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拿着出院证明过来的时候,邢森站在门口。
杨飞没理他,直接进病房,邢森叫住了他,又露出一幅很为难的表情。
“干什么?”杨飞不理解,“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你有病?”
邢森说,“我可能犯错了。”
“你犯了什么错?”
“说漏了嘴,秦小姐知道尤小姐的存在了。”
“……”杨飞顿时瞪大了眼睛,“卧槽,邢森,你特码真是在闯祸!”
他赶紧推门进去,可别又想不开的割腕,那他几条命都不过赔的。
一进去看到秦爱爱乖巧的坐在沙发,眼眶红红的,非常惹人怜。
杨飞长呼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事儿。
毕竟跟她也有很多年的兄弟情,心生不忍,“爱爱,你……没事儿吧?”
秦爱爱吸吸鼻子,“我没什么事儿,飞哥,我不想回北美,可以吗?”
杨飞:“当然可以,你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秦爱爱嗯了一声。
邢森扑克一样的脸头回有了表情。
厌恶。
他不觉得这是妹妹对哥哥的正常感情。
杨飞说,“我们回去,肆哥给你准备好了房子,特别温馨,跟你在北美的房间布局差不多。”
“我能先去看看尤小姐吗?”
“……”
……
今天天气不错,薄薄的阳光从云层穿梭下来,打在尤初的脸上,没一会儿就让她稚嫩的肌肤起了一层红润,让她看起来更加秀色可餐。
“尤小姐,我来吧,”赵姐说,“你看你都出汗了,又用一只手,就这几盆花我还是能搬的。”
尤初的声音娇软好听,“给自己找到事儿做,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没事儿的,一只手也能干活儿。”
“多好的姑娘,你呀,赶紧和大少爷结婚,这戒指都买了。”
尤初心里一磕。
这戒指戴上去之后就一直没能取下来,现在还在骨折的左手上。
戒指在,婚姻却没有,不过秦肆也不会娶她了。
外面有走路声,两人一起出去,看到杨飞扶着秦爱爱来了,后面跟着邢森。
尤初愣住,她为什么会来。
“尤小姐。”杨飞也是挺尴尬的,“这是秦爱爱,肆哥妹妹。”
他把秦爱爱扶到沙发上坐着。
“尤小姐?”秦爱爱柔柔弱弱的,笑起来更显娇态,“我是秦爱爱,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
她过来打招呼,尤初当然不能视而不见。
这样面对面看秦爱爱,发现她的五官并不算很标致,一般的颜值,但是一看就被养的很好,皮肤很白,头发很顺,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你好。”尤初礼貌性的道,“喝点什么,要牛奶吗?”
“哥哥最喜欢给我很牛奶,都腻了,不喝他非喂我喝,可讨厌了。”她有些调皮的吐吐舌头,“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啦。”
杨飞大直男接了一句,“肆哥那是对你好,心疼你。”
秦爱爱撅嘴,“知道哥哥疼我,我又没有说哥哥坏话。”
杨飞笑笑没说话。
尤初深呼吸,调整气息,“我去给你倒,稍等。”
她去厨房。
邢森的脸很臭,他看杨飞都不顺眼了。
尤初倒了水出来,本想放在桌子上,但走近时,秦爱爱伸出了手。
尤初用右手拿水杯递给她,左手艰难的、虚虚的扶了一下。
秦爱爱的手摸上了她的左手,下一秒,哐,水杯侧翻,掉到了地上。
“啊,好烫!”秦爱爱叫出了声,眉毛拧着。
尤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秦爱爱的手背很快就红了,杨飞责怪的看了眼尤初,也没说什么。
秦爱爱说:“没事儿的,尤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杨飞哥,你别担心,我不疼。”
那么红怎么可能不疼。
杨飞去拿医药箱。
“尤小姐,你不要自责。”秦爱爱捂着被烫红的地方,很友好的说,“我很快就好了。”
尤初自责吗?
不。
她没有。
是秦爱爱摸到了她的戒指,她扣了一下戒指的边缘,尤初吃痛,手一歪,水杯才打翻。
“我没有自责。”尤初说,“本来水杯我拿的挺稳的。”
秦爱爱一愣。
她没想到尤初这么说。
这时——
“肆哥。”邢森恭敬的叫了声。
尤初回头,秦肆已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别人都说,第一眼看到的是谁,那他心里就装着谁。
现在秦肆看的是秦爱爱。
“爱爱。”秦肆唤了声。
秦爱爱的眼眶里在这瞬间有了泪,又坚强的微笑,“哥哥。”
秦肆到她身边,半蹲,抓着她的手腕,看她红了一片的手背,柔声说,“怎么弄的?”
“没事儿,是我不好,没有拿稳水杯,不关别人的事。”
秦肆看到了地上的水杯,抬头,看向尤初,眼神压迫。
他没有说半个字,可尤初在他的眼神里已经明白了,他在责怪她。
尤初心头有如针扎。
这时杨飞拿来了医药箱,秦肆细心温柔的给秦爱爱包扎。
也只是手背那一小块的位置,把她整个手都给包起来了。
整个客厅静寂无声,很快秦爱爱再次哭出声,伤心不已,眼泪决提,似是再也忍受不住。
“哥哥,我是不是……”她抽噎着:“成了一个废人,以后什么都做不了,时时刻刻都需要别人的照顾,我真的好没用。”
秦肆把她搂在了怀里,顺着她的背,柔道,“跟你说过无数遍,不许这么说自己。”
“可我…连一杯水都拿不稳…”
“这不是你的错。”
说完秦肆扭头对尤初砸下四个字,“过来道歉。”
尤初觉得秦爱爱的哭泣真是莫名其妙,不过就是看秦肆没想找她麻烦,又换了一个迂回的方式让秦肆给她撑腰罢了。
可悲就悲在,秦爱爱的眼泪管用。
心如针扎,又倔犟的挺直脖子,正要拒绝,秦肆的眼神骤然发寒,似乎她不道歉,她就不能活着离开这儿一样。
心里发抖,呼吸深重不一,她一下觉得她被烫到的手更疼了。
对不起三个字她说不出口,掉头离开。
去了后院。
心里压抑,撕裂。
过了很久,她的右手被人一攥,她被压在了槐花树下,冰凉的男性气息骤然袭来,“故意的?”
尤初抬头,跟他对视,颤声问,“什么?”
“你明知道她双目失明,却把那么烫的水放在她手上?”
双目失明?
尤初讶然,她并不知道。
秦肆:“给她道个歉,无论此事是谁的错,都当做你的不对,我不想她因此自怨自艾,对自己丧失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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