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云洗漱过后,在海边观看船长护卫队招收的新兵进的长跑训练,凡是他麾下的新兵,首先要进的训练,就是越野长跑。
这干余人的新兵,听说都是从山东招募的良家子,年纪在十六至三十岁之间,体能都不错。
等这伙新兵跑过去之后,就是水师学堂的学员在晨跑,这伙人的体格明显差了很多。不过,精气神很足,一边跑,还一边喝着口号。
林云在队伍中间瞅见了秦钟,这小子昨晚偷偷跑来将他姐姐稍来的礼物取回去,还从林云这要去十两银子,说这是他的月钱,要拿去请几个好友吃饭。
等学员的队伍过去之后,林云才端着洗漱用具返回住处。
进屋一看,就见伍思源和赵辰已经坐在桌案旁开吃了。
林云放下洗漱用具,走过去坐下,抓起一张大饼。咬了一口,边吃边问:“赵辰,秦钟的英文是不是你教的?”
赵辰一脸得意地道:“不错,我以前在府里闲着无事,就教他几句打发时间,谁知他在这上面很有天赋,就用心教他学了一段时间。”
林云:“你没教授他天主教那套东西吧?”
“没有,您不发话,我哪敢教他学哪些东西。”
伍思源:“天主教是什么?”
“先生还是别问了,那东西学多了,在咱们大楚会被烧死的。”
赵辰张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却有忍了回去。他担心惹毛了林云,会被他扣发月钱。
三人正吃着早餐,小默从门外走进来,向林云禀报:“三爷,杜县令来了。”
林云连忙放下碗筷,起身朝门外迎去。
出门一看,就见杜绍轩穿着县令官服,朝他施礼道:“下官拜见总督大人。”
林云上前拉住杜绍轩的胳膊,冲其责备道:“咱俩之间,何必说这些官场话。”
杜绍轩微笑道:“上下有別,礼不可废。”
“你就是太见外了。”
林云一边将杜绍轩往屋里请,一边吩咐小默再送份早餐过来。
伍思源和赵辰见他来了客人,各自端着早餐回屋吃去了。
两人在桌案旁落坐后,林云冲杜绍轩问道:“怎么样?你在这边做得还顺手吧?”
杜绍轩:“前任县令萧大人做的很好,我只要萧规杜随,就行了。”
“你可不能这么想,大沽这边有造船厂在,你这个县令,任务可是很重要的。”
“哦,你这话是何意?”
“造船厂有许多军事机密,难保不会有细作前来打探情报,对那些外来的客商,你可要严加审查。”
杜绍轩:“你这么一说,到是提醒了我,回头我就按排人去查访,对那些外地人,仔细盘问。”
林云摆手道:“盘问就不必了,你只要叮嘱差役多加留心,遇到可疑之人,就报给孟将军知晓,让他安排人去调查。”
“行,我记住了。”
…
吃过早餐,将杜绍轩送走之后,林云又带人前往大沽炮台这边来视察。
众人刚抵达南岸炮台附近,主将田锋便带着几名手下迎过来,冲林云施礼道:“未将田锋拜见总督大人。”
林云微微颔首道:“田将军,炮台这边情况如何?”
田锋:“回禀大人,上次同大不列颠水师激战一场,让我大沽炮台遭受重创,如今虽然补充了士卒,可想要恢复战力,还得需要时间来督促他们训练。”
林云登上炮台,取出望远镜朝对岸炮台仔细瞅了一阵,才回头冲田锋道:“大沽炮台对守护京城格外的重要,你们上次虽然打得不错,可干万不能骄傲,你要严加督促士卒加紧训练,若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田锋:“大人,别的困难到是没有,就是训练用的实弹,你看能不能给我们批点?”
林云:“行,我回头向军械作坊发个公文,给你们批三十发炮弹,用作实弹训练。”
田锋喜道:“多谢大人。”
“干万要注意安全,别给我捅漏子。”
“尊命。”
孟远在一旁提议道:“大人,我手下那些新兵还没开过炮,不如让他们也来炮台放几炮。”
田锋闻言急道:“孟将军,我这五十发炮弹还没到手呢,你好意思来打我的秋风。”
孟远陪笑道:“田将军,一个羊也是放,两个羊也是赶,大家都是自家人。你又何必见外呢。”
“你说的轻巧,咱们炮台可是责任重大,没亲手放过炮的士卒,那还能叫炮兵吗?”
孟远:“我们护卫队责任也不小,没有咱们帮忙,你们炮台光靠自己也守不住呀。”
“那也得等我们先训练好了。”
“一起训练,不是更好。”
林云见两人争得厉害,便开口打圆场道:“这样吧,等这个月底,我让你们两家来个反登陆演练,批给你们各自三十发炮弹。”
两人喜道:“多谢大人。”
冯紫英:“大人,我那些手下也需要开炮训练的。”
孟远:“得了吧,你那些兵水战都打了好几场,还缺少打炮吗?”
