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郑玉德笑着回过头，说道：“我还真没做过这样的事，那今天就开开张，做一回？”

        荆涛极其不满，走吧，自己还没有过游泳的瘾，不走吧，一个人也没啥意思。还是和郑玉德保持一致吧。

        这样想着，他也站起身，跟在郑玉德身后往浴室走去。

        临上车前，郑玉德将一张卡片递给他，说道：“作为补偿，这张游泳卡给你了，你随时可以来游泳，不计次数、不计人数。”

        “就这么点补偿啊？”荆涛显然不满意。

        “你还想要什么？对了，这张卡也是通行证，持卡就可以进来。”

        “那我就凑合着收下吧，有补偿就比没有补偿强啊——”

        开车驶出军分区的大门，荆涛给孟海洋打了电话，问他在哪儿。

        孟海洋说：“他今天晚上替他值班。”

        荆涛这才想起，原本今天是他值班，由于经常是孟海洋替他，他几乎忘记了值班这回事了。

        想到以后自己再也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他的心头就是一热，说道：“海洋，我马上到单位，找你有事。”

        等荆涛来到单位，孟海洋已经等在楼下。

        来到办公室，荆涛一连喝了两杯水，他看着孟海洋，忽然很后悔把他介绍给郑玉德。

        要知道，郑玉德可以在全市选个合适的秘书，而他荆涛，估计以后再无助理了。

        孟海洋见他欲言又止，就问道：“大晚上的，什么事这么急啊？”

        荆涛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他一咬牙，狠心地说道：“海洋，你明天到市委找秘书长安庆报道去吧。”

        孟海洋一怔，没弄清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问道：“是不是市委又有临时性任务？”

        荆涛看着孟海洋，这才说道：“今天我跟郑书记游泳，他说让我帮他物色个合适的秘书，他说了几个条件，别的人我不了解，但是我了解你，就向他推荐了你，嗨，不瞒你说，我现在后悔了，但后悔没有用，他让你明天去市委报道。”

        孟海洋一听，就急了，说道：“我刚从机关出来，就是想跟着您做点具体事，而且我现在正弄着养老这个选题，全市那么多干部，郑书记有的是人选，我不想去。”

        孟海洋不高兴地扭过头。

        荆涛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不等他说完，孟海洋就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对升官发财，我喜欢新闻，我学的也是新闻，我在这里工作非常舒心，从未有过的舒心，我很满意现在这份工作，我不想再回机关了……”

        荆涛不等他说完就吼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小孟一怔，这才不再说话。

        荆涛这股无名火其实是跟自己发的，他连忙冲小孟摆手，说道：“对不起……”

        小孟看着他。

        荆涛说：“你年岁也不小了，当了好几年的小科员，虽然你说你喜欢新闻，但是你当一辈子记者吗？你天赋很好，媒体中心刚刚成立，又是自负盈亏，五年之内你是不可能有晋升职机会的，但是跟着市委书记就不一样了。”

        小孟没有反驳他，而是静静听着。

        “你看林长虹，跟郑书记还不到一年，就被派出去独当一面，咱们这位郑书记，是个爱才的人，今年是他来清阳第一年，他想培养一批对自己心气和口味的年轻干部，对于你，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能让这个机会从我手里划走，你以为我舍得放你吗？有你在，我省大心了，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要为你的前途考虑。”

        小孟听到这里低下了头。

        荆涛又说：“新闻队伍里少你一个不少，干部队伍里多你一个意义就完全不同了，郑书记是个开明的领导，跟着他，比跟着我不知强多少倍，你会得到综合锻炼，能够全面提升你的能力，咱不说你去当县长、当书记，锻炼几年后，你就能接我的职务，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但如果我因故调离，你是提不起来的，可你跟了郑书记就不一样了。在这件事上，绝不能意气用事，你明天必须去报道。”

        孟海洋没吭声。

        “你不喜欢机关，但今天的机关跟昨天已然不同，而且你服务的人也不同，这是没有可比性的。”

        孟海洋默默地点点头。

        荆涛说：“你看最近郑书记提起来的干部，就会发现一个问题，首先是年龄优势，其次是学历，再有就是不会跑官的人，反而得到提拔。”

        孟海洋仍然低着头，不说话。

        荆涛又说道：“郑书记来到清阳后，身体透支严重，血压也高了，你过去后，要多关照他的身体，提醒他注意休息。他晚上爱吃汤面，一年四季都是如此。他还喜欢运动，只要时间允许，他精于高尔夫和网球，但现在更喜欢羽毛球这项平民运动，不喜欢那些高消费的运动项目，这说明他还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荆涛滔滔不绝地给孟海洋介绍着郑玉德，就像姑娘出嫁那般。

        孟海洋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了，他别过脸，不想让荆涛看出他的感情变化。

        荆涛内心再有万般不舍，事已至此，他也绝无反悔的可能了，从抽屉掏出一个长方形小盒子，说道：“这是一支新款的笔，留作纪念吧。”

        孟海洋走到桌前，接过笔后，他退后两步，冲着荆涛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第二天，孟海洋没有到单位来，他直接去市委找秘书长安庆去报道去了。

        辛鑫上班来了，他刚出现在荆涛办公室，荆涛就说道：“你来的正好，咱们开个班子会议。”

        辛鑫说：“怎么这么巧，我刚上班就开会？”

        荆涛很佩服辛鑫，很平常的话，很正常的事，到他嘴里都会变味儿。

        孟海洋调走，而且还是荆涛亲自推荐的，他心里也不是很痛快，此时听了辛鑫的话后，他就拉着脸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认为这种巧合有什么阴谋的话，可以不参加。”

        荆涛说完，拿着本子就走出办公室。

        辛鑫一愣，心说他从来都没这么跟他说过话，不知是谁惹着他了。

        荆涛毕竟不是唐文泽，他是不会受他摆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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