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豪成和容若
地下城堡是没有的,下面是一条地道,弯弯曲曲行进了上百米,快到尽头的时候,胡骏一指地道壁,凌啸借着他们的火把光细看,才发现这是和土色一样的活门,“爷,这沿途都是这样的话门,属下安排了十来个囚工亲卫在暗中值勤,倘有外人从一号院进入二号院,他们就随时报警和狙击。”
等到出了地道,凌啸这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很大的庄院,依照凌啸对方向的记忆,这里应该是处于小洪山后角,他忍不住赞叹胡骏的缜密心思起来。这样的防范措施,相信一定可以掩人耳目。
庄院里只有那一百孤儿,分别在十个房间里,按照凌啸的意思,分别改建好了用于读书的思辩堂、用于练功的寒暑堂、用于训练的模拟巷,还有一个大的会训堂和几个反思室。
胡骏将凌啸和胡涛请进会训堂后,他轻敲堂内竹板,声音不大但是节奏急促,脚步蝈蝈纷纷传来,两边走廊上上很快就疾跑进来很多孤儿。不需要胡骏发什么口令,很快就有两个身材稍微高大的孤儿站上前面,他们的出现,使得纷乱的孤儿迅速以他们为目标,自动列队在他们的身前,竟是分成了整齐的两队。尽管队形是站好了,但是他们仿佛认得凌啸一样,纷纷看着凌啸,眼里很是激动,凌啸不禁莞尔,毕竟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和军人是无法比拟的。
那两个稍大的孩子,应该是胡骏暂时指定的分队长,他们两个人却不向胡骏报到和请示。凌啸满腹好奇,他们究竟在搞什么?这两个大孩子径直一左一右来到堂前主位,慢慢卷起一幅正当中悬挂地图,等他们完全卷起,凌啸才发觉,这是一个站在江堤上振臂高呼的人像,服饰和眉目竟然酷似自己。
“远瞩堂属下叩见侯爷,侯爷爱民如子。属下以命效力!”众孤儿齐刷刷地单跪地上,对着那画像抱拳参拜。胡涛觉得滑稽,弟弟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再一深想,连忙看向他的侯爷,凌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兄弟,这个小骏连个人崇拜都搞出来了。为自己真是用心良苦啊。
胡骏一肃面容,对众孤儿道,“今日侯爷驾到,是远瞩堂上下的幸事,全体给侯爷见礼。恭请侯爷训示!”
众孤儿再次参拜凌啸之后,凌啸看着这些或清明或懵懂的眼睛,他饱含激情道,“你们来到此地之前,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你们的家里,曾经发生了很多各不相同的故事,但是都有一个同样地现状和结局,那就是不幸和没有好前程,但是自从你们踏入这里。你们的人生就从此与众不同,因为这里是一个新的家庭,我凌啸就是你们的当家人,我会保护着你们不受欺侮和伤害,会抚养你们成长,会给你们书读,只要你们勤奋刻苦。我会让你们有一个做人上人的机会,所有的这些命运的改变,都将是在外面地孤儿们所没有的。”
胡骏听到这里,诧异地张大嘴巴,凌啸今天所说的这些,和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啊!他是第一个提出要搞秘密班底的人,倒不是说他有什么异样的心思,只是出于保护凌啸的目的出发,他一直坚持要组织不为人知的班底,这点侯爷也是同意了的啊,现在怎么还要请先生教他们读书?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在你们面前称功,而是希望你们知道两个道理。首先是机会难得,你们是不是要好好珍惜呢?把握住这次机会,认真地学习本领,让自己做一十有用的人。第二个道理,则是需要你们现在起就要开始考虑,在将来地几年里慢慢学习的,那就是你们以后到底要为谁活着?看着我,如果都为自己活着,我不可能救你们,谁也不会救你们脱离苦海。这个道理你们慢慢的想,一有想法或者不明白地,随时可以找我。”
孩子们绝大多数没有读过书,不过凌啸的话也很平白,听得他们似懂非懂的。看到有很多孤儿拧着眉头若有思索,凌啸知道,自己的种子在他们的心里种下了,对于这些五六年就将*的孩子们来说,现在正是对他们施加影响的最好年龄段。开民智,历来是重中之重,凌啸既然不可能像顾炎武那样写书论著,就只有寄住于先培养自己人了。对于这些孩子,凌啸计划用几年时间,来亲自教育他们,作为自己的亲信,不仅仅是卫士。
“现在开始分科。我们会分成军事、商业、工业三科,你们要凭着自己地喜好来选择,学军事的就是学怎么打仗,商业是告诉你如何做生意,而工业,就是学做百业工匠。想学这三料的,分左中右三队站好。”
这下子孤儿们开始有活力了,他们在胡骏的惊异里,交头接耳起来,过了一会,都开始挪动脚步,凌啸郁闷地看到,想学军事的最多,几乎达到了八十人,工业有十四个,而商业就更少,只有六个,这是最典型的社会上的行业贵贱划分,当然,凌啸早就有所预料,幸好他没有规定一个文科,不然就都会选那个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连小气丐都知道的道理。
不过凌啸早有对策,孩子们学什么就说了算的,大课这是最好的授课方式。
再安排一些琐事,见天色不早了,凌啸和两兄弟回到了一号院中,准备回何园,胡骏猛地给凌啸跪下了,“爷,小骏心里有不明之处,还请侯爷解惑。”他这么辛苦地置办一个秘密场所,还进行了少量前期死士训练,结果凌啸来这么一个大拐弯,他实在难以接受这种失望,是以要问个明白。“小骏。说罢。”
“我和哥哥是您的家奴,我常常在想,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有地时候就希望为您分忧,您告诉我,这次我的差事办错了吗?胡骏虽年轻,说话却爷很有策略。
“呵呵,小涛。看看,这小子物不平则鸣啊,你说说看,你自己觉得哪里可能错了?”
