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林云同轩王爷、史鼎率领干余名将士返回京城,同行的还有数百名被俘的洋鬼子。
其实,在被俘的洋人中,大不列颠军人的数量很少,大多数都是从东南亚招募的雇佣兵。
林云对东印度公司的做法很是佩服,只用极少的英国退役军官就能世界各地占得那么多的地盘,真是让他羡慕不已。
…
时近中午,回京的大队人马刚抵达东城三里外,就见几名内侍骑着马赶过来,向轩王爷、史候爷禀报:“天子率领一部分官员在东城门相迎。”
林云闻言被吓了一跳,天子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这可是个大坑,自古有多少名将都栽在这上头。
轩王爷和史候爷显然比他更有经验,两人立刻翻身下马,牵着步行回城。
林云也跟着下了马背,叫过来小默,让他悄悄地传令给各位将军,稍后等皇帝开口说话,不管说什么,立刻高呼陛下万岁。
安排完这些,他才松了一口气,心说,“我容易吗,打个胜仗回来,还要担心皇帝猜忌,真不是一般的辛苦。”
…
三里路,其实很近,绕过一个一个小村庄,就能看到京城的轮廓,以及站在城门外的官员。
众人加快脚步,很快便赶到城门附近。
天子也只是带领十几位朝庭重臣站在城门外相迎,看到轩王爷走过来,至德帝微笑着迎上来。
林云紧紧跟随在轩王爷和史鼎二人身后,见他们快走几步,在离至德帝三步外大礼参拜。
至德帝上前扶起轩王爷,又冲戴权吩咐道:“戴权,快替朕扶候爷起来。”
说完,又冲轩王爷笑道:“王叔一路征战辛苦了。”
轩王爷老脸一红道:“没能抓住敌酋摩利逊,老臣真是愧见陛下。”
至德帝:“话不能这么说,能打败洋人水师,王叔就是大功一见。”
林云瞅了一眼刚扶起史鼎的老太监戴权,心说,“我也是一军的主帅,你好歹也要扶我起来吧。”
谁知老太监像是没看见他似的,转身走到至德帝身旁,向其提醒道:“陛下,给征战归来的将士们说几句话吧。”
至德帝微微颔首,随即上前几步,冲拜伏在地的官兵们喊道:“诸位将士~”
话刚说了一半,就有人大声喊道:“陛下万岁。”
紧跟着,所有的官兵都齐声高喊:“陛下万岁。”
林云抬手一捂脸,心说:“这帮大老粗,真是丢人。”
至德帝却很满意地等着将士们喊完,这才接着道:“这次立功的将士人人官升一级,赏钱从优。”
“谢陛下。”
这次不用人教,官兵全都高兴地喊出声来。当兵为啥,保家卫国都是虚的,还不是立功受赏。
至德帝又勉励了将士们几句,便提出要在太和殿设宴,为参将以上的军官庆功。
林云听了暗自腹诽,“还是轩王爷面子大,上次他率领水师在粤海击败大不列颠水师,手下的将军可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回城的时候,天子和轩王爷同乘由六匹骏马拉的龙辇,林云和史鼎只能骑着马跟随。
由于队伍里面有洋人,东城兵马司的官兵一起出动,在道旁维护着秩序。林云的老部下现任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褚明绍就在其中,当然,更多的还是在道旁围观洋鬼子的东城百姓。
…
太和殿,又叫金銮殿,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
至德帝在此为水师大捷庆功,一是为了给轩王爷面子,再一个就是做给在南疆平叛的将士们看,对待立功将士,他是不会亏待的。
此前,林云曾在养心殿陪至德帝用过一次膳,老实说,这个皇帝赐宴可不是好吃的,得处处留意,别犯了什么忌讳。
原以为吃过庆功宴就没事了,谁知又有内侍走过来,说天子在养心殿召见他。
…
林云跟随内侍走进养心殿,看到至德帝在宫女的服侍下,正在洗漱净口。
在殿门口稍等了片刻,直到至德帝在御案后落坐,才有内侍过来宣他过去靓见。
礼毕之后,至德帝从桌案上拿起一份奏折,让戴权递给他。
林云接过来一看,这是轩王爷和史候爷联名上的奏折,意思是奏请朝庭重视水师建设,在军机处和兵部下面设立海军总理衙门。
至德帝等林云看完之后,向其问道:“对王叔和史卿的建议,你可有什么想法?”
