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和渔民交叉而行,漫天的鱼腥味儿,秦肆屏住了呼吸,眼神从海的那边缩回来,一扭头正好两百米开外两个人扛着麻袋离开。
恰好一位渔民扛着一袋子海带从他面前经过,这麻袋和不远处的麻袋如出一辙。
并无特别之处。
但秦肆还是眯了眯眸,或许是警觉性作祟。
……
麻袋口扎紧了,她被丢进后备箱里,靠着粗糙的布料缝隙呼吸。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飞驰的车轮声。
听这声音的速度她感觉上了高速。
她心里一片焦灼,不知道是谁绑的她,更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很漫长。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后备箱里的门才打开,她一下睁眼!
她被提了下来,麻袋口被解开,她的脸被闷红,衣服和头发尽湿,粘在身上,很是狼狈。
她听到了笑声,“尤小姐,好久不见。”
她起身回头一看,秦山?
住了一回院,当了一回植物人,他倒是瘦了不少。
尤初起了警戒之心,诧异:“你住这儿?”
“对啊,烟烟没有告诉你我来了这儿?海的那边就是你妈跟那后爸的家吧,真是巧。”
“……”
世界可真小啊。
秦山打量了她一眼,“进屋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再谈。”
“不必,你有事说事儿。”
“这么倔呢,跟你妈一样。”
一句话激起了尤初心里的恨,她觉得秦山这是在挑衅!
妈妈没死,而且当年的事也找不到半点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他有恃无恐。
尤初心里翻江倒海,再怎么隐忍眼里也迸射出了仇恨!
秦山哼哼笑,丝毫不畏惧,“怎么这么看着我,你女儿不是好好活着么,当初我要真是要你孩子死,我都懒得威胁肆儿,我直接弄死你就行了。”
他顿了两秒又笑了,“还是说你恨我不是为这事儿,是为你妈?当年……船上的事情?”
尤初的呼吸都没了!
她忍不了心头这股浓稠的恨意,冲上去,可连秦山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被保镖捉了回去!
秦山哈哈大笑,满脸都是猖狂,“看你气的,淡定。说实话,我跟你也没恩怨,也没打算对你怎么着。”
尤初冷道:“那你想干什么!你想挟持我控制秦肆?这种招数你用不烂?还有!你女儿在秦氏,她还得靠秦肆罩着,她和秦肆关系也不错,你就算想为非作歹,你也得为你女儿着想吧!你不是把她养得天真无邪么,你就不怕她知道你阴毒的一面!”
秦山还是那样的气定神闲:“你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我这女儿真是我的命根子,我让她待在温室里不知社会险恶,我跟她妈给了她所有的爱,所以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伤害她,我确实想靠秦肆罩着我女儿,我怕我老了保护不了她。”
“那你还绑我威胁他?”
秦山笑容一敛:“谁说我要威胁他了,把你妈叫来,我想见见她,让她一个人来。”
“……”
尤初:“我妈不可能来见你,你还是……”
“我来了。”
略显沧桑疲惫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尤初一愣,回头看到了妈妈,惊讶!
妈妈怎么会来这儿,跟谁来的,是秦肆吗?
可她不想妈妈和秦山见面,身体一移,站在了秦山和妈妈中间,想挡住秦山的视线。
“妈,不要见他,我们回去!”
妈妈可能长时间坐车的缘故,看起来很累。
染的黑发长长了,发根又显露出一截黑色的来,被她用一根细细的筷子挽住了。
她看着尤初没说话,秦山笑了声:“小初出去吧,你这身板挡不住我,我还是能看到,出去等着,我和你妈聊一会儿就让她回去。你放心,我现在不同往日,我若是犯法,肆儿第一个就会让警察来抓我。”
尤初不放心。
妈妈轻声跟她说:“秦肆在外面,出去。”
她绕过尤初走到秦山面前,疲态的脸露出几分难以捉摸的讳弄,“秦山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秦山眼里生出了许多感慨,他身子一侧:“请。”
妈妈进去,秦山其后。
这座小型四合院在山脚下,现在大概是下午四五点,灿烂的阳光被山体挡住了一半儿。
尤初站在院子里看向客厅门,开着的,可里面却泛着黑,总觉得诡谲阴森。
她往前想阻止!
“尤小姐。”
大门外有人喊她,她回头看到了韩冲。
韩冲说:“出来吧。”
尤初出去后看到了秦肆,她的脆弱一下爆发,她冲过去秦肆张开手臂搂住了她,他轻拍她的后背,低声道:“秦山既知道我来了,就不敢对妈怎么样,放心。”
尤初难受的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的说:“你们怎么会来?”
韩冲替秦肆回答了:“哦,因为扛走你的那几个人着装不像是渔民,所以肆哥起疑了。另外,你跑出家,阿姨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刚好撞见。”
尤初抱着秦肆一声不吭,她就想妈妈让她和秦肆在一起。
韩冲看着他们拥抱,一个字都不敢说,大气也不敢,就怕又说错了什么话,再出什么事端,肆哥真的要屠他满门了。
半个小时后妈妈出来。
尤初率先迎上去,“妈,秦山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妈妈深深的看着她,“没有,走吧。”
秦肆和韩冲都开了车过来,但妈妈到了韩冲车旁,妈妈上去,尤初站在车外,她很想和妈妈以及秦肆一起坐车回,但妈妈冷漠的脸色,显然不愿意让秦肆跟着。
韩冲干笑:“我带阿姨来的我再送阿姨回,你俩一辆车,回去得三四个小时呢。”
尤初同意了。
她和秦肆上车,启动车子后秦山出来了,他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对着车子挥手,角度对着的是妈妈的方向。
韩冲开着车呼啸而过。
秦肆扭头,与秦山的目光相对。
秦山对他露出一个讳莫的笑容,又招了招手,对秦肆告别。
秦肆盯着他好几秒,不知他在想什么。
车子离开时,秦肆眼里的凝重与豁然开朗一闪而过。
尤初窥视到了,“怎么了?”
秦肆握住她的手,尤初发现他手心里出了汗。
秦肆上一回手心出汗还是秦山把她关了制冰厂里,为何现在也……
“你是不舒服还是怎么?秦肆,你别吓我。”
秦肆胸口起伏,似在隐忍:“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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