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起剑一番话,直接说得众人心中胆寒。
陈万里若只是宗师,亦或者只是将军,或许米老爷子这样的人物,并不会惧怕。
但这二者合一,重逾万钧,能压得米家灰飞烟灭。
米家尚且如此,遑论旁人。
“没想到他真的能翻盘,大族长一句护国之才,算是保住了他!蓝起剑一句生杀之权,算是彻底翻篇了!谁还敢与他计较!”
观礼试炼后留下参加的典礼的马天鹰,咂舌不已。
“翻篇?”于青在旁暗暗摇头,陈万里的性子,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陈万里就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到了安奎生跟前:
“你儿子企图做局设计我,是想废了我,你觉得我罚他四肢尽断,该是不该?”
安奎生低头,老脸涨红:“这,这毕竟是没发生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做诛心猜测,就痛下杀手?所以你不服?”
陈万里冷笑一声,看向李洪来:“来,安知乐怎么跟你们商议的,你如实说。”
“……”李洪来同情的看了一眼安奎生,犹豫了下,吞吞吐吐道:
“米千阳和安知乐,确实让我好好教训陈将军,打断……四肢……这事会所那边打手都在场。赵小姐也在场,均可作证!”
陈万里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所以你觉得冤吗?要不挨个问证?”
安奎生面色一垮,浑身猛然一紧,弯腰一揖,腰弯到了最低:
“我儿咎由自取!是我教子无方!遇事不明!当向将军赔罪!”
“真是好轻巧的赔罪!”陈万里冷哼一声。
安奎生浑身颤栗,与之前的“盟友”相顾茫然,此时哪里还有人压得住陈万里啊!
连米老爷子都噤声了。
想着蓝起剑之前的话,他心中惶然如鼓敲,恐惧在心头蔓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请陈大师网开一面!”
众人一片哗然。
安家这位当家人,竟然怕到这种程度了?
陈万里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向了李梦扬:“还有你,你李家,呵……”
李梦扬身体一僵,勉强一笑:“陈大师,或有误会!”
此时她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所有人都不敢触其锋芒,今日联盟,已土崩瓦解。
悔恨犹如奔涌不竭的黄河之水,谁能想到,陈万里从一个江湖客不声不响成了将军。
否则她也不会在听说这事后,与父亲商议,前来助威。
“误会?我与你李家误会还真不少!
你哥为夺我生魂丹,上门欺骗李江,骗走丹药。
后趁我人在牛津,你父派人逼买我的企业。
现在见缝插针,时刻准备给我一刀。真以为我陈万里怕了你帝都豪门么?”
李梦扬还想辩解,陈万里冷哼一声,周身大宗师的气势完全释放,一股犹如能把空气凝固了的威压展开。
李梦扬当即有种泰山从顶压下的错觉,双腿打摆,再也站不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众人也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沉闷,让人喘不过气。
陈万里犹如一把绝世利刃悬于众人头顶,仿若举手之间,生杀予夺。
李梦扬被迫跪在地上,眼中怨毒一闪。
她帝都豪门之女,哪里受过如此屈辱。
比起安奎生那样的有城府的商界狐狸,她毕竟只是个被人捧惯了的女人。
“陈万里,你如此蛮横霸道,我李家绝不会任由你欺凌!”
李梦扬怒极,一时口不择言。
众人刚升起一个念头,还是帝都豪门底气足?
下一秒钟,就听陈万里一声冷笑:“欺凌?那你就去死吧!”
陈万里冷哼一声,双眸之中,一股神识涌出。
众人不明所以,只见李梦扬骤然到底,七窍流血,再无声息。
霎时间,全场死寂。
没有人想到,陈万里会出手杀人!
这可是帝都李家的千金啊!
天龙军团蓝起剑,唐门众人,米家众人,如此众目之下,李梦扬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陈万里杀的?
蓝起剑口中的毁家灭族了无痕,好一个了无痕!
众人骇然万分。
米千阳看向了刘副官,刘副官看向了米秀正。
米秀正目光瞟向蓝起剑。
蓝起剑抬头看向了天空的云彩。
米秀正读懂了,陈万里在蓝起剑眼中,或者说在官家中枢人物眼中,价值远远超过他们这些人!
他一直知道,在大夏,有那么一些人,有着无上特权,但他万万没想到,陈万里会是这其中一员。
陈万里又看向米千阳:“自诩上位者,能不论是非黑白,强压一头,此时易地而处,这感受如何?不知米少现在把生杀之权当什么?”
米千阳张了张嘴,涨红了脸,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优秀,傲视同龄人。
可在同龄的将军,大宗师双重名头加持下的陈万里面前,他的自傲一如笑话。
此情此景,他根本连与陈万里平等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无人敢直视陈万里锋芒。
陈万里的目光移向米秀正,目光炯炯:“米老头还有什么手段,都可以拿出来!
我陈万里一路至今,毁家灭族也好,杀人无算也好,扪心自问,问心无愧!
不知你可敢说一句,今日咄咄逼人,亦是问心无愧!
你若敢说无愧,今日我可饶你米家!”
米秀正沉默良久,苦笑一声,抬头看着天:
“我父亲,当年是抗日团的战士,我出生在抗战的战壕里。
十岁,我就杀过鬼子,鬼子的刺刀,冲着我这儿来。”
米秀正指了指脖子,看得见他脖子下方一条刀疤。
“援朝时,我是尖刀排的,我们排正好在轰炸区,冰天雪地,天上飞机呜鸣,一个排,就活了我一个。我杀了八十多个大兵,一等功我拿了三个。”
“62年对天竺之战,我带突击团,直插瓦弄,瓦弄大捷,我拿了五个一等功。当时我胸口中弹,如今子弹还在我胸口。我命硬吧?”
“79对安南之战,我在前线指挥,安南的小崽子们,七八岁就挂着手榴弹,摸到指挥所来当人体炸弹。我的警卫趴在我身上,被炸的碎肉横飞。”
“那会儿,家里婆娘问我,怕不怕死?我不怕。心里坦荡,老子为国为民。”
“有道是自信平生无愧事,死后方敢对青天。那时我是无愧于心,不惧生与死!”
“爷爷!”米千阳轻唤了一声。
“米老,其实……”蓝起剑微微动容。
米秀正摆手,继续道:“三四十年过去了,今日,被一后生晚辈,指脸怒问,可无愧?我一时说不上话来!想是有愧!”
“我有愧,愧在治家不严,不能以身作则,约束家人。你这当头棒喝,给我老米头一个惊醒!”
说着,他缓缓转过身来,朝着陈万里一弯腰:“我虽是个军营里滚了一辈子的粗人,却也读得一些书。
以前读过一句,佯狂难免假做真。我米秀正这些年,或许真的是佯狂,假做了真!”
陈万里不语。
众人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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