙的白书一诗,黛宁大惑不解,就算是追问了玛丽女王半晌,也不晓得这黑布先前有无。黛宁正不知缘由的时候,却听到一声熟悉无比的声音由远及近,焦急地呼唤自己。“姑姑,姑姑,你没有事吧?”话声未落,轿帘自外猛然掀开,凌啸跃上扩臂就是一抱,“吓死我了,姑姑,要是有了什么不测,你让小啸如何度日去!”
  启帘带来的血腥味道和男人忘情的怀抱,让黛宁这才知道后怕,丰腴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心生甜蜜之时,口中却是笑道,“轿子里再怎么黑,你超亲王再怎么急,抱了这么久,也该知道抱错了人吧。”
  凌啸大吃一惊,细看怀中竟然是快要晕厥过去的洋姨妈,登时赶紧撒手,讪笑着连忙下令将轿子抬往雍和宫。柔声抚慰两个中西公主的之后,凌啸也是恨得钢牙切咬。。。。“一个月不到,本王已经连连被刺杀了两次,难道本王的人品就真的这么差?难道就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本王死?”
  刺杀行动本身,当然就是想要凌啸死,但也有很多人不愿意凌啸死。那些英勇献身的扈从是如此,消息报告到宫中,当即下达了全城戒严搜捕令的康熙皇帝,更是如此!
  据送来抚慰旨意的太监们说,这位一向端方克己的九五之尊,在上书房夜值房内,不仅把顺天府府尹和五城都察御史拳打脚踢,而且在盛怒之下还严旨迭发,“朕意已决。限期十日,九城紧闭,臣工军民许进不许出,若逾期不能查清此事,顺天府和五城都察御史就地革职!王渔洋圣道诗会的案子也不必审了,火速结案,所有涉案官员及其家属,择日黜贬出京师,远发新黑喜云贵,终生不得入京半步!着福建、浙江、江西、江苏及两广督抚,各地官员立刻派出专员干捕,全力缉拿天地会余众!”
  承受打击后天地会的死士、泄密案伏法官员的遗属,甚至那些正被审查的圣道诗会官员,也都有可能的动机。而刺客连类似手雷的火器都用上了,雍和宫中新搬来的一帮子幕僚心腹,哪里又睡得着觉?众人一面接待来自刑部等承办此案的来访官吏,一面调集当时在场的扈从了解情况,一面还得要抚恤罹难殉职的扈从,端的是忙得手忙脚乱。
  凌啸也在忙,了解了并不复杂,或者说所知不多的一切基本情况之后,便招了邬思道在枫晚亭中分析那块来历不明的黑帛。
  邬思道翻来覆去地看了这块黑帛,闷声道,“王爷,这首诗来得蹊跷啊!字面上的意思一看就明了。都说孔孟将忠义仁孝,可照旧有伯其那样‘耻食周黍’的人物誓死不悔,佳节思亲却只能月下泪流,哀叹死去的孤魂野鬼不能承受祭奠。王爷,这弄不好便是复仇的诗!但这复仇的诗,会是谁写的?”
  凌啸思索半晌,忍了疲倦耐性子理清思路,“邬先生,前面两句引出伯其耻食周黍的典故,显然,就不可能是那些伏法官员遗属所为,他们家男人连清朝的官都出来做了,还谈什么气节?讲究气节的,多半就是天地会的人,但草莽之辈,是绝然不会写首文绉绉的诗来费那个神的,再说了,他们现在在官兵的追捕之下,自顾都不暇,首要的该是隐匿行藏和等候风头过去,要是留下一首这样的诗在我的尸体旁,只会导致天地会处境更加艰难,所以,尽管皇上下令加大力度追剿天地会,但我却不太认为会是他们。。。。相比之下,我倒是怀疑天地会的编外人员,从扈从们说那人会飞檐走壁,比如那消失无踪的甘凤池,比如吕葆中之女吕四娘。。。。之类的。”
  他连吕四娘成年与否都不知道便说道出来,可见是何等的气急败坏。。。老被刺来刺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草木皆兵之下,自己难道也学康熙一样,搞个皇宫般的所在当缩头乌龟去?那样的话,就算不防碍超越大计,可当个乌龟又有何生趣?!
  邬思道却受了启发,又拿起那黑帛看了一会儿,忽然惊讶道,“王爷,不对啊!你看这帛书乃是上品云纱,薄若蝉翼轻似飘絮,寻常人都是用做女子纱衣,连靠近灯烛两寸都会卷曲受损,何况是火器爆炸于你的轿中。。。。不会吧,难道这根本就不是某某杀人于此诗,而是。。。而是一首报警诗?!”
  凌啸大惊失色,猛然记起扈从们的称述,骇然道,“一个高手能飞檐走壁,距离又不是甚远,手法准一点的投掷就可以了,何以会用到崩弓子一样的玩艺,以至于发出嘣的一声呢?难道这声嘣的声音,是另有个善射却武艺不行的人,用来射入黑帛示警的?!”
  邬思道点点头,有些认可凌啸的这种全凭推测的判断,因为几乎在同时,他也判读出了这首诗的真正主人!
  “谁会对两个圣人如此不敬,直呼其名呢。。。。丘山中岂?岳。。。岳钟麒?他。。。他干什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