林云:“回禀陛下,微臣一向都主张重视海军建设,对轩王爷和史候爷的建议,我极力赞成。”
顿了顿,林云又道:“微臣以为,我大楚水师的战舰缺少统一的名称,请陛下早日为战舰赐名。还有水师军官的官职和职责不明确,也应该早点做出整改。”
至德帝想了想,道:“你回头写个折子呈上来,朕和朝臣们商议。”
“微臣尊旨。”
至德帝:“对粤海水师总督的人选,你可有建议?”
林云一听这话,立刻就郁闷了,他一直想做粤海水师总督,可天子好像从没考虑过他。
将心里的失落压下去,林云想了想,道:“如果胡翔翼将军平安无事,他可为粤海水师总督,陛下再从北海水师调几员武将过去帮他,可让粤海水师早日重振雄风。”
至德帝:“冯卿派人传回消息,说胡翔翼将军经过紧急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他目前还需要时间休息。”
林云一听这话,就知晓天子没有重用胡翔翼的意思,他便改口道:“既然胡将军需要休息,微臣举荐秦啸庭担任粤海水师总督。”
至德帝微微颔首道:“朕会考虑的。”
林云又道:“陛下,此次大战,原粤海水师总督周琼之子周林拼死血战,身负十余创,请陛下看在周林立下大功的份上,宽恕周总督的家眷。”
至德帝黑着脸道:“功是功,过是过,周琼的罪责,自有大理寺官员评判,你不必操心。”
林云屈身下拜道:“微臣答应过周林,要为他的家人求情。臣愿以此战的功劳,换取周林家人平安。”
至德帝怒道:“放肆!朝庭的功劳,岂能私相授受。”
林云壮着胆子道:“陛下只需法外开恩,就能收获一员猛将的忠心,这有何乐而不为呢。”
至德帝冲戴权吩咐道:“将他给我撵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他。”
戴权走过来,冲林云伸手道:“林大人,请吧。”
说完,他又冲林云使个眼色,示意他见好就收,別惹怒天子。
林云只好冲至德帝施礼道:“微臣告退。”
…
戴权将林云送出殿外,冲其埋怨道:“你小子发什么神经,为何要替周琼的家眷请求?”
林云:“老内相有所不知,这次在旅顺入海口进行的水战,是周林冒死指挥战舰打断了敌人旗舰上的桅杆,才打破了僵局。我在事后答应过他,要为他的家人求情。”
戴权:“周琼将粤海水师搞成那个样子,陛下恨不能一刀砍死他,你现在求情,不是往刀口上撞吗?”
林云:“我对周琼也没好感,他死不死的,我不在乎,我只想保下他的家眷平安。”
戴权:“你回去吧,等陛下心情好点,我会帮你递个话的。”
“多谢老内相。”
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小内侍走出来,冲林云道:“林大人,陛下口谕,让你在府里继续闭门思过,凑足十日才可以出府。”
林云:“~”
…
将林云送走之后,戴权回到养心殿内,看到至德帝正在喝茶。
他快步走上前,躬身施礼道:“陛下,林云说他知晓错了,请陛下原谅他年幼冲动。”
至德帝黑着脸道:“这话只怕是你替他遮掩的吧?”
“老奴不敢。”
至德帝合上茶盅盖子,冲戴权问道:“朕好像记得,林云在粤海的时候,同周琼有过矛盾是吧?”
戴权:“正是,林云对周琼治理水师那套瞧不上。不过,他在金陵的时候,同周琼的儿子周林关系很好,当时还有两江总督赵述元多次在暗中整他。可他同赵述元的儿子关系也不错。”
至德帝笑道:“朕想起来了,贾卿曾对朕说过,说林云在金陵接交了几个纨绔子弟,其中好像就有这个周林。”
戴权:“正是。”
至德帝:“朕很好奇,周林在金陵是个纨绔子弟,为何进了北海水师半载,就变成一员猛将呢?”
戴权:“老奴听说林云治军很严,经他训练出来的,大都是不怕死的武将。”
至德帝微微颔首,随即从桌案上拿起一份密折,翻开来又瞧了一遍,这份折子是内卫上呈的,介绍大沽炮台血战的经过。
至德帝看过之后,冲戴权问道:“戴权,你说朕要是将左武卫派去南疆作战,会不会收获奇效?”
戴权闻言大惊,他忙劝阻道:“陛下切莫如此想,左武卫是保护京师平安的,有他们在,那些那些宵小就不敢枉动,将他们调走,京城就没了可战的强兵。”
至德帝微笑道:“朕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打算实施。”
戴权抬手在额头抹了一下,心说:“但愿这个陛下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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