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丽开始做午饭,吃完午饭后,鹿知之祭出了八个小纸人,镇守在房间的八个方位。
安稳的睡了个午觉之后,等太阳逐渐落下,跟着胡阿丽去找她大伯母。
村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做晚饭,每个房子的烟囱都升起了袅袅炊烟。
男方的冬天不那么冷,所以厨房几乎都在室外单独搭建。
所以空气中弥漫着各家饭菜的香味。
胡莺莺吸溜了一口口水。
“好多好吃的啊,有的人家在做炒鸡蛋,有的在炖腊肉。”
“吸溜……”
“干煸腊鸡。”
鹿知之从兜里掏出几张红色的票子。
“你也好久没吃鸡了,去买一只,晚上让阿丽给我们加餐。”
阿丽满面笑容地点点头。
“没问题!”
胡莺莺欢快的跑走了,兴奋得差点现出法身。
鹿知之急忙掰过阿丽的肩膀。
“我们快走吧。”
阿丽不疑有他,只以为鹿知之是赶着回去吃胡莺莺买的鸡,所以也加快了脚步。
胡家的房子应该是很早就盖起来的砖瓦房。
比起村子里陆续盖起来的房子,这个房子相比来说有些旧。
可占地面积绝对是村中的佼佼者。
鹿知之看向前面带路的胡阿丽。
如果胡阿丽的父母没死,他们也会像这村里的每家每户一样,住在一起,其乐融融。
可现如今,这么大的房子就只住着胡阿丽的大伯母和她堂弟两个人。
大门半开,院子里鸡鸭四处溜达,一只土黄色的小狗脚步蹒跚地走了过来。
小狗看到胡阿丽,尾巴摇得飞快,直接跑了过来。
胡阿丽脸上的阴霾散去,蹲在地上露出笑脸。
“大黄,好久不见。”
小狗用头亲昵的蹭着胡阿丽的手掌心,眼里甚至流出了泪水。
胡阿丽忍不住抱起小狗在怀里蹭了蹭。
“大黄对不起,大伯母不让我带走你。”
在胡阿丽怀中的小狗哼哼唧唧,仿佛在回应着她。
看着这温馨的场面,鹿知之也觉得很温暖。
可这温暖的画面却被瞬间打破。
“你个小寡妇,放下我的狗!”
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男孩子。
那男孩子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长的不太高,脸蛋胖的像个吹起来的球。
萌萌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十分难听。
“你碰我家狗,真晦气,这狗我今晚就杀了吃肉!”
胡阿丽吓的急忙把狗放在地上,面上一片惊惶。
“对不起小轩,姐姐只是好久没见到大黄了,这才……”
“你不要杀了他,洗一洗就干净了。”
那小男孩已经到了变声期,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即将褪去青涩的童声。
“你才不是我姐姐,你是丧门星,是寡妇!”
“我妈不是说过不让你来我家么?好好的地方,你一进来都跟着晦气!”
“你赶紧滚出去,你走到谁家门口,谁家都是要绝户的!”
胡阿丽狠狠的眨着眼睛,努力的逼回眼中的泪水。
鹿知之有点能体谅她的心情。
爸爸妈妈奶奶都过世了,这个小堂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这共同血脉的人。
可这小孩子却十分讨厌她,甚至用最恶毒的话攻击她,让她心里怎么能不难过。
就连大黄都听出来小男孩在骂胡阿丽。
大黄直起弓着的腰,挡在胡阿丽面前,冲着小男孩旺旺叫。
那小男孩本来不耐烦的脸色瞬间变的愤怒。
他上前直接给了大黄一脚。
“你个小畜生,是谁给你饭吃你不记得了?”
“居然敢帮着这个丧门星咬我!”
大黄被踢的飞了出去,像一团抹布一样摔在地上,叫的十分凄惨。
胡阿丽直接飞奔到大黄身边抱起被踢的无法站起来的狗终于落下委屈的泪水。
常年被压迫辱骂的她并不敢还击,只能抱着大黄哭。
“大黄,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大黄,你别死,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胡阿丽哭得十分凄惨,小狗的胸膛呼扇呼扇的喘着粗气,嘴角流下一丝血。
鹿知之急忙从兜里掏出一粒丹药递给胡阿丽。
“止血的药,赶紧给他吃上。”
刚把药递给胡阿丽,鹿知之感觉到一阵水汽朝自己的面门扑过来。
“你个丧门星,你爹娘早就死了,跑到我家院子里哭什么丧,要哭去坟上哭!”
伴随着叫骂,一盆水迎面泼了过来。
鹿知之双手合十,手中飞快地结了个印。
“五行之水,盾于其外。”
她双手在空中狠狠一抓,再次低声念诀。
“去!”
对面的胡伯母眼睁睁的看到那盆破除去的水像是遇到了什么盾牌一样被拦住。
可光是拦住还不够,下一秒,那水直接被泼了回来!
她手中的盆还没放下,那刚泼出去的水就兜头泼了她一头一脸。
瞬间,那股酸臭的味道袭来,混合着漆黑的泥土。
胡伯母抬手抹了一把脸,干呕不止。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水,而是一盆脏水。
小轩下河摸鱼,摸了一天一条鱼没摸到反而凉到了肚子。
河边很多村子里的男孩女孩都在摸鱼,十二三岁的大小伙子没摸到鱼本就觉得丢脸,要是再让人知道他肚子着凉想拉肚子,脸更是没地方放。
所以他捂着肚子想回家上厕所。
可跑步的过程中踩到了一块石头直接摔倒在地。
身体的力量都集中在手臂上,支撑着自己不摔倒,肚子上来一阵疼痛根本憋不住。
就这样,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就这样拉在了裤子里。
这裤子本来想丢掉的,可马伯母听见胡阿丽的声音,拿了一个不要的旧盆将那条裤子浸泡在水里。
裤子上的粪便混合着摔倒的泥土都涮在了那盆水里。
她想拿这盆水好好恶心一下胡阿丽,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盆水却全都喷到了自己的身上。
小轩看妈妈提着一盆脏水出来,就晓得是要破胡阿丽。
泼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正在为脏水会落在胡阿丽身上而高兴。
他长着大嘴哈哈笑,完全没想到,那水会被鹿知之挡了回来。
胡伯母一边干呕,一边指着鹿知之骂道。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水是怎么……呕……泼到我身上的。”
鹿知之活动了一下手腕,从兜里掏出两张符。
一张扔在了旁边的胡小轩身上,一张扔在了胡伯母身上。
胡小轩立刻无法动弹,而胡伯母想抬手去摘身上的符纸,一碰到那符纸,手就像针扎一样刺痛,根本无法靠近那符纸。
鹿知之抬头,定定的看着胡伯母。
“我懒得跟你们周旋,我现在问的话你都要回答。”
“那个叫候光的木匠,是不是在打胡阿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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