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边关的……大人们呐!”
遥想当年。
叹时光之幽幽。
沈烈翻来覆去的琢磨着。
当英宗大军回师之时,那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长城防线,竟形同虚设,沿途三边总督,巡抚,知府,知县……
甚至大小烽火台中的守军,竟然对瓦剌人的动向一无所知,让皇帝的圣驾几次三番的,被突然冒出来的塞外骑兵偷袭。
这可能么?
摇了摇头。
沈烈心中自然有了决断,此番天子再次御驾亲征。
“这土木堡……”
是必定要走上一趟的。
若不然。
这浩浩荡荡的御驾亲征,杀气腾腾的平叛大军,都不过是鞑靼,瓦剌各部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而在不知不觉中。
午夜降临。
随着那虚掩的房门打开,从门外,传来了亲兵恭敬的声音:“参见夫人……如夫人。”
话音落。
便有一位白衣胜雪,容颜绝色的端庄女子,带着侍妾,丫鬟提着几个食盒徐徐走入了厅中。
沈烈赶忙站了起来,迎上去道:“你二人怎么来了呀?”
张静修明人动人的俏脸上便黛眉微皱,那樱唇微张,略带几分闺怨道:“几天了呀……是不是,忘了还有家?”
沈烈哑然。
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在这官厅里住了好一阵子没回过家了。
而后。
夫妻便默然肃立,看着对方。
而芸儿却将几个食盒轻轻搁在了桌子上,又从食盒中取出了喷香的膳食,佳酿,还有各种时令果品。
夜未眠。
厅中变得温馨。
看着桌子上的一样样家常小菜,沈烈还真有些饿了,便拿起了酒杯,一口酒,一口菜的品尝了起来。
“嗯!”
香甜!
而他这番装腔作势,却让张静修更加忧心忡忡,只是支着俏下巴在一旁看着,又追着问道。
“胜算几成?”
沈烈忙轻松道:“十成!”
这一仗。
如今大明最能打的将领,戚继光,李如松都在前面顶着,沿途粮草,军械充足。
最危险,也是最容易被鞑靼人攻破的宣府,也有名将之后,常年镇守便将的马林马总兵牢牢把守着。
且威武辽军同日也接到了旨意。
两万余骑正向着辽西移动。
以为策应……
怎么看。
这一仗都不可能输。
沈烈在妻妾面前侃侃而谈,而娇妻爱妾便静静的听着。
张静修却并非不知兵的女子。
沉吟着。
徐徐点头。
心中的忐忑稍安,而夜色已深,就连外面忙碌了一天的锦衣校尉们也消停了下来,各自打着哈欠回家去了。
离愁别绪浮上心头。
而随着张静修盈盈起身,咬着红唇使了个眼色,芸儿会意走到了门前,将那虚掩的房门关上。
锁好了。
便默默的走向了那屏风后的小隔间,随着纤纤素手解开了素白衣裙,又将那一尘不染的衣裙搁在了屏风上。
所有的矜持,高洁,羞涩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淡淡的离愁,而随着那修长窈窕的绝美身段,在烛火映照下散发着羊脂白玉一般的动人光泽。
虽成亲已久。
可怦然心动中,看着她微微泛起了红晕的俏脸,那丰盈了不少的窈窕娇躯,那素白的小衣遮掩下的盈盈一握。
沈烈不由得口干舌燥起来,便站起身,徐徐走向了那怎么看也不会厌倦的倾城佳人。
一世皆春。
放纵中。
沈烈也放下了一切,在爱妾芸儿和三个美貌陪嫁丫鬟的服侍下,着实享受了一把这个年月里,只属于士大夫阶层的荒唐。
而此时沈烈忽然有一种预感,
这一回。
该怀上了吧。
数日后。
西苑。
出征前夜的繁忙中。
武器,弹药,车,马,各种军械早已从库房中抬了出来,分发了下去,预备着要跟随万岁爷亲征的将士们,抓紧了最后的闲暇与家人道别。
而后。
便象征着皇权的四爪金龙旗高高飘扬之下。
沈烈和徐渭,丰城侯,一干讲武堂学生齐聚讲武堂,你一句,我一句的做着各种紧急预案。
天子出征。
这京中自然要有人监国,此事倒也不难,由英国公执掌京营兵权,右签都御使海瑞升任都御使。
还有内廷大太监冯保,再加上皇后,皇太后坐镇。
出不了什么事。
主要是整合后的锦衣卫,东厂,五城兵马司,巡捕营都交给了镇抚田洪统领,足震慑一众宵小。
而后。
便是大军按照顺序开拔,前锋侦骑已经先行离京,前去沿线各军堡布置一切,并且将长城外的侦骑放出了五十里。
与辽西李成梁的兵马建立了联系。
甚至于。
沈烈还突发奇想,秘密从锦衣卫中挑选了一个身材,年纪与万岁爷差不多的替身秘密训练了起来。
万事俱备。
终于到了出征这一天。
随着一轮红日高高升起,盛大的出征仪式上,一片火红之中,伴随着钦天监监正的一声高唱。
“吉时到!”
“祭旗。”
三牲六畜牵到了高台之下。
手起刀落。
鲜血四溢中。
衣甲鲜明的平叛兵马便出了西苑,在沿途百姓的窃窃私语声中缓缓开拔了,而内阁,六部出奇的配合。
将各种军需都调拨的十分齐全。
沈烈骑在马上。
一身戎装。
随着那战马颠簸着,起伏着,感受着这诡异的气氛,而一颗心渐渐变得坚如铁石。
半日后。
京畿。
一出京城,万岁爷便好似脱了缰绳的野马。
撒了欢。
领着一帮武艺高强的御前侍卫,在那宽敞的官道上纵马飞驰。
而片刻后。
沈烈便赶忙带着人,将御前马队拦住了,又将骑着马背上,威风凛凛的皇上拽了下来。
七手八脚的一顿折腾,赶紧把皇上身上,这惹眼的明光铠扒下来!
万岁爷梗着脖子。
还想抗议。
却被沈烈一挥手,
“快!”
不由分说。
沈烈亲自动手将万岁爷按住了,而后,在一群侍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万岁爷身上的甲胄扒了个干净。
然后给万岁爷换上了一套制式的普通棉甲,还将那精铁头盔上,碍事的帽枪给拿掉了。
“干啥呀!”
在万岁爷嘟囔声中。
沈烈却翻了个白眼道:“陛下以为呐?”
你说干啥呀。
打仗呢。
你以为过家家呐,穿的好似一只开了屏的孔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天子,生怕别人在乱军之中找不到你。
学谁不好非要学英宗啊?
那位爷。
出门打仗还要带着妃嫔,带着七大姑,八大姨,还要搞的花里胡哨,生生把自己搞没了吧!
再让替身换上那身闪亮的明光铠,登上了御辇。
沈烈便退后了几步。
看了看。
“差不离了!”
于是大军继续前行。
直到……
夜幕降临。
当汹汹篝火燃烧了起来。
站在御营中。
抬头看。
不远处便是长城,还有太行山余脉的起伏,在这朦胧夜色下散发着微光,而篝火旁。
大军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