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辞想了想,继续道,“属下的那位故人与殿下一样,也是同自己的妻子有些误会,后来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两人的误会越越来越深,故人的妻子便一气之下瞒着他,带着两人的孩子回了娘家,与他彻底切断联系。”
闻言,叶予安蹙了蹙眉,“这女人倒是格外凶悍!”
“本殿下的妻子要是敢招呼都不打,就带着孩子离开,本殿下定立马追过去,将她给五花大绑回来!”
这会儿说的倒是硬气!
沈溪辞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并未表现什么,不疾不徐继续道,“其实那位故人也想当即去找,但奈何国家发生了变故,他有重任在身,不得不上阵杀敌!”
“没错!”
叶予安赞同的点了点头,像遇到知音一般侃侃而谈,“男人本就该以家国大业为重,你这位故人倒很是识大体,想来以后也定会前程无量,有一番大作为!”
见他夸自己夸的这么顺口。
沈溪辞眼角抽了抽,清了清嗓子,“殿下说的没错,那位故人后来的确身居高位!”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不顾一切,赶去了他妻子的故乡,甚至在他妻子临盆难产,生命垂危之时,孤身一人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去了极为凶险的地方帮他的妻子取药,这才救回了他的妻子的一条命!”
他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着男人脸上的表情。
希望他能从这些他自己以前的经历中,想起些什么,哪怕一星半点儿也好。
这样郡主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一些。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
叶予安非但没想起来,反倒兴致缺缺的总结道,“所以故事的最后,他的妻子很是感动他的付出?!就原谅了他?!从此以后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沈溪辞心情复杂的看着他,“殿下猜错了!”
“那位故人留下解药便又回去保家卫国了,还将这份功劳,归到同样前去寻药的他妻子的一位朋友头上,直到现在,她的妻子都还以为是她的朋友救了她。”
“真是妥妥的蠢货!”
听到结局竟是这样,叶予安恨其不争的怒骂了一句,“他是没长嘴还是傻,即便再赶时间也可以写信什么的,留下个一言半语,告知他妻子真相。”
“怎么能将自己救人的功劳揽在别人身上?!难道他就不怕他妻子因此误会,最后爱上她的这个朋友?!”
“毕竟那人也愿意为她舍命寻药,想来肯定对她心怀不轨!”
沈溪辞本来还在开心听着夜无渊自己骂自己,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登时脸色微红的猛地呛了起来。
这男人!
还真是无比敏锐!
叶予安眸光忽闪,瞧着沈溪辞表情怪异的模样,忽然很认真的盯着他,“阿山,你该不会就是他妻子的那位朋友吧?!”
沈溪辞顿时脸色更红了,刚要开口说什么。
叶予安朝他摆摆手,一副“我都猜到了,你不用狡辩”的模样,活学活用了盛念念昨晚对他说的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
“难怪本殿下刚才要为你婚配,你却不要,原来是早就有了心上人!不过夺人妻子这种事情有违道德常理,可千万做不得。”
你自己不还是抢了自己皇叔的未婚妻吗?!
沈溪辞被他这番道德教育说的再度心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认真道,“殿下放心,虽然属下的确喜欢这位故人的妻子,但却只在心里,从没妄想。”
“特意说这个故事,也只不过是想告诉殿下,若有心爱之人,哪怕有万千误会,也该好好说清楚,莫因误会错过,最后抱憾终身。”
“嗯,没错……”
叶予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本殿下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改日抽个时间,本殿下就将这个故事好好与你家小姐说说,让她好好珍惜,千万别辜负本殿下这样真心待她的人,她一旦错过,肯定终身抱憾。”
沈溪辞:“……”
他正无语,叶兰舟再度抬眸看了眼他的伤口,“对了,还没问你,你的伤可有让府医来瞧过?!”
沈溪辞回过神,恭敬道,“回殿下,小伤而已,过几日就好了,用不着麻烦府医!”
叶予安蹙了蹙眉,没说话,兀自拉开抽屉,找到一些金疮药和消肿止痛的药。
而后,他也不管沈溪辞愿不愿意,拿着伤药径直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胳膊,“你帮本殿下办事才会受伤,本王给你上药吧!”
沈溪辞清俊的脸上僵硬,却又无法拒绝,只得应下,“那……那就有劳殿下了。”
他话音刚落,手臂上的纱布便被人叶予安揭开,“疼就说,本殿下尽量轻一点!”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沈溪辞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好的……不怎么疼。”
他从前和夜无渊见面不是吵便是打,极少有这样和谐相处的时候。
也不知道他若恢复记忆,再想起这件事,会不会也觉得别扭。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明白为什么夜无渊无论走到哪都很得人心。
他奖罚分明,过一个普通下属也都能如此上心,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主子呢?!
他思绪翻涌的时候,叶予安已经帮他上完了药,关切道,“既然你受伤了,就不必在这里陪着本殿下了,好好下去养伤休息。”
沈溪辞放下袖子,垂眸道,“多谢殿下体谅!”
说完,他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伫立窗边良久,从怀中摸出一块通体赤红的血玉令牌,眸底悄然浮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寒芒
这是他昨夜跟叶兰舟打斗之时,偷偷从他腰间摸走的,也是他答应夜无渊前去阻拦他的另一个目的……
他即便死,也要帮郡主铲除她身边这个最大的危险!
而此时此刻的叶兰舟对一切毫不知情。
他紧闭着双眸,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虚弱的好似随时会死去。
叶伽然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看着他,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中毒之事为何不早派人来报,你们是不是要等到他死了,才肯告诉朕?”
他好久没和皇弟一起说话谈心,特意派人过来王府请他入宫,没想到那人却回来报告他说。
他吐了血,中毒昏迷了过去,急忙方面手边的事过来查看情况。
不曾想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喂药过去都快一个时辰了,却仍旧还没有醒过来。
天子震怒,吴桐心头一颤,但碍于主子的交代,还是没把他为盛念念引毒的事告诉皇上,抖着嗓子弱弱道,“回禀皇上。”
“主子说您若知道这件事,肯定要为他担心,他不愿您在忧国忧民的同时,还要为他分心,所以才让属下等人,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闻言,叶伽然怒不可遏,“他不让你们说,是体谅朕,不是你们瞒而不报的理由!倘若皇弟他有个三条两短,你们这些手下全都等着给他陪葬去吧!”
吴桐低头被他周身的戾气和威严吓得不轻,垂眸拱手道,“属下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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