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霖刚放下酒杯,一名服务生端了一小杯酸奶过来,“傅总,这是一位小姐吩咐我送给您的。”
自从去年十月份在轮船上喝了不干净的东西,傅寒霖从未再喝过指定的服务生以外送来的饮品。
他每次参加酒会、宴席都会提前安排好服务生。
“谁吩咐你送的?”
今晚他没有带女伴,孙秘书也没在身边,不会有人敢轻易给他送东西。
服务生看向会场的角落,“是那位小姐叫我给您送过来的。”
傅寒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角落里低头装鸵鸟的花颜。
花颜在服务生看过来的瞬间就低头降低存在感了。
这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她明明叮嘱他别把她供出去,结果前后不到几分钟,就暴露得彻底了!
黑暗啊。
这社会太黑暗了。
傅寒霖的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波澜,“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喝点酸奶能保护胃粘膜少受到酒精的刺激,她说您胃不舒服,喝点这个。”
傅寒霖看着面前的酸奶,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花颜左手撑着额头,佯装无意间往别处看去,余光往傅寒霖那边瞥了一眼。
傅寒霖拿着那杯酸奶一饮而尽。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嘴角弯了一下。
这样,他的胃应该就不难受了吧?
傅寒霖放下杯子,“告诉那位小姐,太酸了。”
服务生呼吸顿了一下。
他有时候真想跟这些有钱人拼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当面说吗?
拿他当传话筒了?
心里骂骂咧咧,却不敢不听从傅寒霖的吩咐。
花颜坐在沙发上,假装若无其事,余光瞥见服务生往她这边过来。
“这位小姐,傅总让我告诉您,酸奶太酸了。”
花颜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笑。
没想到傅先生怕酸。
不远处的傅寒霖正被几个人簇拥着,耳边是一些阿谀奉承的场面话,他随意往角落看了眼。
女孩笑靥如花,眉眼间像一条璀璨的银河。
花颜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再看向甜品区。
从公司到妆造工作室的路上用了不少时间,再加上化妆做造型,她没时间吃晚饭,又有造型师提醒她吃了东西,穿礼服就不好看了,以至于现在肚子空空。
很饿。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忍到酒会结束再吃,距离酒会结束应该快了。
忽然,一块精美的小蛋糕放在她的面前。
而拿着那块蛋糕的是一只手指修长的手。
“饿了就吃。”
男人低沉的嗓音。
花颜一抬头,傅寒霖已经从她身边经过,只留了一个侧脸给她。
花颜默默地拿起盘子上的小叉子。
小口吃蛋糕。
……
花颜刚把蛋糕吃完,张总过来找她。
“花颜,酒会差不多到尾声了,我叫了代驾送你回去吧。”
张总看上去喝了不少酒,打了个酒嗝,不过看状态还是清醒的。
“不用了张总,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您赶紧回去休息吧。”
张总摆了摆手,“你穿这么漂亮,大晚上的,我不放心你一个小姑娘回去。走吧,代驾已经快到了,送你回去之后我还要回家给孩子辅导作业呢。”
花颜跟在张总身边往外走。
他们来的时候,酒店正门外面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只好停到另一个比较偏的位置。
那边的路灯坏了一盏,酒店的灯光也不怎么能照亮。
花颜越走越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终于走到车边,张总解开车锁,花颜迅速拉开门,从里面拿出自己的包。
“张总,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不耽误您时间了。”
张总转身就要去拉花颜的手,“别跟我客气了。”
花颜反应迅速躲开他的手,神经紧绷,“我住的地方有点远,您送我回去之后再回家就太迟了,我叫个车,很快的。您要不放心,我上车之后就把车牌号码发我们工作群里,到家了我会在群里报平安。”
说着,她打开叫车软件,一边对张总挥手道别,一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时刻留意身后的动静,担心张总会不会追上来,不由加快脚步。
突然右转弯的时候两束灯光照过来。
她先是本能抬起手遮住视线,再退到一边,让车先过去。
那辆车却在她面前堪堪停住。
花颜还来不及辨认,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江由从车上下来,眼底一片惊艳,“花小姐,您今晚真漂亮。”
花颜惊魂未定,嘴角扯了一下,尽可能不让自己紧张的情绪泄露出去,微微一笑,“谢谢。”
“傅总让您上车。”
江由说着,拉开车门。
花颜看着坐在车内的傅寒霖,他并没有往外看,而是一只手撑着扶手,指尖随意搭在额头上,闭目养神。
应该是喝了不少酒,累了。
“快上车吧,别让傅总等。”江由在她身边小声提醒她。
花颜点了点头,坐进车内。
江由一回到车上,第一件做的事不是启动车子,而是先把车内的挡板升上去。
挡板升上去之后,整个车后排就是一个单独的空间。
酒味蔓延开。
花颜想看看傅寒霖是不是睡着了,还是很难受?
她微微倾着身子,歪着头。
结果她刚看了眼,傅寒霖那双幽深的眼眸便缓缓睁开。
因为她倾斜着上半身的缘故,领口里的春光若隐若现。
傅寒霖刚一皱眉,花颜动作迅速地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用来装早餐用的塑料袋,撑在傅寒霖面前。
“傅先生,您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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