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死寂一片。
萧沉砚长臂压住眉眼,半晌没有动静,呼吸都轻不可闻。
青妩这罪魁祸首轻咬红唇,弥补般的揉着他的心口,“你……还好吧?”
这一次的头槌,她真不是故意的。
萧沉砚挪开手,视线下挪,对上她那双无辜的桃花眼,声音沙哑:“还好,只是瞧见鬼门关罢了。”
青妩干笑:“你还怪幽默。”
她眼神朝外瞥,身体缓慢后缩,在她脚底抹油之前,男人强有力的手臂锁住她的腰,将她拽回他身上。
青妩扑在他怀里,抬头对上他戏谑的视线:“谋杀亲夫未遂,就想这么逃了?”
“怎么就亲夫了?”她抿了抿唇:“咱俩当初说好的演戏。”
“假戏真做也是真。”
“那终归也带个‘假’字。”
他沉眸盯着她,不言不语,青妩反倒被他盯得心发慌,想起昨夜的荒唐,她恃宠生娇般道:“昨晚你说的不回答也可以!”
有星点笑意悄然浮上萧沉砚的眼尾,他面上还是一片冷静沉稳,昨夜那个欲念深重,似想将她吞吃入腹的仿佛是另一个人。
他捏住她的耳垂,轻揉慢捻,低斥道:“娇横。”
青妩开口想刺他,却看清了他眼底的笑意。
心神泛起甜滋滋的酥麻,不由自主的蜷起脚趾,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傲娇的扬起小下巴,“就娇横了,有本事你别喜欢我啊。”
她实打实将‘恃宠生娇’具现化了。
萧沉砚这一次笑出了声,捧着她的脸,躬身亲吻,吻轻落在她唇上,他却未立刻分开,睁着眼,笑望着她,似要将她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做不到不喜欢你,不爱慕你。
青妩像是落入了装满糖浆的蜜罐子里,呼吸间都是甜味拉扯,无形的情丝像是网,拴住了她,她沉醉在此刻的纠缠中,她在他的眼眸里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她想说什么,却始终开了不口。
可身心的酥麻,下意识蜷紧的手指捏皱了他的寝衣,纵千言万语说不出口,但心绪已然暴露,再也藏不住。
萧沉砚看穿了她的‘怂’,也看出了她的‘贪’。
他何尝不贪呢,昨夜的美好似梦一般,叫人食髓知味。
他眸色渐渐暗了下去,忽然翻身,青妩与他位置交替,她背才刚刚挨着床,又被翻了个面,男人的手臂还绕着她的腰,他的重量压下,从后紧搂住她。
这种近距离的贴合,比刚刚她上他下的面对面更让她头皮发麻。
她不知萧沉砚要做什么,一刹慌乱,刚要转头,就被他捂住眼。
“萧沉砚?”
她听到他的叹息落在耳畔,“别看我。”
青妩眼前一片黑暗,听觉与触觉反而变得更加敏感,酥麻痒意要了命,她局促又僵硬,“你干什么啊?”
“想要你。”
她听到他直白的吐露欲望,身体僵成一块铁板,自然又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常。
那异常昨夜她也曾感觉到过。
“你……你……”她又想骂他了,声音却又小又娇,似难以启齿,从牙缝里蹦出来几字:“混蛋、登徒子、无赖!”
她听到他的闷笑,恶劣的宛如回到了少年时分,“我本就不是君子啊。”
他爱慕她,渴望得到她,毫不遮掩,明明白白。
只是昨夜已是很大的进步了,他已感受到了她的内心,那种欢愉难以言喻。
他倒是想更无耻,再得寸进尺些。
又怕过激了,真把她给吓跑了,万一她离家出走躲去阴司地府之类的地方,如今的他想要穷碧落下黄泉去找她,怕是也有点困难。
只是……
这贪念一起,真的难以遏制。
他重重叹了口气,不甘心的盯着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吻了吻她的头发,到底还是放开了她,快速起身。
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量离开,视线一恢复,青妩立刻坐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蝉蛹,缩成一个球,警惕的盯着他。
萧沉砚大大方方的站在床边,见她那浑身是刺的样儿,不禁笑出了声。
他朝外吩咐了一句备水沐浴,却又当着她的面脱下寝袍,要换常服。
青妩心觉奇怪,看着他挺阔的背影,视线从他肌肉紧实的腰背上挪开,然后又不甘心的挪回去,盯得不肯眨眼。
“你要沐浴,还换什么常服?”
“寝袍单薄。”他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无奈,回头她,眼神意味深长:“我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
丢脸?
青妩脑袋一歪,一脸不解。
萧沉砚见她难得傻乎乎,心里忽起促狭,大大方方转过身,此刻他刚脱下寝袍,只穿一条长裤。
那长裤乃丝绸,本就贴身,男人常年戎武,一身肌肉紧实有力,腰腹处的线条勾人遐想,青妩瞧着,视线不自觉下滑,注意到了某个异常突出的存在。
她瞳孔睁圆了瞬间。
昨夜和刚刚她都感觉到了萧沉砚身上的‘异常’,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是一回事,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敢这样大大方方的……让她看到!!
“你你你你——”
她情急之下秃噜嘴,慌忙间,抓起枕头就朝他砸过去。
萧沉砚接住枕头。
下一刻,被子、鞋子、床幔……凡青妩能触及的,都被她当做武器朝他丢来。
萧沉砚左闪右避,快步上前,用被子罩住她,把她裹成蝉蛹,哭笑不得道:“你再砸下去,屋子都要被你拆了。”
青妩美目湿润,又羞又恼:“谁让你这么混蛋。”
“嗯,我混蛋。”他撩去不甚被她含在嘴角的碎发,直勾勾看着她:“我早说过的,我非君子,若不是怕你逃跑,我只怕会更过分些。”
青妩咬牙切齿,想骂他,想咬人。
没错了,这臭无赖的德行,真的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恶劣的很!
“你故意的!”她恨恨道:“故意捉弄我,萧沉砚你这人真的坏得很!”
“是啊。”
他不想在她面前伪装成什么君子圣人,他骨子里本就是恶劣的,欲壑深重,想占有她的一切。
他也没必要在她面前掩饰。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性子。
他弯腰垂首,扣住她的后颈,宛如狂徒,吻上她的唇,霸道又混账。
听到她唇齿间细碎的咒骂,他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食髓知味般放开她,他犹不甘心,揩了揩她红艳的唇,叹了口气。
“总想欺负你。”
“怎么办呢?”
青妩红着脸瞪他,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办?
“那你忍着别欺负我。”
萧沉砚想也不想,揉了揉她的头:“那还是你忍着吧。”
“萧、沉、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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