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解开江云娆一层一层的衣衫时,红色的鲜血越往下越大团起来。
直到将雪白胸脯上的那道伤痕暴露出来时,裴琰抿紧薄唇,闭上了眼睛。
宫女觉得,空气似凉了好几分,脊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对着屏风后的人道:“李太医,是刀伤,奴婢能包扎,烦请将药送进来。”
裴琰将药接了过去:“你下去,朕自己来。”
白药洒在那狰狞的伤口上,裴琰黑眸似渗出血来一般,同样的也狰狞起来。
太医说,是胸口那伤没有处理得当,加上多次拉扯,将伤口给拉破裂了,鲜血就这么渗了出来。
随后他清场了屋内不相干的人,唯独将万茵茵给留了下来。
“说,到底怎么回事!”他吼道。
万茵茵最怕裴琰了,吓得双膝就跪在了地上:
“启禀皇上,是那日臣妾与云娆姐去白马寺的时候,云娆姐自己用刀子取下心头血,为皇上求来了至宝红莲佛玉。”
裴琰浑身紧绷着,手里攥着的药瓶子都似乎要捏碎了:
“求佛玉,为何要用心头血,是不是她要剜心你都在旁边看着?万茵茵,你脑子是不是真有问题!”
万茵茵被吓哭,将求红莲佛玉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的给说了出来。
裴琰听后,沉默了许久许久,他手掌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胸口闷得似塞了许多的黄沙,彻底沉重了下来。
他竟不知,江云娆还有这样深情待自己的时候,他从未奢求过会有这般深厚的回应。
万茵茵道:“红莲佛玉,是用云娆姐的心头血加持而成,这不止,她还用了自己所造善业,还有自己的运气,来换皇上往后二十年平安顺遂。
云娆姐说皇上由来辛苦,朝政危机四伏,怕您生病,怕您被人谋害。
她觉得自己做不了许多帮助皇上您的事情,所以就信神佛,取下心头血,想护皇上二十年。”
她说的时候,也止不住的落泪,陡然心酸起来,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裴琰摆了摆手,眼底已经蓄满了泪:“你下去吧。”
万茵茵站起了身子,心里饶是有些不安心:
“那个......皇上,您能不能看在这佛玉的份儿上,别跟云娆姐计较啊......臣妾听人说,取下心头血的人,会一辈子都患有心疼的毛病。”
裴琰眼白里的红血丝蔓延开来,轻声道:“好,朕不跟她计较。”
福康公公焦灼的站在一侧,听了这前因后果,心底也心酸了起来:“唉,怎么就是这样个结果呢。”
她奉上自己的心头血护他二十年无虞,他为她点燃江南十里烟火。
妾有情,郎有意,可为何此刻就成了这般样子,这般已是仇人的样子。
半夜里,裴琰只身一人守在她的身边,将她的冰凉的手掌放在自己掌心里,小小的一只。
他声色有些沙哑着:“云娆,往后,朕该拿你怎么办?”
他伸手拢了拢江云娆胸前的被子,这时江云娆刚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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