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襄。
谢敛转辗反侧一整夜都未睡着,他时刻听着窗外的动静,直到天边泛起浅淡的白,窗外才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谢敛立刻从床榻上起身,连鞋也未顾得上穿便奔到窗边,将窗户打开。
一只白鸽停在窗檐上时不时啄着食盆里的粟米。
谢敛连忙将白鸽腿上的竹筒拿下来。
他将竹筒攥在手心里,来回踱步三两个来回,才紧张的在书案后坐下,屏息凝神,小心的拿出信纸。
他看见信纸被写的密密麻麻。
心中顿时一个“咯噔”。
晏姝与他写信素来言简意赅,每回都是他写满了长长一张纸,而晏姝只写了不到百字。
谢敛拿着信纸的指尖在颤抖。
他突然不太敢看这信了。
他直勾勾盯着手里的信纸,不知过了多久,才紧蹙着眉,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看清信纸上的内容时,他又是一怔。
这不是他写的信吗?
难道晏姝连他的信都不愿回了?
谢敛的脸色一瞬间就苍白了几分,他克制着没有将手里的信纸捏碎,耐着性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来回反复的看,才在信纸背后看见几个龙飞凤舞的小字——
“好好待着。”
谢敛脑中绷紧的弦瞬间松了不少。
他盯着那四个字,险些将那字盯出洞来,俊美无俦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委屈。
他写了这么多,殿下为何只回他四个字?
“好好待着”是什么意思?
是没生气,让他好好留在西襄,还是太生气不想再见他?
一瞬间,谢敛脑海中闪过万般念头。
他将信纸小心翼翼放到一旁,又拿出空白的信纸写起来。
窗外天光大亮,谢敛才将卷成一指粗的信纸塞进竹筒内。
他将竹筒绑到白鸽腿上,摸了摸小白鸽的脑袋,低声说:“飞快点,早些将信送过去。”
刚眯着的白鸽睁着一双绿豆眼看着他,发出了“咕”的一声。
低头啄了几颗粟米,没有半点要飞的意思。
谢敛与它大眼瞪小眼,几乎从它那双绿豆眼里看出了人性化的几个字。
我不是人,你也不是吗?
谢敛忍不住扶额。
这只鸽子飞了一天一夜了,他得换只鸽子。
待谢敛换好另一只鸽子,看着白鸽逐渐消失在天际,谢敛面上的紧张、委屈等神色渐渐消失不见。
“王爷?”窗外突然响起狄安的声音,“王爷今日怎的未去练武场?”
王爷每日天未亮便会去练武场习武,直到太阳初升,狄安每回都会在他快要练好时候在一旁,可没想到,他今日去练武场竟发现王爷不在。
问了练武场的侍卫,他们说王爷压根没去。
要知道,这三个月来王爷练武,那可是风雨无阻,便是下雨也会在室内练武场练上一个时辰。
狄安好奇又惊讶,连忙寻了过来。
谢敛这才发觉天已经大亮。
他整理着身上的衣裳,淡淡道:“今日不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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