田锋:“就是,冯将军,你就别和咱们争了。”
林云也冲冯紫英道:“你那些部下先强化体能训练,尤其是长途越野拉练,这个必须尽快达标。”
冯紫英吐槽道:“咱们是水师,士卒学会游泳就行了,练习跑步做什么?”
林云黑着脸道:“让你怎么练,你尊命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未将尊命。”
就在这时,钟翊在林云身旁,冲其提醒道:“大人,你快瞧,对面好像来了三艘船。”
林云闻言拿起望远镜,朝海面望去,果然看到有三艘风帆战船朝这边驶过来。
田锋也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三艘风帆战船,他放下望远镜,冲林云问道:“大人,会不会是洋人?”
林云摇头道:“应该不是的,如果是洋人的战船,威海卫水师那边应该会派人来报信的。”
顿了顿,林云又冲田锋下令道:“派艘船迎上去问问。”
“是。”
田锋按排一艘小船上去查问,过不多时,小船驶就回来,船上的士卒跑过来向林云禀报,是两广总督冯大人派来的信使,要进京去面见天子。
林云冲田锋吩咐道:“打旗语,让信使过来见我。”
“是。”
随着炮台这边的旗语打出,从对面的战船上放下一艘小艇,几名官员坐着小艇向这边驶来。
等小艇驶得近了,林云发现站在前面是员武将,正是柳香莲。
他赶紧放下望远镜,朝岸边跑去。
田锋疑惑地道:“大人这是怎么啦?”
冯紫英:“来的是柳二郎,他还是大人介绍从军的。”
…
这边,等林云赶到岸边,就见柳香莲已经登了岸,同他一起上岸的还有驻守在威海卫的孙绍祖。
柳香莲快步跑过来,冲林云施礼道:“未将拜见总督大人。”
林云微笑道:“二郎,冯大人怎么舍得让你回京来送信?”
柳香莲一脸严肃地道:“大人,出大事了。”
林云闻言就是一楞,他忙问:“是不是大不列颠水师又来进犯?”
柳香莲:“和洋人无关。是台湾巡抚梅若熬梅大人死了。”
“什么?”
林云闻言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懵,梅若熬才去了台岛多久,怎么就死了呢?
“他是怎么死的?”
柳香莲:“听说是大不列颠水师进攻粤海水师之后,梅大人请求东平郡王派兵救援,东平郡王不听,他就骂对方是乱臣贼子,结果惹怒了东平郡王,被他杀害了。”
林云忙问:“这个消息确实吗?”
柳香莲:“人肯定是死了,还有人传说梅大人是失足落海,被淹死的,可这话没人信的。”
林云:“台岛那边有没有什么变化,东平郡王有没有加紧备战?”
柳香莲摇头道:“不清楚,自从大不列颠水师进攻粤海水师后,台岛和广州往来的船只都断航了。”
“冯大人是怎么说的?”
“冯大人正在加紧备战,等待朝庭这边的命令。”
林云在心里暗自叫苦:“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天子想要解决西宁郡王的关键时候,台岛那边又出了事,这下可是麻烦了。”
柳香莲:“大人,冯大人让未将不能耽误,要尽快赶往京城去送信,还请您为我准备一艘快船,送我进京去报信。”
林云忙冲冯紫英吩咐道:“紫英,你回去找宁珩,让他派艘小型蒸汽船,护送柳二郎进京。”
“是。”
孙绍祖冲林云道:“大人,我怎么办?”
林云:“你立刻赶回威海卫,告诉张提督,让他严加提防,小心敌人前来偷袭。”
孙绍祖挺胸答道:“尊命。”
林云又压低声音道:“你告诉张大人,让他看好岳勒,干万别出岔子。”
孙绍祖一脸懵逼地道:“大人此话是何意?”
林云一脸严肃地道:“这事和你无关,你只管将话带到便是。”
“是。”
…
将孙绍祖打发走后,林云带着众人回到造船厂。
一进屋,他便让小默将伍思源叫过来,将这事告诉对方。
说完之后,他冲伍思源问道:“以先生之见,陛下知晓后,会不会对台岛动手?”
伍思源摇头道:“绝对不会,在西北的局面没有落定前,陛下肯定以安抚东平郡王为主。”
林云又问:“那依你猜测,东平郡王会不会主动出兵?”
伍思源笑道:“大人也太看得起东平郡王了,他要是有这个胆量,就该出兵攻打大不列颠水师,在天子面前立个大功。”
林云:“难道他不明白,杀了梅若熬,就再无回头路可走?”
“想必是梅大人还做了別的事,让他怒上加怒,才施以毒手。”
林云忽然想起梅若熬临走前对他的托付,他在心里暗道:“莫非梅若熬是一心求死,才故意激怒东平郡王,为朝庭找到出兵的借口?”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一阵心酸,至德帝如此对待梅若熬,那位却依旧以死来报达,真是愚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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