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清的方法很简单，能救则救，救不了就送。

        “救的方法有很多种，我们可以整理出不同的计划方案，计划成本和收益，再根据这些成本和收益率来选择一个最好的方案。”

        “比如说，有的布虽然被虫咬了，但还能裁剪成衣服，那么我们可以考虑先把这些能裁剪的裁剪了，做成成衣。大一些的布可以做成大人的，小一些的布做成小孩子的，可以放在布庄做样衣，低价处理，也可以送到成衣店寄售。”

        “布被虫子咬了，并不代表就不能做成衣服了，像我刚刚说的样衣，如果只是放在店里给顾客参考，有几个洞什么的，想来顾客应该不怎么介意。后面还可以作为低价处理品卖给需要的人。”

        许清清表示，只是几个洞而已，对于穷人来说，也就是几个补丁的事，只要你卖得够便宜，肯定有人买。

        那么和前来买布的人相比，他们可能就没有那么挑剔了。

        “甚至，我们还可以参考这一条，提前把这些布裁成类似的衣服，作为半成品低价出售。”

        “什么是半成品呢？就是只裁好，但不负责缝制，买衣服的人需要回去自己缝制，这也是低价处理的一个方式。提前跟他们讲清楚，这种半成品是成衣店那边的处理品，因为裁出来的衣服有瑕疵，所以就低价处理了。”

        别人买不买许清清不清楚，但若是他们家，她儿媳妇周牡丹肯定会买。即使衣服花一点，有几个颜色才能拼成一件衣服，但只要是完整的衣服，她肯定会买。

        因为便宜啊。

        “最后我们还会剩下一些碎布，这些碎布做不成衣服，但是可以做成缝补衣服的补丁啊，这也是一个市场。除此外，还能做成我手里的这种头花。”

        许清清表示，这样的小玩意儿他们一可以拿来卖，二可以拿来做添头送给前来买布的人，相信他们肯定会高兴。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把我们这批有问题的布处理了，就是之前我们卖剩下的布头子也能处理了。”苏掌柜高兴地说道，“我们还有好多大一点，但是做不成一件衣服的布头子，这些布头子我们以前都是拿来当添头，拿去送给买布的人了。那要照你这么一说，这些大一点的布头子我们还可以翻出来，跟这次的剩布一起做成半成品，反倒是多了一条销路了。”

        半成品什么的，他们还真没想过。

        一般来买东西的人，要么是来买布的，要么是来买做好的衣服，或者定制的，哪有买别人裁好的半成品？

        “因为缝制衣服太费时间了，需要大量的时间，从节省人力成本来说，做好的衣服我们需要花的时间更长，成本也就越高，那么出售的价格也就越高。这背离了我们想要‘低价处理’的意愿，如果只是剪裁，简单地把布固定好，让顾客买回去自己做衣服，那样我们就能省下更多的成本，也能够把布卖便宜一些，顾客就能以最低的价格买到他最想要的东西了……”

        许清清强调，她这套处理方案就是“低价处理”，要是他们觉得这样太“亏”了，也可以从头花下手，制作精致版的东西。

        但问题是，若是那样的话，他们需要投入的成本也就更大了。在他们没有形成专门的产业链之前，许清清并不建议他们那么快进入这个赛道。

        他们目前要解决的是问题布，等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考虑新的产业链不迟。而且通过处理这些问题布，他们也能先摸一摸市场，看看顾客的反应如何。

        如果顾客对半成品有极高的兴趣，那么说明市场不错，他们可以进入下一轮。如果不行，问题布处理完也就结束了，节省试错成本。

        一会儿“半成品”，一会儿“市场”，一会儿“试错成本”，许清清嘴里不断冒出新词。

        在施大公子眼里，就好像一个发光体，看似不起眼，但不经意间的柔光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难怪是能发现新鲜吃食的人呢，她果然大胆！

        施大公子越发的欣赏她了，笑着说道：“听君一席书，胜读十年书。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随家父从商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新颖的想法，火花四溅，让人收获满满。”

        许清清被他专注的目光一看，感觉脸上有些发烫，用手扇了扇：“哪里哪里，我也只是一些浅薄的想法罢了。有用就好，怕就怕我说了半天，一点用处都没有，让你们看笑话了。”

        “呵呵呵……许四娘，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哎哟……我就不能谦虚一下吗？”

        施大公子被逗乐了：“行，怎么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很谦虚。那这十两银子，你还要不要了？”

        “要，当然要了！”许清清立马说道，“怎么样，我出的这个主意，怎么也值十两银子吧？施大公子，那我们之间的赌约……是不是可以提前结算了？”

        施大公子的眼底尽是笑意，星光点点，他道：“可以，我说话算话，只要你赚了十两银子，那我就投资你的店铺，成为你的合作伙伴。”

        “耶！我成功了！”许清清欢喜得像个小姑娘似的，握紧了拳头，开心地一蹦三尺高。

        那个样子，看着真不像是成了亲的，反倒是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既天真又活泼。

        施大公子想，他日后一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许清清停了下来，一脸认真地对他说道：“你以后一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施大公子一愣，回道：“好，我等着。”

        那一背篓的头花，苏掌柜看在施大公子的面子了，也都全收了。

        施大公子再额外给了她十两银子，算作她的“个人奖励”，不算在投资资金里面。他也不会额外给她多少资金，但若她找到合适的店铺的话，他可以帮忙“租”下来，算作他的投资。

        他出现场，她出人。

        “真的？！施大公子答应跟我们合作了？！”

        当许清清回到和周牡丹约定碰头地点，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时，周牡丹开心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婆婆不过是离开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谈成了这么大一桩买卖？

        “这施大公子人也太好了吧？”

        许清清笑着说道：“那肯定啊，他人要是不好，我被钟老三追的时候，人家也不会插手啊。人家乐善好施，也活该人家赚钱，当大东家了！”

        “确实，这样的大好人就该命好，荣华富贵。”

        巴拉巴拉，周牡丹狠狠把施大公子给夸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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