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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非人的叫声从秦朗嘴里发出,嘴巴张成了O字形,可以清楚看见秦朗嗓子眼里的悬雍垂在晃动。 “小…小川,扶我起来。”
“呵呵,让你再嘚瑟。”
陈川把秦朗拉起来,野猪鬓毛扎的秦朗满屁股腚都是。
“汪汪…”
两狗在一旁朝秦朗吠叫,像是在嘲笑一般。
秦朗黑着脸驱赶:“去去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这一趟有点不划算,除了陈川以外,人和狗多少都带点儿伤。
秦朗趴在一棵树干上,道:“小川,帮我把屁股上的毛拔了,疼死我了。”
“该!跟你说了不行还不听。”
“我哪知道那玩意儿后坐力那么大,震的我胳肢窝现在还酸呢。”
陈川帮秦朗拔猪毛。
“哦…哎呦,小川,轻点儿…疼!”
猪毛拔了,陈川又回到之前的岩洞,看看还有没有野猪。
两狗也跟了过来,一边用鼻子嗅,一边探头想往里面钻。
“回来。”
陈川没让狗子进去,洞口太狭窄了,万一再冲出来一头野猪,狗子就算想跑都来不及。
硬碰硬,狗子肯定吃亏。
在洞口尝试朝里面丢石头,用烟熏。
全部试了一遍,里面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这地方八成是野猪临时找的,天气炎热,用来避暑用。
既然没有,陈川也没再耽误时间,用绳子把野猪捆绑好,把野猪带下山。
到了半山腰,看见大生一个人在林子下套子。
大生恰好也看见了陈川,当瞥见他们抬着的野猪时,眼底流露出一抹既羡慕又嫉妒的神色。
自己起早贪黑的下套子,还没人家跑两小时来得快。
看见二人有说有笑,特别是听见秦朗刺耳的笑声,鞋拔子脸的大生一沉,变得阴郁。
“呸!狗腿子。”
陈川和秦朗二人把野猪刚抬到村头,正在打碾场翻麦子的众人看见,纷纷把目光聚集过去。
“小川,刚才山上的枪声,是你放的吧?”
“三婶,是的。”
“乖乖,一会儿没见着人,转眼又弄头猪回来,真是有本事。”
“他叔你这话说的,人小川好歹也是打虎英雄,弄头猪回来还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啊。”
“怎么说?”
“大材小用呗。”
“哈哈哈哈!”
众人放声大笑,虽然其中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儿,不过陈川也没置气,互相开玩笑实属正常。
“哥,先把猪抬回去吧,硌的肩膀疼。”
“嗯。”
秦朗腰伤了,重量几乎都是陈川在担着,肩膀都快磨秃噜皮了。
野猪抬回家,放在了门板上。
“小川,我回去贴个膏药,等下过来一块弄。”
“你回去躺着吧,我一人就行了。”
“不用,哪有那么矫情,马上就来,等我啊。”
秦朗走后,陈川开始准备等下要用的东西。
“小叔,小叔,邮差给你送东西来了,就在村头,让你赶紧过去。”
一只脚刚踏进屋,龙龙一蹦三尺跳的跑过来,脸红扑扑的。
“邮差给我送东西?”
“嗯,就在村头老槐树下。”
“行。”
陈川把门带上,一路小跑过去。
这个年代大多数的通信还是靠写信,而贝贝口中的邮差就是邮递员了。
到了村头,不少人围在自行车前。
邮递员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衣服,戴着一大檐帽子,很精神。
邮递员在这个年代可是一个非常吃香的职业,好多人挣着抢着呢。
陈川上前,道:“你好,是不是有我的信件?”
“你是陈川吧。”
“嗯。”
“有有有。”
邮递员从布包里众多信件中抽了一信封出来,又拿了一叠报纸,递给陈川。
“小小年纪就登报了,有出息。”
邮递员夸赞一句,将自行车车头一提,赶去下个村子了。
王算盘急不可耐的凑近道:“小川,那报纸上写的啥啊,给我们瞧瞧。”
“就是就是,登报纸是啥样的。”
“小川,把报纸给算盘,让他给我们读读,回头教我们家那淘小子也上报纸。”
陈川淡然一笑,把报纸展开。
头版头条?
有些惊讶,本以为只是在其中一不起眼的角落里。
不光是头版头条,光是陈川的照片就占据了不小的版面。
报纸上的照片是陈川拿着锦旗时的样子。
杨乐的拍照技术挺好,把陈川拍的比本人还精神。
众人探头上前,个子矮的干脆跳起来看。
陈川被围的严严实实,快透不过气来了。
“啧啧,城里女娃是有本事啊,你看把小川拍的多精神。”
“可不嘛,你瞧瞧这鼻子眼睛,真像大领导唉。”
“不孬不孬,没想到咱们小河村也出名人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的同时,陈川把报纸塞给王算盘,抽身遛了。
王算盘倒是很享受,他坐在石磨盘上,一字一板的给大家伙儿读。
报纸不止一张,陈川第一时间给陈洪成送了一张过去。
至于信,杨乐就给陈川寄了一些照片,当作请吃饭的感谢,没其他的。
陈洪成看见报纸后,高兴的合不拢嘴。
几天后。
报纸的事儿,一时间让陈川在村子里名声大噪,成为了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大人们津津乐道,口口相传。
但,无意中陈川却成了同龄中人“记恨”的目标。
特别是一些不着四六的人,本就不好过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家里训斥的话张嘴就来。
“瞧你整天吊儿郎当的,跟人家小川学学,大记者采访上报纸,多光宗耀祖。”
“一天天不着四六,人小川跟你一般大,要对象有对象,要钱有钱,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我怎么就生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要是有小川一半本事,我就死也闭眼了。”
如出一辙的话,在村子里随处可见。
上报纸,一时间成为了村子里至高荣耀的事情。
因为这茬事儿,好多媒婆慕名而来,受人之托想和陈川结亲。
说来可笑,先前陈悠提东西,好话说尽,可那些媒婆爱搭不理,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诿。
时隔一年,竟然轮着她们上门求亲。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村里找不到媳妇儿的一抓一大把,可陈川的家门口都快被踏平了,一天好几波人过来。
最后实在没辙,陈川干脆跑到镇上的饭馆暂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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