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月脑海中不受控制的闪过一幕幕谢敛在景国遭受欺凌的画面。
她从未亲眼瞧见,但从狄安的描述下,足以让人想象到谢敛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欺凌。
他是为了西襄才被送去景国,是功臣!可现在,这些人却嫌弃去景国为质的他浸染了景国的晦气,嫌弃他,以他为耻!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陛下。”孟宛月拽住西襄帝的手,嗓音微哑,泛红的眼眶带着乞求,“阿敛已经受了太多苦,求陛下一定要信他......”
西襄帝安抚的拍了拍孟宛月的手,没有答应什么,只吩咐道:“宛妃身子不适,带她下去休息。”
孟宛月没有抗拒,只扭头看向谢敛。
他站在高台之上,周围无人,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寂寥孤单。
孟宛月心口又是一疼,险些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她用力咬住下唇,被宫人搀扶着离开。
即墨皇后脸上眼底流露出得意之色。
她不着痕迹的看向底下的悬游散人,目光似不经意与他交汇,悬游散人神色平静,像是完全不认识即墨皇后。
她看着孟宛月痛苦的模样,心中畅快极了,面上露出假惺惺的关怀,对西襄帝道:“陛下,此事恐怕有什么误会,还是问清楚好一些,别让七皇子蒙受不白之冤。”
西襄帝看了她一眼。
即墨皇后转头,微仰起下巴,对底下悬游散人道:“道长可否言明这截断西襄国运的是何人何物?”
悬游散人面色深沉的点头,缓缓说道:“陛下可否容草民推演一番。”
西襄帝眸色微沉,“道长请便。”
得了西襄帝的准允,悬游散人手持铜铃一边摇晃一边四处观察,他抬步走到百官之中,一个一个看过去。
百官被他这番举动惊了一跳,生怕他开口就说他们阻碍了西襄国运。
不过幸好,悬游散人在他们面前没有停顿,又转身步上祭台。
西襄帝没有让禁军阻拦。
悬游散人手中铜铃摇晃不止,口中念念有词,一双浅灰色的眼瞳尖锐如利刃一般落到每个人身上,最后,他在谢敛面前停了下来。
即墨皇后嘴角慢慢浮现笑意。
祭祀台下的百官下意识地屏息,人群中已经有人露出喜悦之色。
“叮铃叮铃叮铃——”
清脆的铜铃声顿止。
悬游散人打量着谢敛,蹙眉转身询问西襄帝,“陛下,这位是......”
即墨皇后已经等不及看谢敛跌入泥潭,她迫不及待的道:“他是陛下的七皇子,陛下有意册立他为太子,今日正是册立储君大典。”
她道:“道长,可是有什么不妥?”
悬游散人皱眉看着谢敛,神色有些凝重,“的确有些不妥......”
“这......”即墨皇后突然捂住嘴,惊诧道,“难道七皇子就是道长口中阻断西襄国运之人?”
她声音突然拔高,底下百官听得分明,脸上或露出惊愕之色或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当真是七皇子?!”
“七皇子本就是不详之人,他在景国为质,景国的国运也被他给截断了。”
“这么说起来,七皇子有如此命格,不如将他送去大秦、东楚,说不定我等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大秦、东楚,成为七国最强。”
“如此灾星,可不能留在西襄......更遑论成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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