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俱乐部之后,大家还担心时雨露又会发脾气,但是看到她乖乖跑到教练面前道歉认错之后,也都松了一口气。
参加培训班的六十多个孩子当中,只有4个女孩子,而在教练的有意分配下,这4个女孩子全都分给了时雨露负责。
所以在时雨露跑出去的时候,那4个女孩子还都有些担心,害怕她就这样一去不回,毕竟她们已经相处了几天,已经相当依赖时雨露了。
不过在看到她回来之后,女孩子们全都放下心来。
凌志来到了宇博文他们旁边,问道:
“在我回来之前,有人指导过你们吗?”
话刚说完,宇博文点了点头,而卢嘉瑞却摇了摇头,搞得凌志一脸懵。
宇博文埋怨了自己的好友一声,开始跟凌志解释。
原来,在凌志回来之前,云枫来过这里一趟,卢嘉瑞有心想要让云枫看看自己的进步,于是拿着架杆开始秀起了操作,结果云枫只是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幼稚!”
小胖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有点怕冷着脸说话的云枫,所以这句话一出,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架杆练习是为了帮你找到出杆的感觉,可不要舍本逐末了。”
扔下这句话之后,云枫就转身走了。
不过小胖子并不认为云枫是来指导他们的,他觉得云枫就是来嘲讽他的,所以颇有些愤愤不平。
“这样啊,看来你跟云兄还真是八字不合,不过没关系,总之你练你的就行,不用管他说什么。”
凌志安慰他道。
“也是,那今天我们练什么呢?还是对着中袋练低杆吗?”
虽说这样的练习确实能让自己感受到肉眼可见的进步,但是长久地练习下去,未免还是会感觉到有些无趣。
“其实从团队配合的角度来讲,有一项练习还算是比较适合你们。”
说完,凌志拿起球袋中的一颗黑球,放在点位上,然后把白球放在黑球的右侧正对着左侧底袋袋口的位置。
“这个练习叫做打黑叫黑,顾名思义,就是利用白球打进黑球,然后再把黑球拿回到点位上,在上一杆击打后白球停落的位置继续击打黑球,直到打不进为止。”
“什么嘛,这不是很简单嘛。”
小胖子跃跃欲试,想要尽快挑战一下,不过就在这时,凌志补充了一点:
“如果是一个人训练的话,未免还是有些枯燥,所以这次,还是你跟宇博文一人一杆轮流给对方叫位吧。”
......
自从教练允许分组训练之后,孙想想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加入到“自由派”的训练当中。
没错,“自由派”是孩子们私下里对这个派别的称呼,与之相对的,按照教练制定的训练计划进行训练的孩子们就组成了所谓的“学院派”。
整个一上午,孙想想都是在跟自己的台球好友们进行对战,这不就相当于免费打球嘛?嘁!学院派的那帮家伙还真是死脑筋,不抓紧这次机会好好玩耍,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一开始,孙想想觉得自己玩儿得挺开心的,可是快到11点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点小事故。
“唉,我说,这都打了几盘了,你算算,你总共进了几个球?”
看着面前的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一些的男孩子沉默不语,孙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平时在不打球的时候,因为自己名字的关系,他总是会有些自卑情绪,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可是到了球桌上就不一样了,球桌上只看实力,至于你姓甚名谁,没有人去关心。
所以孙想想能够在球桌上展现出难得的自信,与之顺带的,他的球技似乎也得到了buff加成。
可眼前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难得的练球好机会,怎么不好好打?真是败坏兴致!
“还要打吗?”
又是一局过后,孙想想轻松赢得了胜利,他再次对着这位不知名的小对手发出了询问,可对方却耷拉着头,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算了,你自己找个人对练吧,真是扫兴!”
说完,孙想想就转身离去,开始物色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
午休时刻,韩临来到了自己的惯用球桌旁边,开始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往常的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然而今天却不同于往常。
“我能坐在这里吗?”
睁开眼睛后,韩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如果看到的是别人,他或许会感到有些不耐烦,可看到是凌志之后,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些紧张。
“当然,你随意。”
得到了韩临的首肯后,凌志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他的旁边,只不过,作为“侵入者”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启话题。
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韩临率先绷不住了:
“所以呢?你有事要跟我说?”
一旁的凌志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事,只是......”
“只是?”
“只是顺便来跟你道个歉而已。”
“哈?”
韩临一时间没缓过来,他不知道凌志究竟指的是哪一件事。
“还记得第一天跟你见面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占用了你惯常使用的这张球桌对吧?”
凌志用下巴朝着面前的这张球桌点了点,勾起了韩临的回忆。
“哦,原来是这件事儿啊,小事小事,这张球桌也并不是属于我,只不过用习惯了而已。”
“嗯,我当时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开始在这张球桌上练球,说起来还有点惭愧,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呢?”