“爷要教他们读书识字,在府里面找个小院子教他们就是了,我却弄了这么多机关,花
了这么多银子。搞一个这么隐蔽场所,还把他们当卫士一样的训练,这不是牛头不对马嘴吗?”
“为什么他们不能在读书的同时接受卫士的训练?谁说的?都像你这么想的话,那么,将来我要抬举自己的忠诚卫士当官。就会发现,忠则忠心,可惜全是饭桶啊。起来吧,你办得很令我满意!”凌啸拍拍胡骏地肩胯,嘿嘿笑道,“现在爷就要表彰你。给一个你喜欢的事情去做。”
胡骏一听凌啸表扬,千激辛苦都化为兴奋,“什么差事?爷。来刺激点的好不好。”
凌啸看看四周,对两兄弟低声道,“当反贼!”
两人听得浑身一抖,刺激果然是刺激,可就是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
回到何园,已经是黄昏,晚霞满天之际,四周民居炊烟袅袅。
大门口。顾贞观望眼欲穿地等候着,见到凌啸,当先就是一拜,“惊悉侯爷江上遇险,贞观日夜难寐,后来闻你安然,这心方才落下啊。你先猜猜,是谁在府上?”
凌啸见他眼圈微红,知他挂怀之情真挚,感动之余,一拳擂在他的肩上,“还说挂记我,见面又要我费力费神,爽快点,来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两个都是姓纳兰的。”顾贞观地关子卖得太简单,,他话声才落,凌啸已经大叫一声,冲进府去,边跑边叫,“豪成,大哥,想死兄弟我了!”听到豪成和容若来了,他又怎么不欣喜若狂?只是他的高兴奔跑间,并未注意到,一个小院门口,欣馨正倚着枯柳,望着他泪流满面。
小半年不见,容若已经留起了一绺短须,恬静中带着成然,正在堂门口望着凌啸进来,情不自禁连跨七八步,一把搂住凌啸臂膀,眼里渐有唏嘘之色。倒是豪成,穿着崭新的三品五官袍服,见面就笑骂道,“你这最喜欢给哥哥娶老牌的家伙,看拳!”当即三人打成一团,兄弟融融,观者莫不为他们开心。
三人在堂上坐定,顾先生作陪,加上胡涛胡骏,“大哥,哥哥,今天我们就摆个家宴,和你们先叙叙别情,明日个,啸弟大邀湖广百官,为你们接风洗尘!”凌啸倒上酒,连干三杯,“来,一敬两位哥哥千里来探,二敬哥哥代我迁葬尽孝,大哥替我留神指点,三敬你们照顾兰芩和小依母子三人。”几人都是性情中人,情谊深厚,这一见面立刻杯来盏去,浓浓的相依感觉在他们各自心中升起。
酒至半酣,凌啸问及来意,两人却面有愧色。
容若是来宣旨地,但却是一道密旨,本来只需一个匣子一装就可以的旨意,却亲派大侍卫容若前来,这让凌啸对密旨忐忑不安,他打开一看,康熙的小楷映入眼帘。
“前奏纺纱一条龙之弊端,深合朕忧,已责成太子细思,拟采用卿所奏专造织机策,卿即向太子详列方案,事之模制关窍,务须尽其详备。近悉湖北官场传言,香胰事业可成,卿所奏之一成内务府干股,于制不合,着内务府库以现银认购。再则言官蜂起,弹劾放股中存在利诱文官之举,朕己留中不发,为纠正事,着容若亲办文官退股事宜,然己花费之开办股本,以户部款项退赔。”
靠!康熙这是摘果子呢,还是怕我收买湖北文官啊,典型就是强逼文官退股,换成国家股份啊。不过这可不能怪我,现在他是老大,他说了算,你们这些文官别来找我骂街。现在康熙通过一纸命令,将香胰子变成了国营股占了一成半,加上他的皇帝股份一成,再加上三成三的军方养廉分成,军官们的私人一成半股,这肥皂已经成了众多人地期望了,凌啸感觉到,至少目前两三年,自己的位子会稳如泰山的。
豪成地差事却更加稀奇了,他是外放湖北绿营当参将的。
凌啸愣住了,康熙会这么好心吗?难道是要自己当了投名状之后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