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宁,你为什么这么做?”夏谨言冷冷走到苏淮宁身后,单手攥紧了她的肩膀,像是惩罚一般,一寸寸收紧了力道。
“你想对付苏染汐,凭什么牺牲我的孩子?谁给你的胆子!”冰冷的目光落在镜子里那张陌生难看的脸蛋上,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这个温柔端庄的世家贵女了。
苏淮宁单手托腮,笑盈盈地和镜子里那双阴冷愤怒的眼睛对上,语气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哀伤嫉恨,“殿下这是在气我害死了你和刘英的孩子?我对付苏染汐,也是想为你出一口恶气啊。”
“中秋夜宴上,如果不是苏染汐一直耍你,夏凛枭不会赢得这么彻底,你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东宫太子了。”
“如今夏凛枭春风得意,而你和贵妃娘娘却关了禁闭,刘大人又下了地牢,前途未卜,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那是我的事!”夏谨言看她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就更加生气.
想到自己还没见过面就已经胎死腹中的孩子,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这个伪善的女人彻底撕碎。
他猛地掐着苏淮宁的脖子,一寸寸收紧了大手,眼眶一片猩红,“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利用我孩子的命陷害苏染汐,究竟是为了我,还是因为嫉妒她抢了你的风头?”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两人的呼吸一急一缓,交错纠缠,四目相对,谁也不肯服输退让一步。
英侧妃死死地捂着嘴巴,眼底一片晶莹的泪意——就算夏谨言和苏淮宁确实有染,至少他此刻还是向着孩子的。
只要,他心里还有孩子还有她……
他们还有以后,还有未来。
至于苏淮宁这个佛口蛇心、两面三刀的贱人,她自然有办法狠狠报复回去,让贱人知道抢男人的下场。
就在这时——
啪!
苏淮宁突然拼尽全力狠狠抽了夏谨言一巴掌,不等男人生怒,便伤心悲愤地哭起来,压抑的哭音宛如受了委屈的小兽,楚楚可怜地让人心疼不已:“夏谨言,你就是个浑蛋!”
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夏谨言骤然暴怒,大手收紧,恨不得立刻掐死她一般:“苏淮宁,你疯了吗?”
谁不知相府嫡女温柔端庄,娇美如水?
苏淮宁在他面前更是百依百顺,春风化雨一般,从来都是哄着他想着他,大大的满足了他的男人自尊心。
今天,她是吃错药了吗?
居然敢打他!
脖子上传来窒息的死亡感,苏淮宁的脸颊逐渐青白一片,呼吸喘不上来,却依然不肯服输低头。
她硬生生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出挤:“你说得对,我就是嫉妒苏染汐,我不想让她好过,更不想让刘英生下你的孩子!”
“我从小到大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更别说害死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你以为我就不怕吗?”
涟涟泪雨的冲刷下,苏淮宁面上的黑色粉料褪去了难看的颜色,渐渐露出了美人本色。
白皙娇媚的脸颊染上伤心泪意,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盯着夏谨言看过来,充满难以言说的委屈和控诉。
“你……”夏谨言面色一怔,不禁松开了大手,眼底的怒意聚起又散开,面色阴沉地看着苏淮宁,心思难测。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么丑陋的样子,陌生冷血的让我自己都害怕!”苏淮宁抓住夏谨言的手,眼底的爱意汹涌,“你答应过我,这辈子只爱我一人,以后要娶我做太子妃,只会让我生下你的嫡长子!”
一窗之隔。
英侧妃脸色惨白一片,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眼底的仇恨和怨愤满溢而出,不知何去何从。
她一直满心信赖的闺中密友早就勾搭上了她的丈夫,两人不止暗度陈仓,还妄图踩着她往上爬,日后共享荣华富贵。
一辈子只爱一人……
太子妃……
嫡长子……
每一个承诺,夏谨言曾经亲口对她许诺过一模一样的话。
她是堂堂刘府贵女,原本是可以选择嫁入高门子弟成为当家主母,掌管一府中馈的。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夏谨言,她从小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么甘心当一个区区侧妃?
她以为的真情,不过是夏谨言随口一说的‘日常用语’,只要是对他的大业有利的女子,怕是都能得到这样的偏爱。
因为夏谨言的滥情,她的孩子才被贱人害死了!
原来,她才是最大的傻子!
苏染汐冷眼旁观,将里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禁皱了皱眉,大概猜到苏淮宁要用哪一招来对付夏谨言了。
那女人一贯的手法——用伪装的真情来掩盖丑陋的罪行和恶毒的心肠。
偏偏这些男人还就吃这一套,甚至沾沾自喜——这样的高门贵女居然为了我嫉妒至此,一定是太爱我了,说明我太有魅力了!
与此同时。
屋子里的苏淮宁哭得愈发哀伤可怜,就连眼底的嫉妒都不加丝毫不加掩饰,“夏谨言,你扪心自问,自打苏染汐回京之后,你几次三番和她相会,就真的全部是利用吗?”
“之前看到她在台上光芒万丈的时候,你的眼珠子都快粘在她身上抠都抠不下来了。你看到她袒护夏凛枭的时候,脸上的愤怒和嫉妒是骗不了人的。”
“你胡说什么?苏染汐背叛我和夏凛枭搅和在一起,害得我昨晚输得一败涂地,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夏谨言紧紧拧眉,容不得自己的大男子脸面让人这样践踏,声音变得严肃冷厉,“你们女人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就不能想点有用的吗?”
“身为女子,所盼所想就是夫君的偏爱与真心,我已经忍着不去计较你先一步娶了刘英入门,”苏淮宁猛地站起身,紧紧抓着夏谨言的衣领。
“可是,你居然让刘英怀上了你的孩子,现在还为了那个孽种想要杀了我?”
红唇落在他唇角,若有似无地贴上来,却又总隔着一点让人心痒的距离。
“夏谨言,若你不能实现对我的承诺,我们就此一拍两散。你和刘英这个孩子的命,就当是我从前拼着名誉和相府的荣誉为你办事的酬金。”
她的面颊柔美温顺一如既往,说出来的话却冰冷绝情,充满了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从此以后,咱们就当作从未在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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