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溯移开目光,落在堂下还和杨氏哭喊不清的冷裕才身上。
“冷裕才,胡敬德状告你动手打人,清月状告你逼良为娼,此事你有何辩解?”
“诬告!”
冷裕才强撑着力气爬起来,“一切都是诬告!分明就是胡敬德他们联起手来殴打我!难道我这一身的伤,大人你看不到吗?还是说你惧怕了胡敬德他爹!别忘了,我还是冷国公的侄儿呢!要怕,你也应该怕我!”
他口出狂言,丝毫不知悔改。
严溯顿时恼了,一拍惊堂木,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本官办案,向来只看证据!进了我这里,别说是你,哪怕是太子,只要有错,本官也绝不放过!”
他的声音浑厚深沉,如他的人一般,浩然正气!
冷裕才被他这个样子唬到,一时间哑口无言,不敢搭腔。
庞氏生怕太过冲动而节外生枝,忙道:“府尹大人息怒,我这个孙儿也是急火攻心,所以才口无遮拦的,您瞧瞧他这一身的伤,怎么会是他主动招惹的别人呢?”
这语气,听着倒是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严溯只道:“事情真相如何,本官自会审理,无关人等,无需多言!”
一句话,便堵死了冷家二房的嘴。
杨氏想要撒泼,却被庞氏拦住。
如今这情形,对冷裕才是大大的不利,若是他们再跟着胡闹,事情就更难了!
严溯继续问道:“冷裕才,你只管将今晚之事说一遍。”
冷裕才一愣。
这让他怎么说?
他可是准备去陷害冷裕辉的啊!
这事若是捅了出去,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可若是不说,他又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呢?
见他沉默不言,胡敬德站了出来。
“哼!看来冷兄是自知理亏不敢说了!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告诉大人,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裕才投过来一个几乎可以杀死人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胡敬德!你还要怎么诬赖我!”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冷裕才恨得青筋暴跳。
胡敬德却不理他,朝着严溯拱了拱手,“严大人,今日冷裕才找到我们几个,说是要给他的兄长冷裕辉庆祝,我们便跟着去了,谁知道他却将冷裕辉灌醉,将他带到乐坊中,试图毁了冷裕辉的名声,可谁知最后自食恶果的却是他!事情败露,他恼羞成怒,说是我一行人设计陷害他,还将我打成这样!此事乐坊中人人都看见了,还请大人明察!”
一番话,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的清清楚楚!
冷裕才顿时慌了,“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就是你……”
他支支吾吾半天,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坐在一边的庞氏不由得握紧了手,果然如她所料,今晚之事皆是因为陷害冷裕辉失败!
她浑浊的眼珠子微微一转,而后猛地站起来,扬起手里的拐杖就朝着冷裕才招呼去了。
这一下子,倒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冷裕才、杨氏等人更是一脸懵,不知道庞氏此举何意。
未等杨氏去问,庞氏已经率先开了口。
“你这个逆子!我都说了让你少跟那个叫清月的姑娘来往,你偏不信!胡家公子喜欢她,你不也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还要掺和进去!今日你竟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我平日里对你的教导,你竟都抛掷脑后了!”
姜还是老的辣!
庞氏三两句话便将冷裕才的罪名生生拉低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一个是谋害朝廷命官,一个是为了女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两者之间自然是后者更轻一些。
那冷裕才终于聪明了一回,趴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
“祖母!您打死孙儿吧,都是孙儿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庞氏面露痛心之色,“我打死你有何用!今日之事究竟是谁先动手,还有待严大人查探,若真是你先动手,我决不轻饶你!”
祖孙二人一唱一和,倒自顾自地演起戏来了。
胡敬德见庞氏三言两语便帮冷裕才脱了身,哪里肯善罢甘休!
“冷裕才!什么争风吃醋!分明就是你嫉恨你大哥如今仕途得意,又得了涟漪郡主青睐,所以想要陷害他,让他名声尽毁!你好毒的一颗心!”
胡敬德今日也是被他惹恼了,无论如何,他都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冷裕才虽然心中恨透了胡敬德,但嘴上却死咬着这是他的诬赖之言。
“你胡说什么!那可是我大哥,他得道升天,我自然也能跟着沾光,我为何要陷害他!再说了,若是我真的陷害了他,他为何不来报官,反倒让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挑拨离间,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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