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桃跟着纪舒回到长岁园,眼睛还是红红的。
纪舒牵着她在炕上坐下,拿着绢帕给她擦了擦眼泪。
喜桃:“夫人,您之前一直让我和青檀习武,是不是就是防着这日呢?”
“……祁郅言之前回府时,看你的眼神我便觉得不对。”
“奴婢后悔了,今日那一脚不该往脸上踹,该一脚毁了他罪孽的根源才对!”
喜桃攥着手指凶巴巴的说道。
纪舒莞尔,见她并未因此心思消沉,便放心了。
她摸了摸喜桃的脑袋,温声道:“夫人会保护你的,放心。”
“改明儿等青檀回来了,让她跟着你,省得再出今日这样的事。”
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
纪舒敛下眸,计上心头。
眨眼已经是七月末,纪舒总有些心不在焉,时常出神。
这日,她和常妙约在织云坊商量公事,聊着聊着纪舒又走神了。
常妙喊了几声也不见她有反应,拍了下桌子直起身:“纪岁岁!”
“啊……啊?”
纪舒动了动,抬眸往常妙看去,“怎么了?”
“你手里的茶都喝完了,你喝空气好久了,赶紧放下来吧!”
纪舒不自然的抿了抿唇,将茶盏放到了桌上。
常妙好奇的凑上前,“你不对劲,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难不成是侯府出事了?”
“不是。”
纪舒叹了声说:“是将军生辰快到了。我正想要送什么东西给他才好。”
常妙笑嘻嘻的说:“那还不简单,你把自己送给他,他保证高兴。”
“嘶——”
纪舒抬手朝常妙脑袋上打了一下。
啐道:“婚仪不来参加,就会在这种事上打趣我,好好的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知道这么多荤话。”
常妙揉着脑袋,心里暗忖这算什么,真正的荤话她要说出来,保管叫纪舒这个百年前的小妮子,脸红的钻到地缝里去!
看上去只有二十二,实际上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四十多年的常妙,在心里叹气。
纪舒坐直身子,说道:“我问你正经的。你鬼主意多,我到底是给什么好?”
她这些日子里也想了许多,只是总觉得差点。
常妙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家夫君什么好东西都不缺,算来算去,你能拿出手,还能叫他高兴的,就只有你了。”
“……”
纪舒面上微红,“我们本就是夫妻了,也不是没有过……算什么稀奇……”
“夫妻情趣?这个我懂!”
常妙双手一拍,“给我半个时辰,保管给你设计好!”
纪舒热切的递上纸笔,双手合十,“请常夫子指点迷津。”
常妙笑的前仰后合,伏在桌上迅速描画起来,纪舒侍候在一旁,时不时磨墨递茶。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纸上的轮廓也越发清晰。
纪舒眼珠瞪得滚圆,这种衣裳根本就算不上衣裳!它到底能遮住什么?
常妙轻啧了声,手下也没停,“你不懂,这才能促进你们二人的夫妻感情。你身材好,穿上保证好看。”
纪舒撂下她走到外头散了一会儿热。
等回来的时候,常妙已经画完了,抖落着给她:“快来看看吧!”
“我明儿就给你做。放心,我亲手来,保证不让别人看见。等我做好了,就叫人包的严严实实给你送过去,绝对惊喜!”
纪舒捏着画纸的手指都打颤,她想了想说:
“还是算了!我另想其他的东西送他吧。”
常妙笑道:“没事,我做了送你,当是第二个新婚贺礼,至于你用不用的,我就不管啦。”
“你还好意思提新婚贺礼!”
纪舒恨不得掐肿这小色狼的嘴,贺礼送的东西她只看了一眼就压箱底了。
幸亏没叫祁野看见,否则她又得腰酸背疼。
纪舒撂下纸,瓮声道:“罢了,你做好以后送来吧,穿不穿的……再说。”
“不过做这个,会不会影响到你什么?”
纪舒有些担忧的皱起眉,常妙笑道:“没事,我躲着些做就好。”
“妙妙,你家里若有什么问题,只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常妙浑身都是秘密,纪舒无意探索旁人的事,她只是担忧常妙。
常妙大喇喇的摆手,“你放心,可是没人敢惹我的。”
没过几日,纪舒就收到了常老板派人给她送来的包裹。
祁野在侯府后的校练场,离他的生辰只有短短三天,纪舒躲在房里小心翼翼的拆了那包东西。
连喜桃都被她赶了出去。
纪舒在镜子前比量了两下,面红耳赤的把它塞进了箱子底下。
算了算了,她穿不来。
很快三天到了,祁野不存在忘记生辰的事,毕竟有很多同僚会帮他记着。
祁野年纪轻,生辰从不办寿宴,但一大清早就有各府人员前来送上贺礼。
还有他手下的将士上门来拜访。
纪舒接待了一整日的官员女眷,笑的脸都快僵了,等到晚上才消停些。
这时,喜桃来禀道:“夫人,隔壁伯府说备了膳,请侯爷和夫人去,庆贺侯爷生辰。”
纪舒直接拒绝:“就说府上备了膳,不去了,多谢伯爷太太美意。”
“是。”
“诶,先回来。”纪舒轻声问道:“厨房里都准备好了吗?将军现在在哪儿?”
喜桃也压低了声音,“夫人放心的去吧,厨子都等着呢。奴婢方才回来经过校场,将军还在校场和其他将士说话呢。”
纪舒放了心,等喜桃离开后,她换了件收袖的轻便衣裳,来到厨房里。
厨子一早将食材都备好了,纪舒出嫁前也和婆子学过做饭,但很久没下过厨,起初多少有些手忙脚乱。
到了后面才渐入佳境,很快一桌膳食便做好了。
纪舒长舒了一口气,叮嘱了厨子两句,便悄摸回到了房里。
她刚沐浴完换好衣裳,就听外头下人喊:“侯爷。”
纪舒忙走出里间。
祁野今日穿了身赤色鹤纹长袍,兴许是私下里的打扮更偏向舒适,衣裳并不像平日去上朝时规整有条,松垮的带着些慵懒随意,眉眼冷漠寡淡,入鬓的长眉衬的整个人面相沉肃英挺,墨发半束半散,和以往的气质截然不同,多了几分邪肆狂狷的味道。
纪舒看了一眼微微有些傻了。
祁野近前她还未回过神,只听磁性低哑的嗓音敲在耳膜上,激的她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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