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如何！

    “姑母，这是不是太快了？”张清雅回神，温温柔柔地试探，“大表嫂尚未接触过府中事务，乍然上手，怕是不习惯，不如在您身边先学学？”

    “表妹慎言。”

    周世峥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朝着张氏行礼后，便坐在秦疏月身边的位子，看向张清雅。

    她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今日怕是不妙，周世峥，必然是来支持秦疏月的。

    “疏月是长媳，早该担起一切，我相信她的能力，何况，有我在，不会出岔子。”周世峥淡然表示。

    张氏都被噎得不轻。

    她本想今日把所有事务都推给秦疏月，打她个措手不及，等她处理得一团乱麻时，自己再站出来，也好让众人看看，侯府的中馈只能掌握在她手里。

    未曾想到，长子竟然亲自来给秦疏月撑腰。

    果然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不知道什么是亲疏远近！张氏心里愤恨地想着。

    秦疏月没有接触过这些事物，在娘家时亦无人教导，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该闹笑话了。

    “好。”张氏怒极反笑，“既如此，那边让秦氏接管吧。”

    “是，母亲，儿媳定然不负所托。”秦疏月淡然颔首，不见慌色。

    周世峥朝她示意，“我们走吧。”

    “世峥，今日不用去官署吗？”张氏皱眉。

    “今日休沐，去庄子。”周世峥言简意赅。

    “那秦氏……”张氏犹豫。

    “只是一起。”周世峥大方回答。

    他只是未曾与妻子相处过，但是在边关时日久了，耳濡目染，听过不少将士和妻子相处的日常，只差实践。

    秦疏月明白他的意思，觉得有趣，看来周世峥也并非那种死脑筋。

    不过，他们培养感情，张氏就看不惯了。

    “再过几日，侯府要办一场宴会，算是给你迟来的庆贺，秦氏既接手中馈，便该操持起来。”

    张氏皮笑肉不笑，想方设法地添堵。

    不管她对儿子是什么态度，对于这个儿媳，当真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婆媳就是天敌。

    “母亲忘了，此事已经交给明艳，如若不放心，不如让表妹和婉莹协助。”秦疏月回应，“毕竟，她们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该历练了。”

    周世峥点点头，赞同。

    张氏竟觉得有几分道理，只好挥手放人。

    王明艳也顺势离开，剩下周婉莹和张清雅，张氏不再遮掩，揉着太阳穴，“秦氏愈发嚣张，以为得了中馈就能反了天，我这个婆婆，便教她做人。”

    周婉莹皱眉，“母亲，您这是什么话？大嫂掌管中馈，本就天经地义。”

    “你可真是被我宠坏了，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她一个外人，若掌了中馈，府中上下看她的眼色行事，你怎么办？”

    “大嫂不是轻狂之人。”周婉莹反驳，“她向来处事公道，得了中馈，也不会亏待任何人。”

    “你便瞧着吧，日后，别找我哭鼻子。”张氏轻哼一声，“以往也不见你维护她，怎么今日这般反常？”

    周婉莹忽然变脸，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走了。

    她自来有小性子，张氏没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张清雅，不禁皱眉，时间不多了。

    “前几日，世峥说，你和婉莹年纪到了，让我给你们留意婆家。”张氏顿了下才开口。

    张清雅露出惊讶的神色，提起裙摆，顺势跪在地上，“姑母，清雅不愿，只愿长长久久伺候姑母，以报姑母的养育之恩。”

    张氏让人把她扶起来，摆摆手，让下人都出去，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侧，语重心长，“我对你和亲女没什么两样，我自是希望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姑母。”张清雅神色动容。

    “可是我想没用，还得你自己行动起来。”张氏暗示意味十足，“姑母知道你的心思，自然希望能成的，不能再选别的贵女，你做我的儿媳，总归比秦氏好。”

    张清雅感激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眼中闪过暗色，很快便露出欣喜的模样，跪在张氏脚边。

    “姑母，清雅心仪大表哥多年，还望您成全！”

    张氏又小声地叮嘱几句，让她下去做准备。

    张清雅面色激动地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神色瞬间变得漠然。

    “小姐，看样子，侯夫人是愿意帮您的。”丫鬟心蕊十分高兴，“您很快就能心想事成了。”

    “什么愿意帮我？”张清雅冷笑，“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罢了。”

    若是有其他高门贵女愿意嫁进来，张氏知道她对周世峥的心思，怕是得尽快把她嫁出去，免得招了新妇的眼！

    “小姐，这话万万不能说啊，隔墙有耳。”心蕊慌忙制止。

    心蕊是她的心腹，也是唯一得她信任，不会背叛的人，她懒得装。

    张清雅闭眼，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不过，姑母既然给了机会，我自然要抓住，你让门房看着些，大表哥若回来，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机会只有一次，张清雅明白，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

    秦疏月和周世峥再次来到庄子上，二人直奔后山。

    “会骑马？”周世峥心中诧异，表面却不动声色。

    “前几天刚学的。”秦疏月敷衍道。

    她看见一只兔子跑过去，立刻搭弓引箭，箭矢丝毫不差地射中兔子尾巴。

    看着秦疏月驾马过去，周世峥眸色渐深，带着几分探究，这可不像是生手。

    “好箭法。”周世峥点头评价。

    秦疏月唇角勾笑，“方林。”

    方林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把兔子带走了。

    今天，周世峥完全看见了不一样的秦疏月。

    和所有人口中的秦疏月都不一样，包括奶奶。

    不过，他倒是觉得，这样的秦疏月更加鲜活，更真实，也……更合他的心意。

    今日同意来庄子上，秦疏月便没想着隐瞒。

    她对自己有信心，可以瞒一辈子，但是那太累了。

    既然决定了要适应这里的生活，总不能在所有人面前都带着面具，总要让他们适应。

    首当其冲的便是周世峥这位枕边人，以后自有用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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