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桃上前帮纪舒穿衣,纪舒好奇的问道:“桃儿,我看起来很好讲话吗?”
喜桃忍不住笑了,“夫人就是吃了长相的亏,一看便是好说话的。”
纪舒轻笑了声。
她低头系盘扣,喜桃将洗脸帕浸湿了递过来,又说:
“夫人想好了怎么处置剪月那丫头?不然就直接赶出咱们院子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纪舒抹了脸,并未放在心上,“你去办吧。”
梳妆后,纪舒夫妻俩在侯府门前会和,一起上了回纪家的马车。
李氏得知此事好险没把鼻子气歪!
大婚三日不来伯府给她和武定伯请安,这会儿倒是屁颠屁颠的跑去纪家了。
好个祁野,好个纪舒!
纪家也已经准备好迎接小姐和新姑爷,纪父纪母等人一大清早就等在了前堂会客厅。
直到下人进来禀告:“老爷夫人,小姐和姑爷到了。”
纪舒和祁野并肩走进堂中,一齐跪下给二老请安。
纪母看着纪舒,忍不住鼻尖泛酸,上前将二人一同扶了起来。
“好好好,往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遥想七年前,她闺女一个人孤零零的回门,眼里空空好像个提线木偶。
这会儿却容光焕发,浑身散发着被疼惜的幸福韵味。
祁野连自己起身都要伸手牵一下纪舒,短短三日二人恩爱和谐,这样还求什么呢。
纪母此刻也想开了,纪父还有些别扭,明面上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以长辈口吻训诫了二人几句。
温娉婷上前牵住纪舒的手,“还没用膳吧?母亲一早让人备了膳,就在内院里。”
按照规矩,二人这会儿得先分开。
祁野上前抽走了纪舒的团扇,叮嘱了句:“少吃冷的。”
纪舒闷头点了点,跟着嫂子母亲进了内院里。
走出前堂,温娉婷才笑着对她说:“侯爷真是观察细致,喜桃,岁岁爱吃生冷的东西这事儿,不是你主动告诉冠军侯的吧?”
“奴婢可什么都没说,这两日奴婢都是背着小姐姑爷走的。”
纪舒故作不悦的嘟囔:“我也没想到找了个人处处管着我。”
温娉婷:“管着点你才好。喜桃和青檀,哪一个也管不住你,我们都生怕你太放肆,把胃都吃坏了。”
纪舒莞尔,其实有人关心管着也没有什么不好,前七年她都是自己管着自己。
如今也有另一个人,来帮她想着该避讳什么。
纪母走在前头,听着默默擦了擦眼泪。
二人先领纪舒去拜见了外祖母,纪老夫人看她过得好,止不住眼泪,抱着她哭了许久。
纪母喊人把早膳搬来了老太太的院子,用完膳后,便都在暖阁里聊天。
纪老夫人问道:“这两日在侯府上,可有不习惯的地方?”
“和府上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人少一些,清静。”
纪舒有些心虚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她这两日都没怎么出过屋子,哪里知道习惯不习惯。
纪母问道:“侯府上的人你可都见了?”
“只认了一个妈妈,旁的还没来得及见。”
纪母眉头紧锁,忍不住问道:“侯府后院干净么?你不要骗我,喜桃,你说。”
“奴婢这两日府上都认了个遍,都是做实事的,连婢女都是夫人快嫁过去前买的,旁的都没有。”
喜桃机灵的隐瞒了剪月的事,没别的,只是不想在大好的日子提起倒胃口的人。
纪老夫人忍不住点头,“祁家那小子是个稳重的人,和他外公是一个性子的,不像他父亲。这是好事。”
纪母不同于老夫人的安心,反而倍感担忧。
看这里人多,她并未声张。
等纪老夫人午睡,她们一齐离开后,纪母支开温娉婷,担忧的对纪舒说:
“岁岁,往日冠军侯不娶妻的时候,后院空着就空着了,没人说什么。可现在你嫁了过去,有你开头,以他的身份,后院的人不会少的。”
“母亲知道你懂事,只是怕你眼下太过高兴昏了头,反倒做出傻事,既坏了你自己的名声,也会影响你二人的夫妻感情。”
纪母连喜桃都支出了门,纪舒便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好话。
其实真要论起来,纪母这样想很正常,甚至是在真切的为她着想。
纪舒咽下心中的不悦,敷衍的点了点头。
纪母满意的点点头,低声提醒她:
“母亲给你带去的那几个侍女,都是很乖巧懂事的,人也听话。往后他身边怎样也得有个你自己的人,我知道你是不舍得送喜桃去的,你便看她们哪几个老实吧。”
纪母本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但以祁野的条件,这种事肯定无法规避,她怕就怕说晚了,让纪舒措手不及。
好不容易的一桩好姻缘,她要以过来人的身份教纪舒如何维持住。
纪舒心里毫无波动。
若真有纪母说的那一日,她也不想这么麻烦,休夫之事一回生二回熟,到时候就让某人净身出户。
午膳是几人在一块儿吃的,这一顿饭吃的纪父纪母如坐针毡。
侍菜婢女让祁野抢了活儿,全程插不进手。
纪母嗓子都咳破了,纪舒也不理她,反倒她被祁野冷眼看了好几次,最后讪讪的闭了嘴。
纪舒看了眼爹娘,这时才别过头对祁野道:
“不必帮我,你自己吃吧。”
其实她也是怄了一口气,想和纪母证明,祁野待她很好。
他们两个可以一直好下去,无需靠旁人维系什么夫妻感情。
祁野置若罔闻,将刚剃了刺的鱼肉放到她碗里,看向纪父纪母,一脸淡然的说道:
“我喜欢照顾岁岁,不愿假借他人之手。”
“爹娘若看不惯,就慢慢习惯吧。”
纪父纪母:“……”
唯独纪乘风笑的欢实,把给温娉婷夹的菜递了过去。
他开始喜欢这个妹夫了。
午膳后,纪家的其他旁系才过来请安。
纪舒和祁野并未打算多留,纪老四在后头盯着那堆回门礼干着急,恨不得她们马上就消失在眼前。
纪舒早就觉察到他这副模样,心下冷笑。
她牵着母亲的手,扬声说道:“娘,侯爷给府上的聘礼,还有回门礼,我整理了个册子。东西比较多,府上库房也搁不下,我们前些日子商量,想将这些东西,暂存到东郊山脚下的永亨钱庄上,父亲母亲何时要用,只需派人去取就好。”
“如此一来,每取一笔账上都有登记,也就不怕钱银不知用到什么地方,最后找不到人了。”
纪父纪母没有意见,纪老四的眼珠气得快瞪脱框了!
这不就是说,他们几房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偷偷去支银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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