韩临的脑海不断翻涌,他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看到有人在自己的球桌上练球后,他本想直接告诉那人能不能把这张球桌让给自己,可走近一些看到这人似乎就是跟时师姐在花城市市民杯决赛上对战过的凌志后,他又改了主意。
本来花城市斯.诺克市民杯官方是并没有将凌志的照片发布出去的,只不过时雨露私下里有跟凌志合影留念,回到东城市青少年台球协会后,时雨露也跟韩临介绍过她的这位师兄,所以韩临能认得出凌志。
虽然凌志是自家师姐的手下败将,可是时雨露似乎对她的这位师兄十分推崇,所以韩临就想亲手试试看这人究竟配不配得上时师姐的推崇。
而蛇彩对战的事实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了凌志的实力,所以在比赛过后,他也就不好意思再要回这张球桌,主动让了出来。
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好意思在凌志面前直接说出来呢?于是韩临只能违心答道:
“没什么好提醒的,当时你比我来得早,自然可以先选球桌。我说过了,这张球桌并不属于我,先到先得而已。”
“这样嘛,还是韩兄大气!”
尽管听到凌志夸自己,可不知为什么,韩临就是高兴不起来。
不过,毕竟聊的是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也让他一开始的紧张心情得到了些许放松。
然而......
“说起来,昨晚那个强行占了这张球桌的人可真是过分啊!想必对待那个人,韩兄不会像对待我一样这么大方吧?哈哈。”
韩临心里一凛,明明凌志比自己大不少,可他却一直叫自己“韩兄”,本来凌志并没有因为年龄而看轻自己,按理说自己应该感到更安心才对。可韩临此时的心里五味杂陈,他只能保持沉默,尽量不让自己漏出更多破绽。
“我能想象到,在我参与进来之前,你跟时雨露肯定跟那人争了好久对吧?不过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球桌最后又回到了你手上。”
就,就当是这样吧。
韩临暗自想道。
但不知什么时候,凌志已经悄悄凑近了自己,开始用小于平常说话的语调声诉说着魔鬼一样的话语:
“可仔细想想看,还真是凑巧啊!你看,韩兄你最喜欢用的就是眼前这张球桌,而昨晚的纷争结束后,球桌并没有回到孩子们手中,却阴差阳错地又回到了你的手上,莫非......”
凌志嘴角微微勾起,说出了那个让韩临胆战心惊的假设:
“莫非,你早就跟那人串通好了?”
!!!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跟那种人渣有联系?”
“球桌最后能要回来,得多亏了凌兄你啊,要不是你跟你带的小学员的完美配合,也不可能把那人给气走!”
“再说了,我也算不准凌兄你会出面啊!更算不准咱们小学员里面存在能战胜张笙的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算准了,最后球桌大概率也回不到我手上,因为我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孩子们竟然会对谢老师的判罚有意见啊!”
韩临一口气说了很多,可是猛然间,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太多了。
“原来,那个人,是叫张笙对吧?”
!!!
完了,露出破绽了!韩临啊韩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正当韩临苦思冥想,想要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人叫张笙的时候,没想到凌志却主动替他解了围:
“啊呀,还是韩兄你耳力好啊,昨天谢裁应该是出于职业习惯,事先问清楚了那人的姓名的,可惜那个时候环境有些嘈杂,我没听清,后面谢裁报分的时候也只说了一次那人的名字,结果我站的有些远,还是没听清,没想到你竟然听清了,哈哈。”
一般来讲,台球裁判会在比赛开始前问清楚双方选手的姓名,在每一局开始的时候,报谁谁谁开球,然后在比赛过程中,当一个人的单杆得分中断的时候,裁判也会报谁谁谁几分,所以从裁判口中得知张笙的名字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这个理由就连韩临都觉得有些牵强,毕竟凌志自己都说了,当时环境有些嘈杂,尽管谢义新出于职业习惯,确实有两次说出了张笙的名字,可是自己站在人群外围,比凌志站的还远,根本就听不清谢义新在说什么。
不过既然凌志肯替自己解围,那韩临也就顺水推舟承认了这个理由,这个时候总不能傻乎乎地说自己其实早就知道张笙的名字了吧?
“嗐,韩兄,你别紧张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又没说你真的是在跟张笙串通。这次算是我唐突了,抱歉,那我就不打扰你午休了。”
说完,凌志起身离去,留给了韩临一个捉摸不透的背影。
回想起昨晚的种种,韩临一时间心如刀绞,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
“凭什么他们可以免费练球?凭什么你就要把球台让给他们?仔细想想吧,这样做,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赢得一个宁静的夜晚,何乐而不为呢?”
脑海中再次回响起这个声音,韩临眼神中的犹豫逐渐转变成了坚定!
“我没错!我没做错!”
“我只是想好好练球而已!”
“是别人妨碍我,我一点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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