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纪舒打落了祁承序的手,似笑非笑的说道:“二爷还是追出去看看姑婆吧。她这个时候才回来,火气还这么大,不知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呢。”
“我是姑姑晚辈,不便去安慰她,等我叫陈辰去禀告祖母,让祖母安慰她就是了。”
“可姑婆好像挺喜欢二爷。误会二爷和人暧昧,竟比我这个正房夫人都生气。”
“舒儿你别多想!江芙她!”
“二爷用不着和我解释,我随口说说罢了。晚香,扶你家小姐回院去吧。”
纪霏霏经过祁承序,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才离开书房。
祁承序顾不上纪霏霏,追着纪舒解释,火急火燎的。
“舒儿!江芙她今夜昏了头了,说了些胡话你别误会,明日等她清醒了我带她来跟你赔罪!”
纪舒抬手制止了他,“二爷还是先和我妹妹赔罪吧。今夜她才是遭了无妄之灾的那个。”
纪舒离开后,院内没了别人,祁承序儒雅的假面寸寸崩裂。
长随陈辰小心翼翼上前,躬身请示:
“二爷……你看这?”
“你先去查一查,江芙是不是又在外面招惹了什么麻烦!”
祁承序转身回屋,门砸的震天响!
翌日一早,陈辰便把消息呈到了祁承序的书案上,他怒不可遏,险些掀翻桌案。
“江芙人呢?!”
“门房说她今儿天还没亮就出门去了……”
长乐院内。
纪舒起早吃饭,今日要去青云书院,她穿了霜色立领长衫,外头是碧色银纹祥云绣比甲,墨发挽成高髻,一头碧玉珠翠矜贵娇奢,端庄优雅不失气度。
陆蛟就坐在她身侧,举手投足还是谨慎放不开,但时刻谨记纪舒的话,背挺得笔直,精气神还不错。
“待会儿我陪你去书院,正式同山长说一声,叫你入学。你好好准备,到时我叫人给你留一个入学试的名额。”
“!”
“多谢夫人!”陆蛟眨巴着眼睛,用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等纪家传了信来,再去衙门办户籍交替。我先问问你,可愿随我姓么?”
陆蛟点了点头,他的名字不过是收养他的爷爷,求院里夫子随手指的罢了。
纪舒早已经想好了,“那日后就没有陆蛟了,只有纪家的纪潜渊。”
飞龙离天,随云入渊;潜龙在渊,随云上天。
纪舒摸摸纪潜渊的脑袋,“快点吃吧,吃完了去书院。”
青云书院
祁谨行哈切连天的走进院内,还没到学堂,便在廊下被三个人拦住了。
他两个书童立即护住祁谨行。
为首的赵家孙少爷赵虎气势汹汹道:“祁谨行!昨日救走陆蛟的人是不是你!你竟敢然暗算我们!”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让开。”
“还敢装傻?我今日带着管家来的,你给我等着,昨天你侍卫踹我那一脚,我肯定还给你!”
赵虎小小年纪已是青云书院一霸,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昨日却被人踹了一脚屁股,奇耻大辱!
他扭头看向身后管家。
“就是他昨日带人欺负我!”
“孙少爷莫气,待老奴和他说说。”
管家笑呵呵的安抚赵虎,抬起头笑意全无,半威胁半警告的说:
“我家孙少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要么让我家少爷打了出气,要么我们找山长评理。”
书童也才十五六,听到什么‘打了出气’,白了脸。
“我、我家少爷可是武定侯府的长孙!”
“呵,武定侯府又如何,就能随便欺负人了?”
“管家!还跟他废话什么!来人啊,给我打!”
赵虎一声令下,他身后两个充当小弟的官宦子弟就扑上前,抓着祁谨行就打。
祁谨行焉能乖乖挨打,仗着一身横肉,和两人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书童都掺和不进去。
赵虎在一旁喊的起劲:“打他脑袋!踹他屁股!你们两个废物!打呀!”
“你们在干什么?!”
忽然,几人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廊下一个花白老夫子跑了过来,分开三个孩子,各自推到一边。
大声质问:“这里是书院!你们互为同窗,为何要打架!”
“山长!是他们先动手打我!”
“是祁谨行昨日在书院前巷子口,让他的侍从打我的!我只是报复回去罢了!”
管家立即上前给自家小少爷说话。
“山长,这祁家小公子实在霸道!我家少爷受了委屈,首辅大人特意叫老奴来向祁家讨问个说法!”
山长看着几人,眼神晦暗不明。
他在青云书院做了几十年的山长,又不是不知道赵虎的德性,他能被打?简直好笑。
山长气沉丹田,“这样啊,正巧老夫这里也有一桩事,牵扯到赵虎。老夫就是来找你们几个的,咱们到那边说。”
几人来到前院的会客堂,刚到门口,赵虎几人就瞪大了眼睛。
齐声惊呼:“陆蛟?!”
“母亲!”
其中就属祁谨行最惊讶,随即心里涌来一阵恐慌!
母亲在这里,边上还站着陆蛟?难道是陆蛟把那些事吐露了?母亲是来兴师问罪的?!
祁谨行站在门槛后头,根本不敢进去。
纪舒看着他的乌眼青,眉头一挑:“你和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