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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个红色的小点下面的数字,是“48”,从这个数字开始,顺时针的转动旋钮。 我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旋钮转动时发出的声音。
“咔咔咔……”
齿轮转动的声音,有一种独特奥妙的感觉,像是身体里某一根紧绷的弦被弹奏起来了。
我的情绪,也随着咔咔咔的声音,被提到了最高,那美妙的音符,如同王曼丽在黑夜里在我耳畔的低吟声。
它总能调动我的情绪,让我充满快乐,充满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咔哒……”
第一个咔哒声,被我捕捉到了,在寂静的深夜里,这种微妙的声音,十分的容易被我捕捉。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天赋。
对于声音我有一种极其独特的感觉。
我记得我在猪圈里生活的那段时间,我总是能在寂静的深夜里,听到老鼠的爬行声,能够听到床板里面的磨牙声,也能听到风中裹挟的虫鸣声。
那种声音,很微妙,让孤独寂寞的我,有一种被陪伴的感觉。
我继续转动着,敏锐的捕捉着咔哒的声音。
很快,第二个咔哒的声音传来了,我记下来,继续旋转,我很期待,但是很平静。
我知道,第三声我也一样能够听到。
果然,第三声咔哒声紧随而来,我立即将铁丝拿出来,插进旋钮中心的针孔里,然后将旋钮复位,回到48那个数字。
然后重新去旋转按钮。
紧紧贴着保险柜的门面上,用我的手指轻轻的捏着铁丝,随后闭上眼睛,轻轻的旋转旋钮。
咔咔咔声再次传来,我仔细的聆听着这咔咔声中即将诞生的不同的声音。
“咔哒……”旋钮并没有旋转多久,就传来了咔哒的声音。
我看着数字停留在了“28”的数字上,心里默默的记下这个数字,然后开始逆时针旋转。
“咔咔咔……”
机械的声响不停的传来,在我耳朵里像是一个个跳舞的音符一样,十分美妙。
我在这清脆的音符中,去捕捉着那独特不同的乐章。
但是,这次并没有太过于顺利,我旋转了很久,也并没有听到咔哒的声音。
但是,我并没有着急,我也清楚的知道,我并没有错过,我相信它一定在后面。
“一定在后面,一定……咔哒……”
果然,咔哒声如期而至,我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记录下来这一声所停留的位置。
“68……”
我随后闭上眼睛,反转方向,顺时针旋转保险柜的旋钮,咔咔咔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心里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急切,尽管我知道,只剩下最后一个数字了,但是,我依旧平静的对待着这件事。
旋钮一格一格的转动,音符一格一格的跳动着,完美的乐章在朝着最高潮的氛围演奏着。
“咔哒……”
最后一声咔哒声如期而至。
我立即看向旋钮所停留的位置。
“88!”
“48、28、68、88……”
这是一组很吉利的数字。
我伸出手,抓住把手,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往下按,我相信我一定能打开。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如约而至,保险柜的大门,被我打开了。
这种感觉,很舒服,非常舒服。
“开了吧?我听到咔嚓声。”
“怎么可能呢?那有这么快?”
我听到了肥猪跟竹竿的争论声。
很快,我就听到了斌哥喘着粗气的问道:“阿策,开了吗?”
我嗯了一声。
“呕吼,我草你妈的,阿策,你真他妈是个天才……”
“嘘……草你妈的,你有毛病啊,嘘……”
我听着大哥大里矛盾又杂乱的声音,在强烈的情感压制下,逐渐消弭,我就露出微笑。
“阿策,把衣服脱掉,能装多少装多少,你得抓紧时间,之前我们算过了,保安会在每个小时的时间段来巡逻。
现在马上要到时间了,你得快点。”
斌哥焦急的催促我。
我并没有因为斌哥的催促,而显得有多着急,因为我知道,那些保安这一次不会来巡逻,他们会在保安室睡过去。
凌晨四点钟,是绝大部分人最难过的坎。
我将我的体恤衫脱掉,将袖子给捆扎起来,然后伸出手,从保险柜里面,将那一条条长长的项链抓出来,塞进我的体恤衫里。
黄金很重,非常的重,我才抓了三把,就感觉到了足够的分量,但是我不满足,其他人也一定不会满足。
我将里面的托盘,一个又一个的拿出来,一股脑的,全部都倒进去。
我连一根毛都没有留下。
很快,保险柜里的黄金制品,就被我一扫而空,我将体恤衫的口子给扎住,然后将袖子也对扎起来,像是背我的弟弟妹妹一样,将它背起来,顺手把保险柜的门给关上。
很沉,我感觉有一百多斤的份量,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份量并不足以压垮我。
我从辍学开始,我就要做农活,我要喂猪,下地,收粮食,我有使不完的力气。
“我出去了!到二楼的窗户底下接我。”我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声,便背着黄金,有条不紊的翻越过了柜台。
然后踩着扶梯,一步步的朝着楼上走。
“快,浩子,快,时间要到了,那帮保安要来巡逻了,快……”
我听到大哥大里斌哥急促的催促声,我依旧自信的按照我的节奏与步伐走上楼。
很快,我就来到了二楼,我径直走向楼梯的窗户旁,我想要打开窗户,却突然发现,窗户只能开一条小缝,那条缝隙只有十厘米左右。
不管我怎么用力,我都没办法打开更大的空间。
我拿着大哥大朝着窗户照射了一下,居然看到在窗户的沟槽里,被人钉了钉子,窗户居然只能打开十厘米的缝隙。
“策子,快,把东西丢下来。”
在楼下,我听到斌哥急促的催促声。
我没有告诉他窗户打不开的情况。
而是直接把背后装载着黄金的衣服给脱下来,然后打开口子,朝着外面倒。
很快,黄金制品就掉落在楼下。
“我草……我草,我草……这么多,发财了……”
“嘘,别他妈吱声……嘘……”
我听到了几个人压抑的声音,我就露出微笑,我喜欢看着大家得到满足的样子。
“策子,是不是窗户打不开?”这时候,斌哥传来了急切的询问声。
我嗯了一声。
“我草,把窗户砸了,策子快,时间不多了,那帮人要下来巡逻了,你快点,快点……”斌哥急切又压抑的声音,在大哥大里不停的催促着。
我并不着急,而是转身朝着二楼的五金专卖走了过去,我用大哥大微弱的光,寻找着我想要的东西。
“策子,你他妈的干嘛呢?砸呀,快点啊,来不及了,你倒是快点啊。”
斌哥的催促声一声比一声着急,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来了强烈的关心。
但是,我并不想砸掉窗户。
因为,那样他们就知道,我是怎么把黄金偷出去的了。
我要让他们跟煤矿上的人一样。
被偷了。
都不知道怎么被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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